是亓灏自己注入了癌细胞,他是在给自己慢性自杀,他在报复自己,用这样的方式报复自己,亓十发现的时候,是在亓灏住院期间,医生告诉她的,她一直当作不知道,是因为人救回来了,就不要再提了,但私下又看着他,只当是感情受挫的偏激行为。
来忘州之前她也嘱咐了亓灏的徒弟,让他看住他,可他偏偏去环游世界了,现在看来那也是个幌子,从那一次后,他就没打算要活着了,他一直就是抱着去死的心态。
原来,她还是个丢弃物,以前被亲生父亲丢,后来被母亲丢,然后是亓灏,现在连苏衍都把她弄丢了。
亓灏坐在轮椅上,痛苦流泪,亓十的话同样也扎他的心,他怎么会不喜欢这个孩子,就是太喜欢,才觉得亏欠,才觉得自己没资格拥有这么好的女儿。
“十一……”亓灏喊满面泪水却一声不出的亓十,但被亓十声势强烈的声音给制止了。
“够了!从今往后,我再也不想听到这两个字!”
亓十转身疾步下楼,她想逃离,逃离这里,逃离这个让她窒息的地方。
“哥!追啊!”胡柒柒看着亓十跑走,急着喊苏衍去追。
苏衍却只是看着亓十离去的楼梯,一动不动。
“哥!你要急死我!”胡柒柒快被气的跺脚了。
作为旁观者,苏衍跟亓灏的做法特别过分,再怎么样,也不能拿命开玩笑,这让亓十怎么想,让亓十怎么办,她都后悔没跟亓十说她在木添家隔壁见过亓灏,只是那个时候没想到会是亓十的爸爸。
“别追了。”苏哲南拉住想追出去的胡柒柒,把她拉进会议室,向门外的人说,“进来。”
半晌后,所有人再一次进入会议室,亓灏也被推入,而苏衍是最后一个进去的。
空荡的门外又回到一切都发生过的样子,地上散落的照片也被捡起来了,而那枚戒指也不知去向何处。
世界还是照样转着,而路却开始分叉,一条横向这里,一条纵向那里,在不同的空间内,无法相交。
每个人心里都有一道隐秘的伤。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爱,不是恨,而是信任的人,开始变得陌生。
亓十走了,苏衍没去找她。
亓灏拿回了萧氏的拥有权,但原本要继承的人却不在了;苏衍彻底掌管了十礼桐,但苏氏原本当季要发售的产品被替换了;萧氏落败后,萧天启入狱,萧映不知去向;W.首席之位暂空;陆家知道真相后,去找亓十,没找到……
一切似乎都在不圆满中结束了,但却又在暗中慢慢萌生,开始新的一轮故事。
三年后
河边,微风吹拂,吹起脚踝边的裙摆;河水清澈,底部泥沙粒粒可数,在阳光照射下闪闪发光,水面波涛粼粼,一双白皙的双脚在河中一下一下的没入又探出,似乎玩的乐悠。
“别玩了。”坐在河边石头上的女人,朝用脚玩出水花的女孩呵道。
齐肩的短发,被挽在耳后,褪去了当初的稚嫩,看起来更加精炼,成熟。
被叮嘱的小人儿从地上撑起自己,赤脚跑到石头边,满脸开心,手上提着一个小桶,递到面前,俏皮的说,“亓十,这个好可爱,我想带回去养。”
亓十摇头失笑看着黎歌,每个月来,她就一定要带回去一条小红鲤,一次都不带拉下的。
“去穿鞋,回去了。”
黎歌点头,拎着桶,蹦蹦跳跳跑去穿鞋子,又小跑回来拉住亓十往回走。
三年过去了,亓十居在山林别墅两年半了,期间一次也没出去过,只有黎骁跟黎歌每个月都会来她这里小住,陪她。
回到别墅,并不是很大,也不过是小小的一栋,不过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家里除了亓十还有一个保姆和一个医生,一个负责衣食起居,一个负责身体健康。
“哥,给你看,小礼,可以跟小几当老婆!”黎歌兴冲冲跑到黎骁面前,给她看自己的劳动成果。
还给取了谐音名,小礼是刚刚的鲤鱼,小几是上个月带走的鲫鱼,都不是什么高级的鱼种,但是黎歌带回去后,专门买了个巨型鱼缸,分了类格,养鱼养虾养螃蟹的,应有尽有。
黎骁看了一眼那条小红鲤,敲了一下黎歌的脑门,没好气的说,“你干脆卖鱼去算了!”
“切,没有情趣!”黎歌懒得搭理他,口是心非,也不知道是谁,回去后总是喂食给它们,给他面子,她不说穿。
黎歌拎着小桶往里头走,客厅只剩下黎骁跟亓十,面面相觑,相视而笑。
“你把她惯的,鱼都要绝种了。”黎骁看着消失在拐角的黎歌,不讨好的抱怨亓十。
亓十坐到沙发上,端着杯子喝水,不给面子的怼回去,“他不绝你的种,你就谢天谢地吧。”
“她敢!”黎骁也跟在坐下。
三年,很多事情都会改变,比如黎骁结婚了,快要做爸爸了,对方是戎彧。
“等会我把稿子给你,帮我带给戎彧。”亓十虽然没回忘州,但是她当初签了合约的,所以不久前答应了线上设计,线下就让黎骁去交接。
黎骁拿着手机在旁边刷着,手指一下一下的按着,在打字,抽缝应了亓十一句。
等黎歌安顿好她的小新宠,擦着手往客厅跑来,嘴里嚷嚷着,“Lan,我好饿,什么时候吃饭啊?”
“马上。”一口流利的英文从厨房传出。
Lan,亓十请的保姆,三十几岁,很年轻,是加拿大人,也是用过的人中,唯一一个愿意长期不出的山林的人,所以近两年多一直都是Lan在照顾亓十。
黎歌像是用完了所有的力气,扔掉手里的餐巾纸就往沙发倒,枕到亓十肩上,休息。
亓十笑笑,喝尽杯中最后一口水,放回杯托上,伸手顺了顺黎歌的发顶。
有的时候觉得这样子过一辈子也挺好,有一个家,有个闹腾的孩子,不仅清闲,还很温馨。
没等多久,Lan就将饭菜端上餐桌了,简单的几盘菜,没有大鱼大肉,但也是美味佳肴。
上完菜,大家伙都聚到了桌边,黎歌已经迫不及待的拿筷子去夹了,一筷子肉塞进嘴里,吧唧吧唧的嚼着,另一只手比着大拇指,点头称赞。
Lan很擅长厨艺,所以听到夸赞,她会很开心。
“Dick呢?”亓十见菜也上齐了,可还是没有见到Dick,便询问Lan。
Lan解了围裙之后,也入了坐,回答亓十,“Dick医生说他在研究,不要去打扰他,研究出来了自然就会出来。”
亓十也没在问下去,Dick是她的主治医生,虽然医术了的,不过似乎有轻微的偏执症,就是喜欢研究奇奇怪怪的东西,就像今天,不知道又发现了什么,把自己锁在研究室,不吃不喝,完完全全是个怪才。
“Dick个笨蛋,跟吃的过不起,他能研究出来才有怪!”黎歌来山林最爱干的事情除了玩鱼,就是私下嘀咕Dick的各种怪癖,能说他一句,就绝得不会憋着一句,就像现在,吃也堵不住她的嘴。
楼梯口传来脚步声,未见人影先闻其声,磁性的嗓音传入餐厅各位人的耳里,“Sing,你们中国人的礼仪就是在人背后说坏话吗?”
正在扒饭的黎歌,在听到Dick的声音后,吓得差点吐出来饭,虽然私下会说他坏话,但是当面她还真不太敢说,她怕被他报复,上一次骂他被他喂了不知道什么药,右手握不了笔好几天,给她急得哭天喊地,今天怎么好来不来,又撞上这魔鬼。
“我常居加拿大,中国习俗不懂。”黎歌讪讪的回答。
Dick修长的大腿走完台阶,来到餐桌,在黎歌对面入座,朝大家点头示意后,继续看那个说他坏话的罪魁祸首,“我这刚研究出来个好东西,瞅着没人试药,不如你试试?”
“使不得,使不得,我哪敢吃您的东西,不行的,不行的。”黎歌秒怂,好言好语说,谁知道他又研究出什么奇怪东西,给谁吃都好,就是别找她。
Dick也不再捉弄黎歌,上一次教训她不小心放多了量,害的她五天才失了药效,被亓十劈头盖脸骂了一顿,扣了他半年的工资,可给他悔的,虽看不惯黎歌那毒舌,但是不能跟钱过不去,大不了耳不听为净。
“她的病情怎么样?”黎骁问Dick。
Dick被问话,看了一眼黎骁,又看了一眼亓十,才开口,“算压制住了,复发还没办法排除,不过只要不受刺激,一般几率不大。”
这也是亓十隐居山林的原因,一是图清净,二是图养病。
黎骁看向亓十,亓十只是管自己吃着,并看不出来在想什么,但他还是问出了口,“苏衍一直知道你在这里。”
亓十只是顿了一下筷子,下一秒又若无其事的吃着饭,没有回应。
黎骁也不管她理不理,继续说,“你心里明白当初的事他有错,但不全在他,为了你他该做的都做了,是你没领情,所以……”
“所以都三年了,他不会来找我,我也不会去找他,各自过各自的不好吗?”亓十打断黎骁继续要说下去的话,她不想听。
可黎骁就是不顺她的意,继续说,“那你还答应戎彧做设计,要断的干净就一脚都别踏进忘州,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什么心思!”
答应戎彧做设计,一部分的私心就是想让苏衍知道。
一年前,韩兮锐,亓灏的徒弟,亓十的师弟,找到黎骁,告诉了他当初那件事的前因后果。
亓灏想自杀,是苏衍发现的,但是那个时候病情已经到了没办法挽救的地步,唯一的希望就是做肺移植,但是肺移植的风险也不小,如果失败,走的更快,但是如果干等结果还是一样。当时世界上肺移植成功的案例很多,但真正获得长的没几个,只有两个人,分别活了二十年之久,其中一个就是在多伦多大学进行的手术。
苏衍动用了所有的权力,集结了当年所有的医护人员,在韩兮锐的私人医院秘密进行。
手术当时是成功的,有较小的排异现象,不过后来被压制住了,但是一切都不会这么简单,从苏衍开始暗下动萧氏的时候,萧天启就已经开始意识到苏衍想干嘛,所以一直秘密跟踪他们来了加拿大,想抢先一步害死亓灏,好死无对证,坐收渔翁之利,苏衍也早知道他们会有所作为,所以故意引诱他们落网,计划了一场假死,成功骗到了萧天启。
可万万没有想到,萧天启的手最后会动到亓十身上,不惜将自己亲生女儿萧映也牵扯进来,所以才会发生后来亓十在十礼桐的那场闹剧。
谁都有错,可偏偏苏衍错在太爱,爱到宁可自己受伤,也不想让亓十尝试失去亓灏的痛苦,一个人抗下了所有本不该他承受的。
知道真相之后,亓十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病情又一次失控,但那一次,她更多的时候很平静,除了一开始把自己关了三天三夜,后来又像正常了一样,久而久之就没再提起了。
如今倒是被黎骁拿到台面上来说了,她是想着让苏衍知道她在哪里,她在示弱,但她不敢走第二步,她让了一步,另一步要看苏衍会不会迈向她,他有意她才敢再前进。
亓十承认自己的私心。
“你自己好好反思反思,决定去忘州大后天就跟我们一起去,如果决定不好就断了想法,苏衍也不是你挥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有些事还是要当面解决。”黎骁最后说了这段话,是在逼她,也是在警告她。
逼她做决定,警告她错了就永远过去了。
亓十嚼着嘴里的饭,放下饭碗就往楼上走,丢下一句话给黎骁,“我想想。”
等亓十走了之后,黎歌小声嘀咕,“哥你也太敢说了!刚说过别刺激她,你还敢提苏衍。”
“再不提,她永远想不通,适当刺激也是好的,否则她那心病永远治不好。”黎骁说。
对症下药,她的药是苏衍。
黎歌点点头,赞同道,“确实,三年前刚回加拿大她在赛场疯的样子我到现在还历历在目,比六年前还可怕,现在至少有苏衍这味良药在,她的病情好了不少了。”
“苏衍是味毒药。”黎骁感叹。
可治人也可害人,
从六年前,亓十从忘州回加拿大,再到去忘州见到苏衍之后,他就知道亓十的病情好与不好都牵扯到苏衍。
楼上房间,亓十把自己关进房间,坐在摇椅上,蜷缩着身体,脑袋靠在膝盖上,心里满是犹豫。
苏衍做的一切他都没有告诉她,只给她铺了一条好路,原本只要她听话不擅自出了苏庄,那么最后一切都在往正道上走,可是偏偏她没撑住,做了错误的决定,才导致一系列的连环悲剧。
亓十抬起脑袋,伸手摸到肚子上,问着空气,“是不是该再赌一局?”
她没有彻底原谅苏衍,相反她也没有原谅自己,但她不愿意就这么错过,她爱苏衍不可否认。
而在感情里,也总需要有一个人先退步。
忘州
十礼桐每月都会召开董事会,讲一些大大小小的事务,苏氏自从苏衍上任之后就全权交由木添了,不过没多久,木添就自立门户了,但还是帮着苏衍分担。
等人散的差不多了,戎彧才挺着孕肚起身,往苏衍办公室走去。
轻叩门板,靠在门口看向里面办公椅上的苏衍,说,“能进来坐坐?”
苏衍轻瞥了一眼门口靠着的戎彧,淡淡开口,“坐。”
戎彧慢慢走到苏衍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拿了个靠枕垫在后腰,月份越长,她这身子就越沉,哪都觉得不舒服。
室内就这么安安静静。
一个进来也不说什么事,一个管自己也没问她要干什么,就这么干坐着,良久。
“你想说什么?”苏衍终是率先打破了安静,不是他忍不住,是戎彧从头到尾就一直看着他,逼他先开口。
戎彧失声一笑,端起面前的白开水抿了一口,才回复,“亓十复工了。”
“……”苏衍照旧管自己干活,没有接话。
戎彧又说,“她都让步了,你还不肯去找她。”
从亓十答应复工的那天,她就把消息放到苏衍这里了,没想到都这么久了,还没什么动作,这两个人谁都不省心,一个在加拿大赌气,一个在忘州冷静,简直让她跟黎骁两国来回折腾。
苏衍停了按键盘的手指,伸手去拿面前的文件夹,回复,“等她放下了,自然愿意回来。”
戎彧听他讲完,将手里的杯子放到桌上,说,“那万一放不下,一辈子不回来,怎么办?”
翻开文件,望着里面密密麻麻的字,但他知道,他看不进去,声线平稳,“那是她该考虑的。”
“你们简直不可理喻,懒得管你们!”戎彧用力起身,往门外走去,完全就不是个六个月的孕妇,那架势像是还能去打架。
看着戎彧出去后,苏衍合上手里那份掩饰的文件,扔回原来的位置,亓十透露位置的事情他早知道,但事实上他想知道她在哪根本不需要戎彧来透露,只是他不去查。
经过那件事情之后,他才明白,有些事从来不是你计划了,就一定会成功的。
先前,他太保护亓十了,将本该她去面对的事情都拦下,才让她在遇事的时候没法冷静去面对,虽然跟她经历的有关,但她该学着长大了,遇到事情的时候不是靠发泄去解决的。
也不是他无情,不去找她,而是找回来了之后呢,如果同样的事情发生,她又该怎么办,难道又重新把自己藏起来,等着他去开云散雾?
他不是圣人,他顾得了一时,顾不了一世,等着她的事情,远比想象的要多,她不能永远在他们的羽翼下长大。
没有谁能陪谁一辈子,人生不长,要懂得放下拿起,但他愿意耗一辈子陪她长大,陪她面对世界上所有的难题,只要她愿意。
戎彧气的出了十礼桐,坐上车准备回家去安胎,手里发着讯息给远在加拿大的黎骁,那里才凌晨,也不管他收不收的到,先发了再说。
黎骁收到戎彧消息的时候,已经是中午,在黎歌捉鱼回来后,他坐在沙发上看着消息内容,大致的总结就是,苏衍那里是攻克不了了,他铁了心不回去找亓十,所以只能在亓十那里下手了。
所以才会有餐桌上黎骁跟亓十的那对话。
在感情里,总要有一个人先退步。
亓十仍然维持那个姿势坐在摇椅上,望着紧闭的窗户,透过玻璃看向外面的世界。
在爱情里,总会遇到一个人,在无形中打破你的原则,成为你的例外。
从摇椅上下来,踩着棉质拖鞋,走到床前,跪在床头柜前,拉开抽屉,取出里面躺着的画册,摊开在床上,一张张翻下去。
每一张都是同一个人,高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唇,浓密的眉毛隐约闪现在鬓角落下的几缕乌发中,英俊的侧脸,面部轮廓完美的无可挑剔,鼻梁上驾着一副金框眼镜,看着更加像个斯文败类。
顺着画上的轮廓,手指轻轻的描绘着,嘴角勾着浅浅的笑。
“当初的一年之约,我想兑现了。”
抛开所有的,只考虑他和她。
到了黎骁说的那一天,黎歌已经拎着她的小水桶在楼下等着了,用手指玩着,跟身边的黎骁说着,“亓十是走还是不走啊?怎么人影都没,连送都不送我们吗?”
“再等会。”黎骁看着安安静静的楼梯口。
楼下黎骁,黎歌,Lan,Dick四个人都在下面等着楼上一个人。
“走吧。”黎骁看了看时间,不再打算等了。
黎歌努努嘴,跟在黎骁身后,往外面走,眼睛还在盯着后面看,走到拐角收回视线,但下一秒又把视线转回去,大声喊住前面的黎骁,“哥哥哥!亓十来了。”
黎骁退回到黎歌身边,看着楼梯口,款款下楼的亓十,手里提着一个箱子往门口走。
“亓十,你跟我们去吗?”黎歌见亓十过来,就上前去挽住她的胳膊,问。
亓十将箱子递给黎骁,点点头,又对身后的Lan和Dick说,“要一起去吗?”
大家都在视线放到两人身上,就等着他们做决定,还是不容犹豫的那种。
“我不去!”Dick本能的摆手,身体向后退。
但是下一秒就被亓十拽回来,一米八多的大个子就这么给拎回来了,只听到冷冽的声音,“没跟你商量!”
Dick一脸想杀人,没好气的回,“我拒绝!”
“2倍!”亓十开口。
Dick:“……”
“4倍!”
“……”
亓十抬手就想往他肩上拍,“你……”
“成交!”Dick伸手击上亓十的手掌,露出邪恶的笑容。
亓十松开他,甩了甩被他拍痛的手,翻了个白眼,“奸商!”
“老板,请。”Dick还做出一副绅士的样子,欠的不行。
亓十懒得搭理他,怎么说也是同校师兄妹,毕了业他就翻脸不认人,只认钱,谁让他是唯一一个最清楚她病情的人,免去找新医生的麻烦,无非浪费了点钱。
解决完一个又将视线转到Lan身上,对她,亓十不会强迫,“Lan,我要离开这里了,如果你愿意我可以一样付你四倍的工资。”
Lan摇头微笑,对亓十说,“不需要,我在这里没有亲人,我愿意跟着你去,工资照常就好。”
亓十咧嘴一笑,又重新看了看房子,住了这么久,也有感情了,但她不可能一辈子待在这个地方,她有她要追求的事物,而且她还有一个不想失去的人。
张爱玲说过,我要你知道,这世界上有一个人是永远等着你的,不管是在什么时候,不管你是在什么地方,反正你知道,总有这样一个人。
也不知道苏衍是否还在等着她。
(上册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