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
‘大概是与当年的伏魔大战有关。’智才顿了顿后说:‘廉掌门可曾记得当年的中渊之战?’
‘记得,怎么了?’
‘五十年前魔族出了一位妖孽,二十年间横扫整个魔域,无人能挡!又在中渊之战中力敌万魔,斩梦魔于中渊之下!而后更是独闯魔界,战三魔而重创之,使得魔族元气大伤,无力再续侵略,这才让我伏魔大军有机会将魔族击退。
可以说,没有他,就没有今天的安宁。’
智才又顿了顿,终于脸色凝重道:‘那妖孽,姓苏,名廉。’
廉皱了皱眉,‘那与我何干?’
‘老衲自然相信,那只是一个巧合而已,毕竟天下之大,叫苏廉的人何其多,称智才的人也何其多,何况廉掌门只是单称呢?
但是,有些人不这么认为啊!’
‘智才方丈是说,有人怀疑我就是苏廉?证据呢?魔族这顶大帽子我可万万不敢接。而且,方丈是从何处听来的魔域之事?虽说【苏廉】这个人、这个魔几十年前曾登上几大天榜前列,但除此之外关于他的消息便少之又少了。
魔域的消息一般都对外界隔绝吧?还有魔界不是绝对的消息封绝吗?谁这么厉害能知道里面的事?方丈难道就不怀疑?’
‘廉掌门所说,正是老衲所疑,所以老衲才觉得有人要针对廉掌门。’
‘是谁?’
智才只是轻轻摇头。
廉:……
‘对了,他们还说一年前在葬天谷发现了魔气,其中掺杂有廉掌门的气息!’
‘啥玩意??’廉瞪眼,‘不会就因为这就认为我是魔族吧?那其他去了七绝碰巧被魔族纠缠的人岂不都是魔族了?’
‘所以他们还要试探廉掌门。’
‘试探?还有什么好试探的?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我若就是苏廉,还用得着和智才方丈在这讨价还价吗?而且他既然是魔族,为何还会帮着我们对抗魔族大军?魔族不都是巴不得占领全世界吗?这种事只要稍微动一下脑筋就能想到漏洞了吧。’
‘老衲只是一介凡僧,不敢妄论。’
几秒后,廉再次问:‘智才方丈为何知道这些?’
‘他们,曾找过老衲。’智才抿了一口茶,‘不过廉掌门放心,老衲并未答应要加入他们。’
‘为何要告诉我这些?’
‘我佛慈悲,不愿众生受难。’
廉起身对智才认真作揖,“多谢。告辞了。”
智才淡然坐在蒲团上,看着廉离开的背影,面善神慈,无声颂了一句佛号。
久久,大概有那么两三分钟后,智才眼神微光一闪,那人终于出现了。
‘如何?他有什么异常?’
智才感知扫视周围,完全察觉不到那人的存在,微微摇头,‘老衲修为低微,无法察觉到他有何异常。’
‘这样吗……’
……
廉早已走出太玄寺的势力范围,开始停下感知下一个目的地的方位。
‘忧儿,你之前有些冲动了。’
‘主人,忧儿做错了吗?’
他脑海中响起剑灵忧儿受了委屈的声音,即刻又变得坚定无比:‘忧儿只能是属于主人的!任何人都不能觊觎!’
这让廉将想要说出的话咽了回去,改口传音道:‘忧儿没做错,只是下次忧儿不高兴的时候,可不可以先跟我说一声,我来帮忧儿出气!不然事事都要忧儿自己动手,那我这个主人也太没用了。’
‘嗯。忧儿都听主人的。’
‘主人,之前我们就发现个那个藏在虚空的人,为什么不让忧儿将他打下来呢?暗中偷听,必然是想对主人不利啊!’
‘忧儿你忘了我们现在可都是降级之人,哪有六阶修尊和一品仙剑就能击败神尊的事?何况,他背后还有更多人呢。’
‘那主人打算就这样放过他们?’
‘不然还要做什么?我们现在是正道分子,可不能随意动手。走吧,他们要针对,我们见招拆招就是了。’
‘主人我们要去哪?’
廉目光遥指东南,‘影夜海。’
……
“唳~!”
“啊啊啊!为什么葬天谷外围会有十星凶兽啊!”
“苟兄别废话了!赶紧想办法怎么摆脱它啊!”
“朱兄你也在说废话啊!它的周围自带空间封锁,无法撕裂空间,我们根本跑不出去!”
“死定了!”
“我们死定了!”
“我们怕是连屎都剩不下了!”
“咯咯咯!”
“?”
“??”
“苟兄,这是怎么回事?它怎么突然折返了?”
“朱兄,我也不知道啊。而且它看起来好像还很害怕的样子,不会是有什么更加可怕的东西过来了吧?”
“苟兄你可别吓我,我胆小。”
“不管他的,总之我们算是逃过一劫了!”
“啊啊啊!苟兄鬼鬼鬼啊啊!”
“朱、朱兄,你再勒我,就是没鬼我也要变成鬼了!”
空间悄无声息地破碎,廉从虚空中踏出,携着一身黑气,弥漫着,有如鬼魅。
他看着旁边紧紧抱在一起的一胖一瘦,心中不由得惊叹感慨:世风真是越来越开放了,这两位道友敢于如此大胆地表露彼此间深深的爱意,看那瘦道友被抱得都快口吐白沫翻白眼了还是不松手,真是意切情深入骨髓……不关我事,速速离去!
廉抬手将周身的黑气全部吸收,变回那个清秀恬淡的模样。踏步青空,一步百尺,向前方飞速走去……
“咳咳!朱兄,你是不是图谋我的财产和道侣?刚刚想蓄意谋杀?”
“苟兄别开玩笑了,我是真的看到鬼了!他就在前面,刚刚还是满身的鬼气,往葬天谷深处走去了!”
“‘汝妻吾养之’这句话你经常挂在嘴边,我有证据表明你一直觊觎我的道侣!”
“苟兄清醒点吧!你哪来的道侣和财产?快往右边看,那人真的一直往葬天谷深处去了!”
“哦对诶,突然想起来我已经单身五百年了。”
“苟兄你记错了,你已经单身一千零一年了!”
看破不点破啊朱兄!你说我年轻五百岁会死吗?
“……我看看,哪来的鬼?那人分明是暗属性元气。”
“哦?原来是暗元气吗?
但苟兄你没发现他是一直往葬天谷深处走的吗?而且!这世间何时出了个暗元气的修尊了?暗属性修士何其稀有?这还不够可怕吗?”
“对诶!敢一直往葬天谷深处走的,不是找死就是神经。他还如此年轻,莫非……”
“苟兄你终于想到了?”
“莫非他是去找道侣?!”
……
眼前,周围草树翠绿,有小雨过后的清新,水珠滑落,映着一片绿野。
远处,山垣平直如一线切过,亦有常绿驻顶。
天空,湛蓝有几朵白云悠悠,缓缓飘过,好似映出什么巨大的轮廓,如水晶琉璃般与天地融为一色。
那山,不过它的一檐角,那云,垂在它檐下玉珠中。
廉目光神炯,终于向它迈步而去。
七界琉璃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