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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莱特的独白

八云光能够很明显的感受到,莱特现在有些像无头苍蝇,找不到自己的目标。

“哎呀,走走走,别在老子面前挡道!”

莱特像是驱赶鸡鸭一般哄走在休息室面前站着的士兵们,一头扎进了房门,冲力把上面的门帘都撕开,掉了下来。八云看着像碎屑般落下来的布匹,不由得叹了口气,跟随着莱特进了休息室。

少年貌似是筋疲力竭,靴子都不脱,直接躺倒在自己的床上,眼睛里充斥着复杂的光辉,双臂放在脑袋下枕着,像极了一个不成熟的失业者,不断地唉声叹气。

“干嘛这样子啊?是打架打得不畅快吗?”

八云知道他内心的心结,并没直接挑明他的纠结,而是先没话找话般和莱特说上两嘴。

“你干嘛一直跟着老子?!觉得老子心情不好就来取老子首级?!”

莱特在床上骂骂咧咧,但是并没下床来对着八云指指点点。

“你今天有些怪,出了什么事情吗?”“嗨啊!别烦老子!我现在不爱说话了还不行?”

八云知晓莱特的性格,他属于那种有苦就自己一个人咽的那种人,有伙伴帮他分担还好,一旦成为独自一人,身心的压力都将是他前进的障碍。

“你肯定不是不爱说话,告诉我出了什么事,不然我就电告卫宫,让他接替你的工作。”

八云大叔话音刚落,一声猛烈的金属声几乎刺穿人的耳膜——莱特大怒,瞬间起身,金枪的枪尖正对着八云的咽喉!

“你敢!你TM给你老子试试!?”

枪尖顶在了八云的喉结处,血顺着八云的脖子流进了衣服之中,可见枪尖的锋利程度。

“你TM是蠢蛋啊?!为啥不躲开!?老子可能真的会一枪朔死你!知道吗!?”

“如果我的死能消除你内心的迷茫和纠结,你就拿下我的项上人头也无妨。”

尽管是盛怒之下,但是人类英雄还是留着些许理智,听到八云光一针见血地说到了自己的心结,手上金枪的光辉也淡了下去,又重新变回臂环回到了左臂上。莱特双目渐渐失神,瘫坐在床上,将床铺的四个支脚全部压断。

“我觉得我做了人生当中的一大错事,真的,混账八云,你TM为啥要管老子的心事......”

将脸埋在自己的手上,莱特眼中的不知所措明显的表露出来,他的反应像是有着善心的刀斧手斩错了犯人一般,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布狄卡的家园被尼禄毁灭,原本安详和平的家园一瞬间成为了废墟,敌人不论男女老幼,一并斩杀。倘若不是热爱自己家乡的有志之士,谁看到了,不会心痛啊!?......”

八云光没有说什么,只是拿出个创口贴粘在自己的伤口上,坐在莱特的旁边细细的听少年内心的踌躇。

“我既然身为人们心中的榜样,我就可以感受得到他们的内心。在每一次的作战中,我也能够聆听每个战士、每个从者的故事。对于人理来说,她是必须被斩杀的存在,如果她还活着,这个特异点就还会存在,所谓人理也根本得不到拯救,只会止步不前;可是,她的怒火不可能会让人不理解,她是受到无端侵害的受害者,家园被毁,家人被害,复仇对她来说是理所应当的事情。而我却一击斩杀了她......”

“那我问你,黑贞德也同样进行了复仇,为何你在斩杀她的时候没有任何的犹豫?”

八云光的眼睛被深色黑墨镜阻挡,看不出他的眼神变化。

“我怎么可能没有犹豫?她曾是法兰西的英雄,是被上层贵族所陷害而被执行火刑,她已经将害死她的贵族杀害,她的仇恨就应该报了。可是,她竟然把无辜百姓也当作复仇的对象,这种事我岂能不能坐视不理!但是,你觉得我斩杀她的时候,内心就是欢愉的吗?”

八云光像是叹息般,从鼻子里出了一股气,点上香烟,抽了一口。

“拜托你能不能不要在我旁边抽这个纸条子?!”“抱歉,我现在掐了。”

看着八云把烟卷折断捏灭后,莱特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望着窗外的那棵老歪脖子树。

“布狄卡内心的痛苦我怎么会不知,我的国家也被魔女联盟所灭,等我出使别国回来时,城中血流成河,国王被钉死在黑色十字架上......那可是最温柔的人啊,人民百姓都爱戴他,将官文员都敬佩他,就这么被一个只有武力的族群所灭!老子心就像被什么液压机击碎,连血都被压得成碎末那样的痛!”

回忆着自己的往事,莱特又看向了自己的臂环,眼底的无奈像泪水一样涌上眼角。

“但是我没有办法,哪怕毁了我的声名,我也一定要阻止布狄卡。那个时候你说得对,如果不打倒她,立香和玛修会被炎之使魔杀害,我所爱的人类也会在时间里被抹消。这是一个不得不去做的为难的抉择,可我必须要做,我已经负了我兄长的青睐,不能再失去藤丸立香和迦勒底的人们对我的期待。”

窗外,蹲在下面偷听的立香像是受到了什么从未有过的震撼,表情凝固在了脸上,眼睛里溢满了感激的色彩;玛修也拿着盾牌贴在墙上听着莱特的过往与决断,亮紫色的瞳孔闪动着,感动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可以后如果再碰上了这种事,你还要把自己闷在屋子里,也不去和大家来说吗?”

“‘人类的感情是世界上最美好的存在’,这句话是我兄长,弹丸小国的国王教我的。所以我现在能够细致入微地感受到他们的感情与色彩,倘若碰到了相似的存在,我怎么可能会心如止水。你难道没听过,‘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这句话吗?”

“不不,我是想说,这一切只是历史略有变更的一段插曲。只是为了这种虚幻的,捉摸不透的存在而迷茫,而短暂的去捶胸顿足,恐怕不太好。”

“你放NN的屁!”

莱特一把抓住八云光的衣领,蓝色的眼中露出像是钉子一般的光线,紧紧咬着牙关。

“再怎么说,他们也是历史上存在着的,活生生的人!我既然是被称为人类英雄的存在,就不是只会为着战斗而战斗的骂骂咧咧的疯子。因为,我爱着他们,他们就像我的兄弟姐妹一样重要,懂了吗你这个该死的老八云光!”

没错,作为星之榜样的人,名为人类英雄的战士,自然不可能是泛泛无脑之辈。

“呜呜呜呜,莱特大人!——”

清姬突然从门口闯了进来,恸哭着抱住了自己的心上人,一下弄得莱特愣住了。

“怎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吗?”

“莱特大人粗中有细,豁达明理。但是为了大家而丢掉自己的声名,清姬从心底里为大人觉得难过!呜呜呜......莱特大人以后不要再独自一人承担痛苦和压力了好吗?清姬,清姬愿意作为大人难过时的抱枕,难过的话就抱着清姬哭好了,这样子的话清姬心里会舒服的!”

“不是?!你在外面偷听老子说话几个意思?!”

“莱特!”“莱特先生!”

立香和玛修同时站在了窗口,御主的脸上刻满了感激之情,而玛修脸颊处的泪痕还未干。

“你,你们!......”

莱特被突然出现的御主和盾娘惊呆了,他完全没有想到大家会一路跟着自己而来。

“看到了吗?人类英雄,他们都一直在关切着你,你绝对不是独自一人。”

八云光像是对他的反应很满意,拍了拍莱特的肩头。

“莱特先生,以后心里有什么难以释怀的事情,请一定要与御主和我来说!如果你不说的话,我一定会拿盾背狠狠地敲你的头!”

玛修也学着莱特教训别人的口吻来教训着莱特,用手帕擦了擦自己的泪痕。

“莱特!虽然我一直不想爆粗口,但是你这次的做法实在是TM太不够兄弟了!你以为你只是我的从者嘛?我早就在心底把你当作兄弟来看了!”

立香因为莱特的不够义气,气愤地翻过窗口,对着一脸懵逼的莱特就是一记暴粟!

“啊哎!疼死我了!”

“你这是干嘛啊,立香,别告诉我你这是拿鸡蛋碰石头。莱特的身体可不是普通人的样子!”

罗曼医生出现在了立体投影里,将自己凌乱的头发整了整,像是害怕的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接下来竟然少有的朝着莱特大吼起来:

“你这只会把事情扛在自己肩头的蠢货!你以为是你自己一人在攻克特异点吗!?别傻了,人类英雄!大家永远和你在一起!迦勒底的所有成员都是你的伙伴,你就是大家的英雄啊!”

你们,真的是......

莱特微微地摇了摇头,眼角里也浮上了感动的泪水。

“好啦,别哭了。以后有事情,要记得和大伙们说就是啦。”

“我知道了,还有——你们竟然敢偷听老子说话,等着你们的脸都成为大饼吧!”

休息室的内外传来人们嬉戏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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