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球越聚越大，转瞬之间直径已经超过了三米，旋转的速度也在不断增加，连天空中的雨水也被吸附进水球里，无数水滴飞溅而出又重新汇聚。
“‘物质’系的能力吗？控制水一类的？”苏澄把玩着手里的玻璃片，喃喃自语，“这个控制力和规模，‘德尔塔’级……不，‘伽马’级。”
“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你怕是没怎么经历过天启者之间的战斗吧？”那个声音得意地笑着，“你知道‘伽马’级的天启者代表着什么吗？就让我来给你好好上一课！”
汇聚的水球爆散开来，化作一根根激射的水箭，就像有一把自动步枪在对着这个狭窄的小巷扫射，一时间砖石尘土四起，整个小巷烟尘弥漫。
“这就是天启者之间的战斗！”那个声音哈哈大笑，“你这种刚步入‘那边世界’的愣头青，怎么可能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神迹！天启者就是创造神迹的族群！”
“说到底不就是感染了绝症的人类……神迹？”烟尘中浮现出一个人影，苏澄安然无恙地站着，一旁的女孩也被他护在身后，他周围一圈的地面和墙面已经被高压水箭打得千疮百孔，可他身上连一片衣角都没被擦破。
“我的水箭能以堪比子弹的速度发射出去，你居然能防住？”那个声音带了些许惊讶，“防御性质的能力，等级还不低，这就是你的倚仗对吗？可惜了……现在是雨天！我的弹药是无穷无尽的！你能防住多少？”
他再次汇聚起水球，比上次更加汹涌的水流席卷而来，这一次散开的水箭不是自动步枪而是重机枪，连地面都被射出巨大的坑洞。
可苏澄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所有的水箭在到达他身前几米的时候就失去了动能，变成了普通的水流溃散开来。以他自身为圆心，几米的半径范围内似乎有着神奇的魔力，水流不再受对方的控制，反而成了苏澄的仆人。
“只会‘防御’的乌龟，你还能防多久？”那个声音怒意更甚。
三个水球同时汇聚，无数水箭以音速发射出去，尖利的破空声连绵不绝。
同时在苏澄视野不可及的死角，另一个水球快速凝聚起来，目标是苏澄背后的女孩！
可不管是身前还是身后的水箭，都依旧没有起到任何作用，而且比前几次消散得更快，苏澄甚至提前放了把伞在女孩旁边，水滴噼噼啪啪落在伞上，女孩在伞下沉睡。
“这是……什么能力！”那个声音已经带了几分慌乱，“这不是‘防御’……这是‘解除’！天启者没有这种能力……没有人能够有这种权能！‘阿尔法’级也不可能！‘使徒’……”
“‘使徒’也做不到，不过‘使徒’能做到的可比这个厉害多了。”苏澄笑了笑，“我有幸见过真正的神迹，以一人之力控制大海，用海啸对抗海啸，‘使徒’这两个字所代表的意义，只有真正体会过才能懂，相比之下你的这个神迹……像是洒水车。”
“不可能……不可能……”那个声音已经从慌乱转变成恐惧，“你不是天启者……你是什么怪物……”
“怪物嘛大家都是怪物，五十步笑百步啦。”苏澄一手扶着额头一手扶着墙，狠狠地甩了甩头，“差不多了，‘解析’完成了。”
水流重新开始汇聚，但不同于之前的是，水流不再呈球状，而是变成了更加灵活的一根根触手一般的东西，环绕在苏澄四周。
“不得不说，水这么柔软灵活的东西，仅仅是用来当炸弹用也太浪费了。还好见过真正的‘水’是什么样的。”苏澄缓缓抬起双手，他四周的水流也像受到召唤一般旋转着升高。在短短一分钟内，苏澄就完全“解析”、“掌握”了对方的能力。
“这是作弊……没有这种能力……没有……”那个躲在暗处的声音还在失神地喃喃，“‘使徒’也没有这种能力的，你是怪物……怪物！”
“知道了知道了，不用说两遍。”苏澄动了动手指，他周身的水如同活物一般沿着墙面和地面激射而出，像是一条条吐着信择人而噬的毒蛇。
不远处的阴影中传来一声惨叫，一个身影被巨大的“水蛇”拖拽而出，狠狠地甩在地上，砸出了一个大坑——那个躲在暗处操纵水流的天启者被苏澄控制的水流找到，毫无反抗之力。
“啧，真难控制力道，她是怎么做到那么精确的控制的……‘使徒’果然不是人啊。”苏澄一边嘀咕一边走近，那些水也如同精灵一般在他四周跃动。
“我赶时间，两个问题。”苏澄蹲在那个人身旁竖起两根手指，“你背后是什么势力，她是哪一家的人？”他另一只手指了指靠在墙边濒死的女孩。
那个人口中一边吐出鲜血和内脏碎片一边吐出断续的语句：“怪物……你是……‘零号’……‘天启者’……‘杀手’……”
“哦你说那个啊，杀手代号‘零号’是我，不过‘专杀天启者的杀手’只是谣传，我也接普通单子的。”苏澄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看这样子好像用力过猛弄坏了……算了我去问她也是一样的。”
“最后告诉你吧，其实我也算是天启者，不过不是‘阿尔法’级也更不可能是‘使徒’，硬要说的话……”
无数水流化作细线穿透了那个人的身体，结束了他的生命，他到死脸上依然是难以置信的神情。
“我是‘欧米伽’级。”
苏澄抱起地上的女孩，向小巷出口走去。那里站着一个穿白大褂戴眼镜的中年男人，打着一柄黑伞，嘴里叼着一根烟。
“救活她，我帮你办一件事。”
“她已经快死了，失血量超过全身血液的50%，脉搏停止，血压几乎测不到，心脏窦性搏动停止，大脑极度缺氧……”
“两件事。”
“我这里的设备就算紧急输血，能吊住她的命，最后救活的也可能只是个植物人……”
“三件。”
“成交。”
“我要她完完整整地站在我面前，办得到吗？”
“放心，比这更狠的我都能救活，我老医生了。不过跟你扯上了关系，她未来的人生……”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至少现在我无法做到眼睁睁看着她死去，谁叫我今天正好遇到了她。”
“你这种圣母性格是怎么当上‘杀手之王’的？”
“我只是喜欢美好的事物，不想看着他们消散……别废话，给我救人。”
“治疗已经开始了。”
苏澄感觉到怀里已经冰凉的女孩开始变得温热，已经几乎停跳的心脏也开始重新搏动。而相对应的，对面打着伞的医生开始肉眼可见地迅速地衰弱下去，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抱她进来，我的能力没办法像‘弥赛亚之血’那样生死人肉白骨，她不是天启者没办法用‘弥赛亚之血’，还是需要动手术。还有你，别以为‘弥赛亚之血’是灵丹妙药，那种东西只是在透支你的生命力。”
“知道了，你难得也会说句人话……谢谢。”
医生熄灭烟头，转身进入诊所，他表情淡然，冷定如逆转生死的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