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西台城远征军大帐中。
雷麟王坐在自己最喜欢的那张金丝檀木椅上,帐中摇曳的火光一闪一闪的照在他的身上,留下一道被拉长的影子。
夜风吹开了帘门,帐中的烛光也变的时明时暗。
“有什么事,说吧。”雷麟王声音嘶哑,对着帐中不知何时出现的人影说道:“你是我们埋藏在云端城中最深的暗线。。。我倒想知道,这一次的你能够带来什么消息。”
“两条。”声音从那宽大的兜袍下传出,不带有一丝感情。
“第一条:我们现在可以确定现在凰翼王不在云端城,城中王阶只有轻剑王一人罢了。”
“那小丫头实力差了我一点,到时候付出一些代价就应该能把她拿下。”雷麟王不断用右手摩挲着椅子的扶手:“不过现在有人知道凰翼王在何处吗?”
“应该在大灵帝国内部、帝都附近、药婆婆那里。这些消息都是轻剑王和药婆婆的徒弟亲口所说。”兜袍男解释道:“她们证实凰翼王确实是在药婆婆那里养伤。而且像我们这种在帝国内有身份的人都知道:后者根本不会出帝都的范围之外,更别说来到这偏远的云端城。”
“哦,那第二条呢?”听完这些消息之后,雷麟王颇有兴致的看着兜袍男,犀利的眼神在他身上不断扫射,仿佛只用眼光就能分辨他话语中的真假。
“三日后,帝国的援军就会抵达这里,到时候想再进攻可就难了。”兜袍男继续说道。
“援军...吗?”这两个字让雷麟王对此重视起来,手指在把子上不断轻点:“这些援军从何而来?兵力多少?”
“竹山城和石定关。兵力大约万余。”兜袍男不敢怠慢,连忙把自己所知的都告诉了他:“虽然竹阵王和天狼王没有亲自到场,但都派了自己的亲信前来。并且不排除他们以后会过来的可能性。”
听完这些消息,雷麟王的那双粗眉拧到了一起,显然他对于这二人十分忌惮。
毕竟天狼王和竹阵王与云端城的这两个小丫头不同,都是成名已久的老牌王阶,无论是见识还是经验都不是她们所能比拟的。
“我知道了,明天我就会命人攻城。另外,云端城的城防图你带来了吧。”
“当然。”兜袍男冷笑着,从怀中拿出一卷竹简,递了上去:“吴玉明这个家伙谨慎的很,如果不是上次进攻给他带来了巨大的压力,他也不会让我们几人联合布置城防。”
雷麟王接过竹简,粗略的扫一眼之后便确定了里面的真假,他满意的点了点头:“你今天表现的不错。现在就回去吧,你在那边也不能离开太久。”
“明白”兜袍男对雷麟王行了一礼,转身便准备离开。
“哦,不仅仅是今天,明天我也期待你能够好好表现。”在兜袍男转身走到一半之时,坐在椅上的雷麟王抬了抬眉,意味深长的说出了这句话。
就像一盆冰水从头浇下,豆粒大小的冷汗不断从兜袍男后背冒出,把他的内衣湿透。即使没有直面后面那人,但他也能感受到那如同尖刀般的视线。
在他耳中,这句话可不是鼓励那么简单,更多的是一种‘警告’:明天的战斗,他可无法再去浑水摸鱼。
走出营帐,离开西台城的驻军出后,兜袍男叹了口气,掀开那一直戴在头上掩人耳目的大帽,露出了里面那一张肥肥胖胖的脸。脸上写满着后悔与无奈。
回头看了一眼那灯火通明的军营,严化再次用兜帽将自己的脸遮起来,向云端城匆匆赶去。
他知道自己所犯下的错误,他也知道自己背叛帝国这件事情被人知道之后会有什么后果。但是别无办法,雷麟王拿捏住了他的命门,并一直以此威胁他,所以他才会做出这种叛国通敌的事情来。
现在的严化,只能在背叛这条不归路上越走越远,不再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