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踏入那传送阵中,只觉天地旋转,神识迷茫...
不过片刻功夫,朦朦胧胧的前方突然清晰起来,只见夙瑶依旧如来时立于正中之位,周遭青帘飘飘,四下清香渺渺...
云天河忍不住欢喜道:“啊,真的回来了!”
夙瑶微微点头,露出些许赞赏:“不错,比我想的还要快上许多。”
“啊?那是因为—”
还不等云天河说完,韩菱纱急忙打断接道:“啊~因为我们都很认真努力的闯关!”
云天河尴尬的挠了挠头不再说话,韩菱纱顿时松了口气:以后还是少跟这野人一起,老实得像个大笨蛋......
柳梦璃看着那清香未燃一半,不由惑道:“嗯......可是为什么我会觉得,已经过去很久的样子......”
“久?”夙瑶解释道:“自虚邑带你们踏入琼华宫的大门,连一柱香还未燃尽。”
柳梦璃不由惊道:“这...是幻术吗?简直太奇妙了。”
“人生不过一场迷梦,又岂知哪些是幻,哪些是真。你们方才不过神识出窍,历经了一场梦中之梦。”修仙之人,最不在意的就是时间了,所以夙瑶不觉为怪,继续解惑道:“吾辈修仙,正是要从生死大梦中超脱,才可窥得世间真意。”
云天河听个大概,高兴喊道:“这太好玩了~醒着也能做梦!”
夙瑶嘴角轻翘,忽视了他的冒失,只当是一个爱玩的孩童罢了,不过这“孩童”身上的剑,倒是让夙瑶不能忽视:“云天河,你身上佩剑可否让我一观?”
“哦。”云天河一愣,怎么掌门也对这是剑感兴趣,不过也没细想,只当他们修仙之人对剑都情有独钟,便应道:“好!”
夙瑶盯着云天河手中之剑,越是细看越是掩不住双目异彩,但随后眼光一暗,问道:“此剑......你从何处得来?”
干嘛每个人都问一样的话?连掌门也...云天河纳闷完后,还是回道:“是爹给我的。”
“威力如何?”
云天河先是收回这是剑,随后挠了挠头,剑能有什么威力?
“还不错吧,用着蛮顺手的......”
夙瑶听后不得其意,眉头微皱,但随后还是不舍追问道:“近日内可是有些变化?”
“原来掌门你这么厉害~连这都看得出来。”云天河由心赞道,不亏是修仙人的老大,果然跟平常人的老大不一样:“有一天这剑突然发光后,变得力量好大,我都控制不住......”
夙瑶听后俯首沉思,未在言语,柳梦璃倒是看出些端倪,探问道:“难道......这把剑以前是琼华派的东西?”
夙瑶并未回应,反倒细心叮嘱:“此剑不凡,你须小心收好,切勿怠慢。我派素来以剑为尊,炼剑修仙,至天人合一之境,你初入门,便有神兵在手,自然事半功倍。”
韩菱纱求仙之心急迫,便忍不住问道:“掌门,我们是不是很快就能开始修习仙术呢?”
“你等虽有些修为,但根基不稳,所学甚杂,实是修仙大忌。”三人修为夙瑶一眼看破,唯独柳梦璃多留意了几眼:“我本想让一名玄字辈的长老亲自教授,奈何他在外未归,也只得另觅人选,此人名份上虽是你们的师叔,但规矩立法不可废,须以师道尊之。”
“可都听明白了?”
韩菱纱激动应道:“是,谢谢掌门!”
话音刚落,只听一温润之音徐徐传来:“弟子慕容紫英奉命前来。”
只见其徐步上前,举止有度:“参见掌门!”
韩菱纱一看惊道:“是你?”
“你们......”看着眼前三人,慕容紫英一时不敢相信,他们竟真能通的过考验?
夙瑶见状,问道:“怎么?”
“不,没什么。”慕容紫英拱手施礼,解释道:“弟子在山下曾与他们有过数面之缘。”
“哦?”夙瑶奇道,不想竟有如此缘分?随后满意道:“如此甚好,看来我没有选错人。紫英,这几位初入门的弟子,由你负责教授。你在同辈弟子中亦算出类拔萃,却从无授徒经验,不如将此当作一种历练吧。”
“是!”慕容紫英应道:“弟子定会尽心传授,不辱掌门之命!”
夙瑶袖袍一挥:“好了,都下去吧。余下事便由紫英安排。”
随后四人缓步告退,待出了正殿,韩菱纱长出了一口气终于放松下来,不知怎么了,一向“胆大妄为“的自己,在掌门面前却是大气都不敢喘,可随后摇头一晃不去细想,也不管之前的“恩怨”,对慕容紫英开心道:“哈哈~紫英你是不是吓了一跳?我们可是凭自己的实力入门的。”
慕容紫英听后却是眉头微皱,严肃纠正道:“叫我师叔,不可无礼!”
韩菱纱顿时噎住,正要出言辩驳,却被云天河插话断道:“那、师叔,你认不认识我爹?他叫云天青,以前也是这儿的人。”
慕容紫英摇头否道:“从未听过此人。”
随后又对三人叮嘱道:“你们初入本门,理应专心修行,勿念其他杂事。稍后便去前山弟子房歇息,不要错过明日早课。”
“弟子房?”云天河四处看了看,这山峦叠嶂楼宇重重,便问道:“是哪里?”
“弟子房都在前山剑舞坪旁边,你的房间是门口有石狮子的那一间。”慕容紫英安排完后,便转身离去了。
韩菱纱冲着紫英离去背影撒气道:“什么嘛,一副拽拽的样子,小~人~得~志!”
云天河环臂抱胸,喃喃道:“他不认识爹......那块玉的事只有问掌门了...”
“慢慢慢~”韩菱纱急忙阻道:“我们才刚来,你可别随便乱问啊,好歹先待上一段时间,搞清楚状况再说,这里神神秘秘的,我到现在还是一头雾水。”
柳梦璃点头应道:“不如先按师叔所说,回房休息吧,有什么事明日再做打算也不迟。”
云天河痛快回道:“好~”
韩菱纱听得话音,有些不乐意:“我说,你们两个~别那么正经八百地喊他‘师叔’好不好,一想到他那张冰块脸,年纪又和我们差不多,不觉得很奇怪吗?”
柳梦璃摇了摇头:“我......不太在意这个。”
云天河也点头赞同:“我也没差。”
看着他俩如此,倒显得自己小气了,韩菱纱不禁唉叹一声,摆手作罢:“算了,当我什么也没说。”
随后三人便寻去剑舞坪,各自回房休息去了......
云天河躺在床上,又开始乱想起来:
这房间真大......不习惯...床也硬梆梆的,不够软......
呵呵,爹也睡过这里吗?......我觉得,自己离爹好像又近了些,虽然以往住在一块儿,有时候却觉得爹离得好远......
不知道啥时候才能学御剑......
想着想着,呼噜声就响了起来...
翌日
云天河朦胧之中,听得房门打开,只觉一股杀气扑来...
“云天河,还不快快起床!”
只见慕容紫英一脸怒容,云天河紧忙爬起落地,还有些恍惚:“紫...不对,师叔?”
慕容紫英毫不客气,登时挥袖训斥道:“懒散贪睡,不知进取!知不知道早课时辰已过!”
“啊?什么?”
看着云天河那睡眼惺忪似醒未醒的样子,慕容紫英也不想多说:“念你初犯,暂不追究,半柱香内洗漱换衣,到剑舞坪来!”
云天河双眼一睁,睡意全无,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给人印象极坏,却是道:“我、我还没吃早饭...”
“不必吃了。”慕容紫英一口回绝:“五谷都是浊气,一早就要沾染,你修为永远也无法精进!”
说罢便衣袖一扬,不想再多费口舌,就此转身离去。
云天河不禁摸了摸头,无奈道:“饭是浊气?那只能吃肉了?”
换衣服?
云天河看了看四周,只见木桌上整齐摆放着一袭白袍青衫...
是说这个吧?哈哈,看起来还挺不错的~
待换了装束,便急奔向剑舞坪,不想韩菱纱和柳梦璃早已在此等候,皆一身紫衣云袍,有些仙人之气。
柳梦璃见到云天河眼前一亮:“咦?云公子好像不太一样了,看起来很精神呢。”
云天河不好意的摸了摸头,喜道:“是吗?呵呵。”
韩菱纱上下细看了一番,点头赞同道:“唔,果然还是人靠衣装马靠鞍。”
云天河脸红回道:“梦、梦璃,你穿这样也很好看,像仙女一样。”
柳梦璃听后莞尔一笑:“真的吗?谢谢云公子的夸奖。”
韩菱纱双眼一眯,暗讽道:“下山没多久,倒学的油嘴滑舌。”
“其实...菱纱也蛮漂亮的~”
韩菱纱听后却是一嘻:“看不出,你还知道左右逢源呢......”
慕容紫英在旁忍耐多时,这时才忍不住插断道:“你们几个,言之无聊,成何体统!”
韩菱纱自是不惧,打趣道:“干嘛摆出一副长辈的样子,说不定啊,你只是长的老成,其实年纪比我还小呢,对吧?小~紫~英~”
“叫我‘师叔’”慕容紫英对她真是毫无办法,但还是提醒道:“还有不要拿别人的名字开玩笑,很不礼貌。”
云天河可来了兴趣,急迫道:“师叔,今天要练什么?会不会学御剑啊?我想学!”
“我自有安排,等下便知。”
看着他一脸严肃的样子,云天河只得哦了一声,不再说些什么。
随后慕容紫英望着三人郑重宣示道:“你们几个既入琼华派,自当知晓门派中的一些规矩。本派前山乃是所有弟子清修之处。铸剑所用之‘承天剑台’,位于剑阁上方。后山思返谷为弟子思过之所。剑林则通往禁地,万万不可靠近!切记!”
韩菱纱突然想起往事,不禁问道:“对了,我以前听说过,蜀山仙剑派也是很有名的修仙门派,那除了蜀山、昆仑,是不是还有其他地方也有人修仙呢?”
慕容紫英顿了片刻,却是有些许不悦:“你所问之事,与你入门修行,似乎没有多大的关系吧?”
“都是修仙,怎会没关系?”韩菱纱郁闷道:“做老师的不就是要替学生解惑?”
看着慕容紫英眼神转移,好似有些心虚,韩菱纱便又上前催道:“说嘛~”
慕容紫英剑术超群,可嘴上功夫却是不敌这女侠万一,听她说话又阴阳怪气,若不说个清楚随她意,恐怕又要恬噪个没完,便无奈解释道:“若论到人间仙境,颇成气候的,还有十洲三岛、十大洞天、三十六小洞天、七十二福地,不过彼此之间也并非都有往来。”
“哇!”韩菱纱听后惊叹道:“这么多修仙的地方,一定都藏得很隐秘吧?”
“那倒未必,有缘之人自然得见。”
柳梦璃接道:“嗯...掌门说过将有大事发生,请问到底什么事呢?”
慕容紫英不想这几个人,功课没学多少,八卦的事倒是挺多,但还是耐下性子回道:“你们可知,世间有妖界如星辰运行一般,有其既定的天轨?”
柳梦璃听后颇为震惊,大千世界,真是无奇不有...
韩菱纱听后很感兴趣,止不住问道:“妖界?”
云天河却是没听明白,不解道:“什么意思?是说所有的妖怪都住一起吗?”
慕容紫英点头应道:“妖与人不同,彼此之间并不亲厚,多半单独隐匿于山林之中,只存有兽性冷血。他们一旦聚集群居,必是由十分强大且残暴的妖所统领,实力深不可测。分散多处的妖界极难察觉,只有在各处布下八卦灵阵,用以探查妖界所在。”
随后话锋一转,接道:“我琼华派处于昆仑之巅,本是天地间钟灵敏秀之所,却怎料此地也正是某个妖界运移之天轨,每隔十九年彼此最为接近。”
柳梦璃担忧道:“那......岂不是...”
“不错,十九年前,本派曾与妖界殊死相搏,我虽未亲身经历,但也耳闻状况是何等惨烈。”慕容紫英接道:“如今妖界又将降临,那些妖物比寻常精怪更为凶残,法力高深,若是琼华派抵御不住,则人间危急,只怕要生灵涂炭......”
说道这,慕容紫英不禁眉头紧锁,似有千斤重担在肩,缓了片刻又说道:“十九年前昆仑山巅一战,全派弟子死伤过半,前任掌门也不幸战死,甚至听说门派中还有叛徒出现。”
“啊?”韩菱纱震惊不已,不想这修仙之域竟有这等奇事:“这么惨......”
柳梦璃接着问道:“那妖界又是怎样呢?”
“双方两败俱伤!”
柳梦璃颇为伤感,不想这人间仙域竟也...:“这里竟然有过那样可怕的厮杀...”
韩菱纱顿时萎靡下来,很是沉重:“对啊,想想都觉得心里好不舒服......”
云天河听个大概,也想不出那份凶杀场面,见得众人情绪低落,气氛阴沉,便不解道:“还没发生的事,干嘛要去想?想了又不开心。”
慕容紫英平复了情绪,严肃道:“兹事体大,你们几个更应勤加修炼,不可懈怠。”
韩菱纱心内郁结,总想问个清楚:“和妖界打了这么久,我们到底算赢还是输啊?”
“这并非比武争胜,何来输赢之说?”慕容紫英愤然应道:“何况琼华派只管一力抵挡,稍有不慎,整个门派与山下百姓都将惨遭横祸,又如何输得起?”
韩菱纱心下一叹,更是郁结,瞧他忧心忡忡的样子,十九年前连掌门都战死了,其实就是输了嘛......
柳梦璃接问道:“听说昆仑山上还有其他的修仙门派,是不是也会同仇敌忾呢?”
慕容紫英听后却是一愣,随后才缓缓说来:“与妖界抗衡,有性命之危,其他七派处事各有不同,并未都是除魔卫道之士,与本派也并无同心。”
“这么惨呐?”韩菱纱有些无语:“就是说即使打不过,也不用指望援兵了?”
慕容紫英却是回道:“不必过早担忧,你们修为尚浅,若不得已与妖界短兵相接,当以保护自身性命为先。”
“性命为先......”韩菱纱稍一细想,不由说道:“那你呢?难道就要不顾一切冲上去?”
慕容紫英不想韩菱纱如此一问,自己也不曾遇到这种大事,若真当来临,该当如何呢?
思绪刹那,便已有答案,慕容紫英衣袖一挥,慨然应道:“若有所需,自是不计生死。”
云天河听得有些烦了,便插断道:“干嘛要说这种死来死去的话?妖怪打过来,尽力打败他们就是了,我才不信会输!”
慕容紫英听后不禁点头赞许:“不错,正要有此气魄!”
随后收回了思绪,又对三人说道:“你们才刚入门,其实今日不必跟你们说这些门派旧事,但十九年时限已至,危机迫近,若是觉得心中害怕,还可以立即下山去,也不是什么丢脸的事。”
这本来就是关心提醒,让其早做打算,不要勉为其难。
可云天河听不出好赖话,只是由心所想便脱口而出:“没感到杀气就不危险。来都来了,也不用想太多吧?以后危险就以后再下山好了。”
“你!”果然慕容紫英听后一时气的说不出话来。
柳梦璃紧忙解释道:“师叔别介意,云公子他没别的意思,他说话一向就是......”
韩菱纱接话打趣道:“嘿嘿,就是呆头呆脑、胡说八道。”
“我...”云天河摸了摸头,正要说我是不是又说错话了,但慕容紫英冷哼一声,断道:“不必多言!”
随后话题一转,开始讲解今日的早课术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