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你怎么可以这样说,爸爸他现在病着受不了刺激。”有人抢先对井雨提出叱斥,看见她此刻的样子,他以为自己是了解这个女人的。
“杨正益,你觉得你有资格在这里对我大小声吗?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井雨转首睐了一眼一旁出声的人,其嘲讽和鄙视之意传达无疑,并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让她忍让的。
而这现场,最没资格开口的人就是他杨正益,他凭什么对她吱声啊?如果他是凭借这汤家女婿的头衔,那么抱歉,那从来就没入过她的眼。
“小天,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正益,他是你妹妹的老公,你不可以这样无礼教。”汤唯贤见不得有人这般羞辱自己的女婿,忍不住出声训斥,但他忘了眼前的人不是别人,而是井雨。
“看来你还真当自己是我爸爸了。”井雨忽而又笑出声来,她真的不知道该怎样来讽刺这样厚颜的人,未免也太过自以为是了。
“别再胡闹了,我本来就是你爸爸,你怎么否认也没有用的。”汤唯贤起先的好耐心终于告磬,皱着眉头严正的说出他坚持的事实。
“在你说这些话时你似乎忘了一些事实,没关系,我来为你回温以前的事实。”一瞬也不瞬的看着眼前不远处正坐躺在床上,强调自己是她父亲的男人,似要看进他的灵魂一样,说出让人寒战不已的话。
既然他忘记了自己给她的前尘往事有多痛,那么她不介意再来替他回忆一番,至少那可以证明他是一个多好的父亲,对儿她这个女儿又是有多么的‘爱’她。
“八岁那年,我记得,你和我妈离婚那天,我妈不顾旁人的跪在你面前求你把女儿留在身边,只因她知道自己的生活没法让女儿过得好些。我记得那时你是回了‘不可能’三个字后,决绝的坐上车走了。”
那时,她不懂妈妈为什么要那样的祈求,因为她只知道爸爸还是爸爸啊,为什么要分留在妈妈身边还是爸爸身边。却不知道从那时候起,她所谓的爸爸已经不是她的爸爸了。
“十岁那年,我记得,因为我高烧导致肺炎需要钱做手术,我妈不顾大雨抱着我,在你公司前等求了你一天。我记得,那时你回的是‘在开会’三个字后,当天没再踏出公司一步。”
那时候,她已经明白了爸爸和妈妈已经是各自的个体了,那也是她自他们离婚两年来,第一次再见到爸爸。
原本是带着一颗很热忱的心去见爸爸的,只是原本热忱的心在大雨一天的浇淋下,冰冷得差点再无见天之日。
“十二岁那年,我记得,因为上学没钱交学费,我到你家问你要,你应付而没有付过分毫的赡养费,那时出来的不是你,是你的这位太太。我记得她跟我说过‘站远点’三个字后,转身吩咐下人把大门关好了。而我在你家大门外站了一天无果,而你分明是在家的。”
那时候,她还是带着对父亲的一种思念以及想望去找他的,因为她还是希望父亲向小时候那样疼爱她娇宠她的。
只是没想到,从日出到日落她都不曾看见他的出现,而那天她还是特意挑周末他不用上班的日子去的。
结果她吃到了世上最难以下咽的闭门羹。而她的心也如那难咽的闭门羹一样,既寒又腥,既哽咽又伤胃。
“十五岁那年,我记得,我妈因为重病不治过世。那天我冒雪跪在你家大门前,跟你借钱为我妈买一块坟地下葬。我记得那时你是回了‘与我无关’四个字后,高高兴兴的带着你的妻女开车去机场飞往垦丁去欢度圣诞夜。”
那是她带着最后一丝对他这个父亲的寄望去恳求他的,也是她最后一次晋出女儿这个身份去面对他。
可是她那活生生的小心脏,就那样被他践踏得鲜血淋淋。可她还是厚颜的站在他家的门前不愿离开,因为她不想妈妈在去世后都还要尸骨无葬。
结果那天,她仍旧是没有得到他任何的施舍,所以她的心从那一刻开始不再有父亲这个词汇,而那天她也发誓这将是她人生中最后一次来求他。
“那天你带着你的妻女走后,我就指着天对自己说,事不过三,此后你汤唯贤死活再不与我有关系,改名弃姓作证,不得善终为誓!”没有什么比这更坚定的誓言了。
她用自己的出生过往来换她与汤家之间的缘止,她用自己的一生福祉来换他们父女之间的恩绝。而这誓言将弥留到她死那天为止。
“我妈说让我不要恨你,起码在她有生之年不要让她看见我恨你。所以我妈死的那天,我的爸爸也死了。所以你认错人了。”盯着汤唯贤那低下头去的老态,井雨平静的诉说着,看上去像是在说天气一般。
井雨很奇怪自己竟然可以,这般平静的说着以前那些让她痛心疾首的往事,这就是有人说的:伤到最深处,就是平静的衍生,痛到最顶端,便是安然的出世。
她也不想在这群人面前显露自己曾今的黯淡,那样无疑是给自己脆弱的临场。
所以她绝不要在这块土地上有一丝的激荡,她要平静的蔑视这里的一切,让所有人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现实。
而这现实最终会让他们明白,他汤唯贤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父亲。
要说的话已经说完,井雨淡淡的看了在场所有人的表情,她如期的收到了自己想要的。
大家都在看着她,仿佛她说了什么天语一样,眼里都写满了惊诧和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