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也没有听见汤芸儿一直在嘴里喃喃的低语。
“姐姐怎么可以在这时候怀孕?怎么可以?她不应该这时候怀孕的,不应该的,她是可以救爸爸的唯一人了。姐姐为什么要在这时候怀孕?为什么?”看着农夫渐渐走远的车身,汤芸儿不禁痴痴唉唉不停的在呐呐低语着。
她还是不能接受姐姐怀孕的消息,老天爷太残忍了,现在有可以救爸爸的人了,却又这样……
既然给了她希望,居然又这般残忍的让她眼睁睁的看着希望破灭。这是为什么啊?
“好了,芸儿,别伤心了好吗?总还会有别的办法的,只要我们真诚的祈求上天,我相信一定还会有机会可以救爸爸的。”农夫没有听见的话,杨正益是听得一清二楚的,他相信芸儿只是没办法接受而已,不免有些抱怨老天的不公,并不是在针对井雨的。
“嗯,益,为什么,为什么老天会这样?呜呜……”汤芸儿终是无法压抑内心的悲哀,扑进自己老公的怀里凄凄艾艾的痛哭起来。
她真恨老天爷的不公平,她也好恨自己为什么救不了爸爸,为什么要这么对她,她只是想要爸爸活下去而已啊。
当,恨,在心间破土的时候,惑,也随之破晓而来,那,难,从来都不会离得太远。
恨的谁?谁的惑?难又会找上谁?
一切只有命运知道而已。
晚上,农夫拥着井雨一块儿坐在床上,听着井雨讲她今天终于还是得到了婆婆的首肯,让她帮忙腌制腊肉,还说她怎样把一块腊肉给熏的面目全非,又怎样不小心将辣椒全都倒进了一个腌制坛里让婆婆尖叫不已。
看着井雨笑呵呵的讲着今天的开心事儿,农夫也满心的柔情四溢,轻轻地抬头在她的头顶吻了吻,甚至还闻到了淡淡地烟熏腊肉的味道,不禁又是一阵轻笑。
“怎么了你,今天很淡静呢,一个人在偷笑什么?也不吱声的。”感觉到发顶的触碰,井雨不禁抬头看向这始作俑者,却见他一个人在傻笑着。
她总觉得他今天有些奇怪,好像有些犹豫不定的样子。
“嗯,老婆,我今天对你撒谎了,坦白的话会不会从轻发落呢?”农夫似作商量的口吻,在加上他那讨饶的夸张表情,真真是一副做错事怕挨骂的惧内老公样。
没错,他是想把今天见汤芸儿夫妇的事跟小雨说说,他真的不想对她有任何的隐瞒,有些事只要经历一次就足以让他难忘了,有些错他也绝不会再犯第二次。
“那就要看情况而定了,抱歉,在你还没有说是什么事之前,我没办法给你什么样的从轻发落。”看着农夫那般搞笑的样子,井雨忍不住的轻笑出来,却又故作思考的搪塞道。她甚至有些怀疑他所谓的撒谎会不会是一个诱人的陷阱而已。
毕竟以他现在越来越不正经的态度来讲,不无这种可能的存在,她可不想被他给坑了还在他面前沾沾自喜的。
“其实今天中午并我没有什么同学聚餐,而是和别人另外有约。而那别人就是汤芸儿夫妇。”农夫见井雨一脸不相信他说的是真的,他不得不实话实说了。
他可是真的在跟她讨饶的,小雨为什么不相信呢?非逼得他说出全部才可以么?还是他难道就那么不让人相信,
“哦。这样啊。”当真的听见农夫说有那么回事儿后,井雨的反应也只是淡淡地呢哝一声,就没有了后音,就像他说得是多么无关痛痒的事。
她不是不想说,而是她真的就没有什么可说的。她能说什么呢?是要假装轻松的继续追问他们找他干嘛呢?还是要真的生气着让他老实交代。
不,这件事她假装不来,也不想真的去生气,想也知道他们找他是为了哪桩。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她不去触碰它,这样就可以无动于衷了,不论他们想怎样。
“他们找我是为了问我有关你检查结果的事。我也已经跟他们明白的说清楚了,不论结果是怎样,我都不会让你去救那个人的,因为你跟宝宝已是我的生命,而我绝不会让任何人来危及自己的生命,无论谁都不能。”农夫说着将井雨搂进怀里如若珍宝一般的,他怎么可能会让自己视若生命的宝贝牺牲自己去救其他人,他没有那么伟大,也不屑去做那伟大的人。
他只要他的小雨永远好好的就好,待在他的身边,其他人他已经不想再去顾及那么多了,为小雨,他愿意做这世界上最自私的人都无所谓的。
靠在农夫温暖的怀里,井雨不愿在说些什么,她想的他都知道,而她也愿意被他这般的宠着腻着。
反正她是不会违背自己当初立下的誓言的,哪怕被世人唾弃或是说她是弑父的刽子手,她也不会去在意的。
有些事,已经不单单是用血缘关系就可以绑定的。
所以,她,不必说什么,也相信他会陪着她一起的,哪怕是下地狱。
“好了,睡吧。”农夫拥着默不出声的井雨一起倒进被窝,为彼此覆上棉被,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将怀里的人儿拥在胸膛,在怀里给她无限的温柔情海,也给她海洋般的宽阔避风港湾,保她风和日丽,碧浪无惊。
原本,农夫以为事情就到上次见汤芸儿夫妇画下句点了。
但令他万万没想的的是,会在时隔两天后,他会在研究室的会客室再次见到他们。
早上,一进研究室,可依就告诉农夫,有他的访客。他还不太相信,谁会一大早的就来访他呀。可当他一看见会客室里等的人是谁后,他无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