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未离冬天太远,这临近北地的开春天气倒是异常的暖和,树木仿佛预知到了什么不知怎的没有出芽,城里倒是没什么绿意。
这两天天气异常的暖和白夜雯经常带着小黑(白夜雯给捡来的小狗起的名)去晒太阳,偶尔还发发呆看着手里的五个金字。
禚溟这两天不太开心,他觉得小狗在白夜雯心里的重要性已经极大的超越自己了。白夜雯对自己的依赖程度已经下降到令自己担心的程度了(然而白夜雯并没有多依赖你)。
禚溟寻思着要不要送走小狗,因为白夜雯己经是除了吃饭、睡觉、上厕所以外寸步不离小黑的身边了,禚溟自己都没享受过这种待遇,可是当他向着白夜雯提出这个意见时,白夜雯就像看傻瓜一样看着自己。
而且就因为这一句话,这直接导致禚溟除了每天晚上例行公事一般抽过血后,两人一整天几乎都没说过几句话。禚溟这就很无奈了,只好又凝出了小兽,让它在暗处保护白夜雯,自己又去城里的各处搜集空羽值去了。
白夜雯这两天这可真是忙坏了来,鉴于之前没有过照顾小动物的经验,小黑之前又对她戒备心很重,这就花了她好些心思来试着与小黑接触交流。
可就在她忙里忙外的时候,禚溟这个混蛋不光不搭把手,竟然还想把小黑送走!
丫的。本侠女忙里忙外的为了谁啊!
不行,心好累。
算了,就知道这家伙靠不住。
也许是小黑感觉到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快降生了吧,在受到白夜雯的食住照顾后对白夜雯也没有那么抵触了,可小黑身上毕竟还有着流浪狗的习性,完全没理会白夜雯搭建的一个小木屋,就在白夜雯住的客栈旁的一个柴草堆上安了家。
柴草堆旁还有几块铁皮,也算是能遮遮风、挡挡雨。先这样吧,白夜雯无奈地看着被小黑拆掉的小木屋心里无奈的想。
一天早上,白夜雯又是端着热气腾腾的汤碗来到小黑这里时,听到了一阵嗷嗷声,白夜雯先是一愣而后心中一喜。
呀!生小狗了。
白夜雯连忙将小黑的吃食放下拨开了草堆,看了眼里面——几只粉黑粉黑的小狗正在小黑的肚子旁扭动着内乎乎的身体呢!小狗狗们的身上还有着一层黑绒绒的胎毛,胎毛下面才是粉嘟嘟的肉肉。
啊,好可爱。
白夜雯掀开了小黑身旁覆着的一层草,光线透了进去,这才让自己进一步看清了草窝里的情景,三黑一黄四只小狗崽窝缩在小黑下腹处,互相拱耸着。
等等!四只!
白夜雯急忙看了看手心,果然只剩下了四个金字。肆字已经消失不见了。小黑有些暴躁地朝着白夜雯呲了呲牙。而后望了望不远处的吃食,却没有像往常一样欢快的跑过去开饭,而是动了动身子将几只小狗晒在尾己后面。
白夜雯:???
这是第一次当妈妈?怎么好像不太会照顾小狗的样子?
白夜雯的心里有些矛盾,这要不要把饭给小黑端进去,可是小黑好凶的样子,白夜雯轻身上了旁边的墙上,思考着接下来的事,如果说第一个字代表的是生下了四只小狗的数量,那么剩下来这四个数字又是什么意思呢?
白夜雯又卧在墙头观察了一天,期间小黑也不过出来了二次吃了点东西。白夜雯皱了皱眉,这是要缩在里面一天的节奏吗?
思量再三,白夜雯还是决定先暂回去找禚溟商量下接下来该咋办。刚走进房门准备告诉禚溟一声,这才想起因为这几天因为小黑的事冷落了禚溟,白夜雯见禚溟不在,自己倒是因为这几天对于小黑的随身看护身心具疲,不一会儿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于是当禚溟回来的时候就发现一道瘦削的身影在桌旁睡着了,禚溟只得将她抱到了床上,盖好被子。
一定是累坏了吧,夜雯,你又何必做到这种地步...
师傅早就给我算过了,要知道但凡是命定的未来,从来没有人改变过,世间所行的一切本都是在命运的轨道里,那些没有发生的未来虽然都只是可能。
可命就是命,师傅早就告诫过我了,我那时本就不该出现你身边出现的如不是我太心急......
可是!!禚溟攥紧了手,身上的丝丝寒气压制不住地外溢。我不甘心!!!明明会有活下去的希望明明都...
嘶,禚溟心口一疼,又是拴心锁......
咕~肚子饿了,白夜雯一手按着肚子,一手揉着眼睛,饿醒了过来。迷茫地睁开眼,刚一抬眼就看到了坐在床前的禚溟,禚溟的身上还冒着霜气。
白夜雯一下子就惊得醒醒的了。
“你,你干嘛,我警告你不管你体内的冰蕴有多压不住,都不能把我们之前的约定给忘了!”白夜雯双手护在身前一幅戒备的模样。
禚溟连也忙压好了体内的冰蕴,“夜雯,不是,我...”还没说完,白夜雯惊讶的看着自己的手腕,翻身下了床,几步越出到了窗外。
禚溟还是跟了出去,虽然他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并且已经让血兽去把那又小狗的尸体处理掉了。
白夜雯不安地看了眼草窝一眼,果然小狗崽少了一只...
禚溟站到了白夜雯的身旁“大概是亥时死掉的,饥饿与寒冷各占一半吧。”
白夜雯看了看手中剩下的三个金字,“也许我还是不够用心,你说对吧?阿禚。”
禚溟想开口反驳,可看到了白夜雯湿润的眼眶终究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当晚白夜雯拆了一床棉被抽出棉絮,把草絮混合好重新铺在了小黑和小狗们的身下,又将柴草编成了扎束的席子围在了狗窝四边。一直忙到了东方的天空蒙蒙放亮时才又睡下。
结果睡起来之后,手里的字又少了一个连忙又赶了过去想一探究竟。
狗窝里小黑拼命的舔试着剩下的两只小狗崽,又一小黑狗不见了...
白夜雯默默咬紧了牙。
我不甘心......
“是不是该告诉我,席子上为什么会有个破洞,少的那只小狗又是怎么回事?”禚溟刚迈进房间就听到了白夜雯的质问声。
“旅店里的人,今早好像去那里收拾了一下。”
“只是收拾了一下?你没有告诉他们柴草堆那里被我们买下了吗?”
“他们收拾是旁边的铁皮,搬运的时候也许是搬运的时候划到了柴草那里一下。”
白夜雯的眼神冷了几分“你就在旁边看着?”
“夜雯,你大可不必这样。”禚溟走到白夜雯的身边给她沏了杯茶,手指在茶杯盖上轻划了一圈,茶的温度被冷到了温而不烫的程度。
“你已经猜到了吧?后面的数字就是小狗代表寿命的天数,如果你真的想证明自己可以改变未来,最直接的方法就是——””禚溟凑到了白夜雯的耳边低语道:“提前杀掉它们。”
白夜雯的瞳孔猛的一缩,用不可思议的眼光看着禚溟,她实在无法想象这个平时交流起来傻乎乎的家伙竟然能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来。
白夜雯突然觉得她似乎从来都没有真正的认识过禚溟——无论是独自在林中奇怪的生活方式,还是城主中的杀戳亦或是跟着自己这么多天的言听计从的乖乖形象,这一切似乎都像禚溟戴在身上的那副面具一样,自己戴上的伪装。
此时在白夜雯的眼中,面前的禚溟说出来这幅话后就像是褪下伪装的恶魔,还是那张富有英气的面庞,但依此时的白夜雯来看她宁愿面对刚刚相见不久时疯狂的禚溟,也不愿再与这个和自己多日相处下来脸上终于有了几分人情味却平静的说出这样的话的恶魔。
至少那时的他绝对不会和自己平静的讨论着如何消灭一个生命,再看那双暗红而深邃的眼睛,白夜雯就像在注视着幽暗的深渊。
“先不说这个了,这边要打仗了,你不先避一下吗?”禚溟看白夜雯呆了半天想了想还是岔开了话题。
“打仗?打什么仗?”
“三两句话说不清,总之闹得挺乱的。”
“呐,我说禚溟,你在天陆上的实力怎么样?”白夜雯深吸了口气,说出来心中的疑问。
“怎么了?”
“回答我的问题!”
“还好。”禚溟似乎是觉得这样的形容不够又补了句“上层吧。”
“那么这次战乱对你来说有什么麻烦吗?”
“这倒没有。”
“你能阻止这场战争吗?”
“夜雯,这不在交涉里。我不应该插手下界的…”
白夜雯似乎有些急了:“回答我。”
“能…”禚溟犹豫了一下还是实话实说了。
“去阻止它,算我求你了。”
“这样会算在三件事里的...”
“什么?”
“我会完成你最希望的三件事。这是最高等的交涉,不然没有什么交涉有理由让空羽之徒能够舍弃其他的一切陪在一个人的身边,这就是我们的交涉真相也是我师父生气的根源。”
“就像是你想成为侠女,那我会提供给你所需要的。所以你确定吗?用三次不可多得的机会来...”
“我确定。”白夜雯斩钉截铁的回答道。
好,如你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