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谈论了政事之后,柳飞扬与蒙书情绪都有点低落,柳飞扬做在一边默默思索从蒙书那里听来的天朝形式,当初他也被舆论引导,也认为天朝高枕无忧,但经蒙书一点拨,对平时的形式倒是发现了很多端倪,一经细想,便直觉后背冷汗涔涔,而对蒙书所说也是愈加信服。
蒙书本就对天朝诸事心有芥蒂,现在又故事重提,心下也愈发低沉。而柳金铁本对天朝形式没有了解,对蒙书所说也没什么兴趣,虽听了一些时局不妙的话,但这些柳金铁本就不太关心,也不放在心上。他在小二上菜之后,就默默的对付着这些山下小菜,对二人交谈也就是时听时不听而已。
思索一会儿,柳飞扬才发现场面有些尴尬,便主动活络气氛:“不提那些不舒服的东西了,蒙兄你见识这么广,那你是不是也见过很多其他地方奇闻啊。”
“见倒是没见过,不过从书上倒也听说过一些,让我来说说也好。”
在两个人有意无意的转移话题下,终于将话题转移到了奇闻异事上,蒙书年纪不大,但所学确实广泛,而柳飞扬说话风趣,对蒙书所言也都有独到见解,每有提出,也令蒙书惊叹万分。柳金铁这是倒是有了兴趣,虽没有对二人所说发表意见,听这些奇闻轶事也是听得津津有味。
时间推移,几盘小菜已经被几人吃净,柳飞扬和蒙书大感相见恨晚,直叹时间流逝之快,柳金铁本来对外面世界就很有兴趣,听这些奇闻轶事,十分有趣,一听聊得差不多了,心中也有些可惜。
“柳兄,如果不嫌弃小弟的话,可否让小弟付了这餐饭。”
柳飞扬一听,本想推辞,毕竟他觉得蒙书是可结交之人,不想两人之间有什么利益纠葛,但猛然想到钱都在三哥手上,神色猛地一僵,刚想婉拒的手上动作也僵了一下。
蒙书本就有颗七窍玲珑心,一看柳飞扬反应,心下便已琢磨出几分,“柳兄可不要推辞啊,小弟今日与柳兄一见如故,小小一餐表示一下心意也是应有之义的啊,你若推辞可是不当我兄弟啊。”
柳飞扬一听,倒是停下了动作,“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客气了。”
蒙书轻笑一声,招呼了小二过来结账,结束后几人也就一起走在街上。
三人走在街上,柳飞扬心头慢慢想,“蒙书品行不错,按理说也确实不应该引他去青楼,但我答应五弟带他去青楼见见世面,那又该怎么办呢。究竟怎么样才能引导他带我们去青楼呢?”
不料他还在想,蒙书却脸上露出一副你知我知的表情先问到:“柳兄,你可知庐州城盛景是在哪处嘛?”
“哦?可是那醉仙楼?”柳飞扬正好在想怎么提出这个地方,蒙书当先提出来,倒是让刘飞扬惊喜了一把。
“正是,不才可是那地方的常客,今天,就带你们去看看,也能为你们引荐一番了。”
“那就多谢蒙兄了,我这小弟啊,成天嚷嚷着要去那里看看,也真是不争气啊。”柳飞扬说着,伸手拍打了几下柳金铁的头部,柳金铁一脸委屈的看来。
“自古英雄爱美人,柳兄这就说错了,金铁小弟想看看那儿,也是人之常情,况且,少年不风流,那叫什么少年。”对于柳飞扬所说,蒙书也不拆穿,说罢,还哈哈大笑起来。
“那倒说得也是。”柳飞扬也大笑起来,这句话,让柳飞扬直觉得蒙书真乃知心好友,不像大哥柳墨,行事古板,一点少年朝气也无。
一直不说话的柳金铁拉了拉柳飞扬的衣袖,“我们不是要去青楼看看,去醉仙楼干什么。”
柳飞扬看了他一眼,淡笑着说:“醉仙楼就是青楼。”
柳金铁顿时不吭声了,只是跟着柳飞扬走。
几步走完,显示在他们三人组面前的是烟花通明的大建筑,在上面几楼的靠栏上有无数姑娘探出头来,对着下面的行人极尽挑逗之能。
“郎君不上来坐坐吗,赶路这么辛苦,上来吧。”
“金公子啊,几天又来了啊,要不要妹妹我啊,要是要的话妹妹这就下来找你。”
“好俊的小公子啊,来来来,让奴家好好疼爱一下。”
柳金铁看着上面纷乱的场景,没由来的心中有些不喜,他本以为会见到像小红花一样带点羞怯带点活泼的人,但真到了却发现上面的女子身上都有一股香味,但却有一点扑鼻,而且半分不见温柔娴静,令柳金铁有点失望。
蒙书看到柳金铁这样,心中到有些诧异,夹杂着一些好笑,他原本从柳飞扬的话中以为柳金铁也该是一个流连烟柳之地的人,没想到真到了青楼面前,反应尽是这样,倒是柳飞扬,看到嘈杂的醉仙楼,不由会心一笑。
“金铁小弟,你且跟着我走,青楼虽有些庸俗,但也有他独到之处,今天我带你进去看看,实在不喜欢,带你出来便可。”蒙书对着一脸不愿进入的柳金铁说道。
柳金铁听了,默默收敛脸色,他明白今天已经失态了,但心中对此地却实在喜爱不起来。
蒙书看着柳金铁的变化,直在心中感叹不愧为柳飞扬的弟弟,年纪轻轻就会隐藏情绪,倒也是不凡。
蒙书领着二人入内,一个脸上尽是红粉的妇人迎上来,只见那腰肢轻扭,但脸上的粉却不断往下掉。
“梦公子今天怎么有空来啊,是不是依旧那几位啊。”
“老规矩,琴瑟双绝少不了,再叫红叶来。”
柳飞扬似乎听到那老鸨说得不是蒙公子,但毕竟地域不同,倒也可能是口音问题,因此未曾多想。
只见蒙书不必侍女引路,便轻车熟路的走到了一个雅间,推门而入,房间布置很素雅,仅仅是一桌几椅,桌不大,仅几人可入座,椅子倒是有好几把,桌前有几把,其余方向也有几把。而桌不远处,就是窗口,自上而下看去,可尽览城中风光。窗前有坐栏,供人休憩。
柳金铁一看到这窗口,就一改之前的不喜,坐在护栏上,观赏城中风光。
柳飞扬与蒙书坐在桌旁,不久后便有人送上吃食,还有几个丫鬟拿来古琴和瑟。
见东西放好,又有三个姑娘踱步走来选一处地方坐好。
柳金铁听见声响,回头一看,却见三个美貌姑娘缓缓而来。少年何曾见过这等标致的姑娘,小脸便有些呆滞。
那三个姑娘,穿着淡色轻薄衣衫,却不显妖艳,脸上都微点几处脂粉,恰到好处,虽有脂粉,却微不可见,但若是少上一分,便感可惜。
纵使柳飞扬见多识广,亦少见如此标致的女子,红唇若点朱砂,诱人品尝。加之身前琴瑟,还有一份才气。
三个姑娘中,有一人不沾琴瑟,却身材火热,妙曼的腰肢藏在薄纱之中,让人浮想翩翩。
待三人准备结束,便要开始演奏。
红叶姑娘上前一步,“请问少爷今天要听点什么呢?”
“一首《风月》,给我兄弟接风,其他的你们自己商量着办好了。”说罢转头,“柳兄,醉仙楼的《风月》可是一绝啊,配上红叶姑娘的妙曼舞姿,保管你以后还想来。”
“那我倒是要见识一下了。”柳飞扬的兴致有些起来了,蒙书本就不是信口开河之人,今天听他对这首曲的评价如此之高,那估计确实有他的独到之处了。
那三个姑娘略一商量,便开始演奏,抚琴鼓瑟之人入座,一人伸出青葱细指,轻轻点在琴弦之上,细腻的音乐流淌而出,随后,她张开小嘴,开始吟唱。“人世间情之一事,
引人遐想无限。
彼有金玉良才,
此有白壁佳人。
······”
一曲开场,鼓瑟的姑娘也开始行动,伴着琴瑟之音与悦耳曲目,红叶姑娘轻轻起舞,体态柔弱似无骨,身形缥缈,一双水袖伴身形,鹅蛋的面庞隐秘在面纱之下。
而场下的三人,蒙书这种场面已熟悉异常,仅仅是自若的欣赏着面前的一切,但柳飞扬和柳金铁二兄弟却做不到,柳飞扬倒还好一点,眼里有些迷醉,但整个人却端端正正,柳金铁却有些坐不住,不住的向前挪动。
柳飞扬看了一眼,不由摇了摇头,他这弟弟,别的都好就是见识太少,现在这场面确实不错,但要说能让他失态那是不可能的。不过带柳金铁多看看,或许会好上很多。
一曲罢,柳飞扬连夸蒙书有眼光。
“蒙兄,这曲确实厉害,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我今天跟着你见识了一波醉仙楼,倒也是名不虚传。”
蒙书听着这话,就感觉面上有光,像他这种有钱人,寻常的事已不会让他感到开心,但认同之人的衷心之言却让他有些欢喜。
一曲罢,休息了一段时间,便开始下一段表演。
虽然之后的表演依旧精彩,但却毕竟没有第一段那么惊艳,几人看的倒也是津津有味,但要说似最初那般,却是不可能。珠玉在前,后面还有些暗淡了。
时间流逝,天色渐晚,柳飞扬一看天色,没由来的脸色有些差。
“柳兄,何事如此惊慌?”蒙书毕竟眼力过人,一下便发现了柳飞扬的奇怪。
“我和小弟与几个兄长一起来,本想带小弟见见世面,便偷偷的带他出来。但没想到与蒙兄相谈盛欢,没注意时间,估计现在几个兄长现在正到处寻我们二人。”
一听此言,柳金铁的脸色也面如土色了,不止柳飞扬怕他的几个哥哥,他也怕。更何况多年以来几个哥哥从未因他是小师弟就优待他,反而更加的严厉,要求之高,比山上所有人都高。
所以,柳金铁的剑术,有很大一部分就是因为被逼出来的。
一想到到时回去,那恐怖的场景,柳金铁和柳飞扬都不免面有戚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