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认真对待,不要好高骛远的,找个一般的姑娘就行了。你的条件也不好,是一个刑释人员,很多姑娘一听说你是服过刑的,别人连面都不答应见的。这次李阿姨介绍的那个姑娘,她说不嫌弃,妈妈就求你去同她见见面嘛,行不行?”
“妈妈我一直有一件事情没有告诉你,我在青龙湖小学教书时,认识一个民办老师,我们已经交了朋友的。”
“你服刑期间还在联系?”
“没有。是我入狱后主动给她断了联系的,我想抽个时间去看看她,好吗?妈妈。”
听徐大为这样一说,王静瑶突然想起那次看到的那张姑娘的照片,她就去翻了出来问儿子:“是这个姑娘?”
“是。”徐大为向妈妈点头。
“姑娘长得不错,可人家也许早就结婚生孩子了,她还会等你这么多年?”
“不管怎么说,我都要去找她,兑现我当年的承诺,看看她如今是什么情况。”
“就算那个姑娘还在等你,我也不赞成。”
“那又为什么啊?”
“她是农村户口,进不了城市的。妈妈的思想并不保守,也不是要反对儿女的自由恋爱。可你想过没有?你若同一个农村户口的姑娘结婚,今后子子孙孙都进不了城,哪来什么幸福生活?”
“这些我都清楚,但我总要给她一个交代,总要知道她的情况后再作选择。”
“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我就不相信她还能等你到如今。”
“如果她已出嫁了,我再找女朋友也不迟啊。”
“那好吧,我犟不过你。”
徐大为登上了蜀都市开往滨江市的火车。离开青龙湖已经7年过去了,徐大为带着十分复杂矛盾的心境,踏上了去找耿玉兰的路程。
徐大为当初忍痛割爱,写信与心爱的姑娘断交,从此,他们就割断了联系。这些年来,徐大为一直心系着耿玉兰,惦念着耿玉兰。今天,他终于迈出了寻找耿玉
兰的脚步,回到那个魂牵梦萦的青龙湖,去看看那个美丽的村姑如今是啥模样。
徐大为到了滨江市后,他又马不停蹄地乘坐去青山县的班车。
这时的交通运输,已经比徐大为在下乡时方便了许多。当他赶到青山县城时,已经没有去青龙湖公社的班车了。
徐大为就到青山县城转悠。他转到了县新华书店门前就迈进了大门。
“大为,这里好多的书啊!”
“我们省城新华书店比这里大得多,书才多得很,今后我带你去买书好吗?”
“好啊,那你下次回家就带我去。”
“要得,要得。”在徐大为的脑海,回忆起当年同耿玉兰到书店来购买课本时的情景。
徐大为的承诺,最终没有兑现。就在他们两人那次给学生买课本回到青龙湖学校不久,他就考上了大学,离开了青龙湖。
逛过书店之后,徐大为又走进了县百货大楼。现在的物资比那时丰富多彩,几乎是应有尽有,琳琅满目。
“这块红花布料,买来给你做衣服,你穿起一定漂亮。”
“好是好看,可在我们乡下穿这样的花衣裳,怕是穿不出去的。”
“谁说穿不出去啊,我看可以,买下吧!”
“算了,我真不想买。”
“那给你买条花围巾?”
“要得。”
“你还想要什么东西?我买得起的。”
“我想买一个收音机。”
“要得。”他们就花了12元钱,买了一个当时十分奢侈的“红旗牌”收音机,
就兴高采烈地走出了百货大楼……
徐大为在百货商场里举目四看,再也没有发现货架上有那种收音机卖了。他摇摇头,有点失望地走出了商场。
徐大为本想当天就赶到青龙湖的,可惜没有车了,他就只能在青山县住一夜,就利用这个机会,去见见自己的亲生父母。
当徐大为突然来到张家,张大福开门见是徐大为,令他们意想不到:“你上大学走了,几年没有消息,今天咋突然冒出来啦?”张大福没有好气地问。
李世芬见到徐大为来了,也没有从前的热情:“你还记得我们?”
这是预料之中的事。徐大为见二老的态度生硬,他是有思想准备的,就对他们说:“一言难尽啊。张叔叔、李娘娘,我知道你们是我的亲生父母了,我这次走得急,
也没有给你二老带什么东西,这点钱是我孝敬你们的。”徐大为还是照以前的称呼喊他们,没有改口,他一时改不了口。
“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还知道我们是你的亲生父母?”张大福没有接过徐大为手中的钱,“我们不稀罕你的钱,你收好吧,就当我们从来没有生过你的。”
“好好说话,老头子,你说一言难尽,你就给我们说说究竟是咋回事?”李世芬就劝张大福态度好一些。
于是,徐大为就把回到蜀都市以后的“遭遇”统统地给二位老人讲了……
“原来是这样的啊,难怪你一走这么多年都没有音讯的。你把耿……”李世芬本来想说“你把耿玉兰害苦了”,可她还是忍住了,没有说出耿玉兰的事,还是让他自己回青龙湖去面对吧。
“看来是我们错怪你了,大为,请不要对我们刚才的态度生气了唷。”
“不会的,谢谢二老的理解,只要你们不埋怨我了,我就开心的,李娘娘,请你把钱收下吧,就算我尽的孝心。”说着,徐大为就把一打钱递交给李世芬。
“大为,你一路劳顿了,今晚就先休息了,明天还要赶路的。”张大福听了徐大为的“回城经过”后,心中很是惋惜。
“也好,这两天我的确劳累了,那我就先休息了,等我从青龙湖回来时,再来同你们摆龙门阵,晚安。”李世芬就为徐大为安排好房间。
徐大为睡了以后,张大福他们也进房间了。李世芬说:“大福,他知道我们是他的亲生父母了,你高兴吗?”
“有啥好高兴的。”说是这样说,当张大福听了徐大为说的话后,心中还是有些激动。但他知道徐家的遭遇后,更让他难过,因而情绪不好,就闷闷不乐地闭目
养神了:“睡吧,以后再说。”
李世芬这晚却闭眼睡不着。“张青龙”挤满了她的脑子,一夜都在她脑海里翻来覆去的,搅拌得她兴奋、宽慰、惋惜、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