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大壮,你总算醒了!”
“红衣姐姐,我怎么会在这里,哎呦,头好痛!”
田小林悠悠醒转,睁开眼,便看到红衣,坐起来再一看,自己躺在小沙客肚里,顿感纳闷,正要想原因,一阵虚弱感袭来,眼冒金星,头痛欲裂,红衣见状,连忙将田小林扶住躺下歇息。
“武大壮,你不要动,你已经昏迷快四个月,是南海龙王龙广送你回来的,他来时还送了很多礼物,他说,你去南海敲诈勒索,他并没有计较,还好酒好菜招待,特地拿出存放了1982年的好酒(归魂灵酒)招待你,还没来得及介绍酒劲大,一次只能抿一小口,你就一口闷了,结果怎么呼唤都不醒,他法力不够,用尽所有办法都唤你不醒,无奈,便在三个月前将你送了回来。”红衣望着田小林,说出事情来龙去脉。
“红衣姐姐,那我是怎么醒的,依稀记得有人在灵魂之中呼唤我,好像是小沙的声音,小沙呢?”田小林忍着头痛欲裂的痛苦,询问自己如何回魂的。
“小沙给你运功招魂,消耗有点大,现在正在运功恢复,等你好了,就可以听到她声音了。你好好休息吧。不要多想。”红衣说完便起身离开,走到门口,没有喊小沙开门,门便自动打开。
半个月后,田小林总算好利索,走到门口,正准备喊小沙开门,门却自动打开。
走出客府,踏足外间,眼前一幕令田小林惊的合不拢嘴,绿洲还是原来那么大,但是一片荒芜,花草均枯黄许多,似乎缺乏养分,树木虽依旧参天而立,但光秃秃的一片叶子都没有,地上还没有枯萎的落叶铺起厚厚一层,微风吹来,一片萧瑟景象,沙族人个个面色严肃,往日爽朗嘻笑不见,均沉默不语。红衣独自立在远处土包上,望着远处发呆。
田小林急跑两步到红衣面前,紧紧抓住红衣手腕,急切问道:“红衣姐姐,小沙怎么了?”
红衣平静的望了田小林一眼,没有说话。
“说啊!怎不说话?小沙怎么了?”看红衣依旧不说话,田小林慌忙跑进客府,立在主府门口道:“小沙,开门,快开门,你要再不开门,我现在就死在这里,数三声啊,1……2……, 2.5,2.6,2.7,哎呀小沙你快开门啊,急死我了,你要不开门,以后再也不来给你讲故事啦…………算了,你就冷漠无情吧,让我一个人担惊受怕,生亦何欢,小沙不理人,死亦何哀,小沙不开门,唉!就让我独自立在冷风中,感受这世态炎冷……”好一顿啰嗦,田小林嘴皮子都快磨破,主府门总算缓缓打开。
看着门打开后里面黑漆漆的主府,田小林心里有点忐忑,便立在门口踌躇道:“小沙妹妹,你在里边的吧,我进来了啊,”
没有回音,田小林壮着胆子继续道:“小沙妹妹,咱能不能把光放一点,这里面太黑,哥哥我有恐黑症!喂,小沙妹妹,说句话,你在里边的吧,要是不在,那我就不进去啦,万一我要是进去了,你咔嚓一下把门一关,小黑屋我可顶不住,还有,我的储物袋去哪了,怎么浑身光溜溜的,一件宝贝都没有。”
还是没有回音,田小林心中更忐忑了,立在门口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这时,两边的门缓缓往中间合拢,眼看就要关上,田小林慌忙双手撑住门道:“小沙妹妹等一哈,容我再考虑考虑。”
怕什么?里面是自己妹妹,跟亲的差不多了都,想到这,田小林心一横,迈步走进主府,刚进来门,就听咔嚓一声,门关了,关的严丝合缝。顿时主府里一片漆黑寂静,伸手不见五指,说话回音绕耳,嗡嗡不止。
“小沙妹妹,我知道你在这里,不要顽皮,快出来吧,我都看见你啦……”
半个时辰后,田小林坐在地上,呼呼喘着气,但嘴巴却没停下:“小…沙…妹妹,你…你…你…我先歇会再说!”
就这样,田小林又开始了坐牢的生涯,这次没有电椅子,但却是从亮堂舒适的房间变成了小黑屋,田小林每日里除了练功,便是绞尽脑汁想故事,好在这次魂归故里三个多月,在东林村,田小林又想起很多有趣的故事,小时候看的书,故事会,古今奇谈,小时候在学校被捉弄,和甜丝丝之间的故事,和怪老头之间的,和老道,吴子远,武小兰,二少,萧芳,严玉君等人之间的故事,竟然林林丛丛又讲了三年。
这三年,每日里待在黑暗的房里,田小林想清楚了很多事情,也知道了小沙很多秘密。原来小沙从小就待在如此黑暗的地方,怪不得喜欢听故事呢,换自己待在这种地方几百年上千年,别说故事,就算有人跟自己说句话,就已经谢天谢地感恩感激了。
在第二年的时候,小沙有时候会说一些话,听声音,就在自己身边,田小林伸手去摸,四周墙壁都摸了一遍,愣是没找到。
黑屋不见四时变,无知无觉又三年。
终于有一天,黑暗中,小林试探着叫了一声,“小沙开门!”主府门竟然应声而开。
见状,田小林慌不择路跑到门口,却又停下步子,解释道:“小沙妹妹,你别误会啊,我可不是要逃跑,只是好几年没小便了,有点怀念那个感觉,出去解个手,顺便检查一下零件还好不好使,一会就回来啊。”
出来洞府,外面已是绿油油一片,三年前那一幅满目萧瑟的画面似乎是做梦,但田小林知道,那不是做梦,正四下打量着,看到林中有一个十七八岁的姑娘,长的很是秀气,大眼睛炯炯有神,一头白发耀眼般雪白,长度及胯,坐在秋千上几乎要垂落在地上,在前方不远处荡着秋千。头发随风飘扬,似画中仙女般摇曳不止。
白发人美丽,田小林看的一愣神,便凑过去问道:“这位姑娘,沙族人呢,平日里不都在这附近转悠嘛,怎地今日一个不见,红衣姐姐呢?你是谁,怎么我从来没见过你?”
可能是两个人不认识,也可能是田小林上来一大堆问题把姑娘问懵了,那姑娘望了田小林一眼,羞涩笑了笑,也不说话,自顾自荡着秋千。见状,田小林便不服气了,手一挥,将远处一个大石吸了过来,运转金丹,运气在手,刷刷刷几下,便将这个大石头削成太师躺椅模样,摆在与白发姑娘秋千平行的位置,歪着脑袋盯着姑娘,耗上了。
田小林心说:“小样,还挺高冷,不说话是吧,且看我田氏无敌铁皮厚脸猛盯大法,看你顶不顶得住!”
两个人从上午耗到下午,谁也不说话,姑娘就红着脸闭着眼睛荡秋千,田小林就躺在椅子上歪着脑袋盯着猛看,直看得眼睛泛酸,就在田小林感觉快要顶不住的时候,那姑娘手一伸,也不知道从哪里抓来一把又大又圆的葡萄,果实新鲜欲滴,令人一见食欲大开,白发姑娘摘一颗放在嘴里,美滋滋吃了起来,这一下,田小林傻眼了。
“哎,你怎么耍赖皮,我先声明啊,较劲归较劲,这好吃的东西可不能私吞,不能小气,要分享,就像快乐一样,一个人的快乐分享给两个人,那就成了两个快乐。一个人的烦恼分给两个人…………拿来吧你!”田小林一边说着话,一边趁其不备,从白发姑娘手中折下一多半葡萄,靠在石头太师椅上品尝,每吃一个,砸吧砸吧嘴,感叹一声“好吃!”
“一个人烦恼分享给两个人会怎么样?”白发姑娘说话了,问出刚才田小林未说完的话。声音清脆悦耳,正是小沙的声音。
田小林早就隐约猜到,白发姑娘是小沙,因为眼神骗不了人,虽然在这之前,自己和小沙只闻其声,从没见过面,但从白发姑娘之前第一眼看到自己,眼神里带着的都是喜悦和情意,而不是看到陌生男子的惊慌和羞涩,田小林就怀疑此女是小沙,再说,红衣都不见了。以前自己傻,总被人坑,现在嘛,小沙还是嫩了点,想坑自己,没门!田小林暗自得意。
“一个人的烦恼分享给别人,那就不叫烦恼,叫问题,小沙妹妹,没想到你这么顽皮,还和我打哑迷,早猜到是你啦,逗你玩呢。哈哈……”终见小沙真颜,田小林开心大笑,突然想起来一个事,便又问道:“小沙妹妹,你在这里荡秋千多久啦?”
“三年啊,大壮哥哥,怎么啦?”
“也就是说,我被你独自关在小黑屋里三年?而你在外面逍遥自在?”田小林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断。
“这个问题我来回答你,按道理来说,是这样的。”红衣从远处走来,忍着笑告诉了田小林真相。
“好你个小沙,我当你是妹妹,你竟然捉弄我……咦,小沙别跑!……”田小林正说着,回头一看,秋千上哪还有人影,远处小沙的白发一闪,跑进森林里茂密之处。不见了,
“哈哈哈……”田小林正准备抬脚去追,打算追上小沙好好修理她一顿呢,就听见一阵哄林大笑,抬头一看,乖乖隆地咚,参天大树上竟然密密麻麻全是沙族人,或挂或坐,在上面笑得乐不可支。
靠!感情自己在大庭广众之下做了一天直播,怪不得一天都没看到沙族人呢,感情都躲在树上看笑话呢,无地自容,颜面无光,田小林跑进客府暫避,找来两个耳塞塞住耳朵。
鸵鸟头扎沙土中,
不见风起与云涌。
世间纷乱我自清,
哪管身后大笑声。
外面人群放肆的笑声,一直持续了半柱香,才逐渐停下。
最终,田小林还是原谅了小沙的恶作剧,但觉得自己智商有些不足,没想到整日坑人,却被连坑两次,龙王一次,小沙一次,一次差点挂了,一次被关在小黑屋三年,小沙是妹妹,看在可爱美丽的份上,坑了自己也就算了,这南海龙王,可不能就这么算了。
直到此时,田小林才知道,小沙一头白发的来历,为了给自己招魂,小沙动用了沙王秘术,耗尽千年生命,但小沙一共也就一千多岁,这一千多岁里,还有近千年时间处于沉睡不醒状态,也就是这六七年才开始成长,严格来说,小沙才七岁,人如果损失生命自然是变的苍老,而不会返回小时候,招魂之后,小沙一头金黄色的头发就变成雪白的,人也苍老许多,好在这几年逐渐恢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