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想机智地借助看风景记住来时的路,但是出城门行驶一段官道之后就拐到了岔路上,树木迅速多了起来,在遭遇过多飞虫蛛网撞脸事故之后,认命地爬回去。
推车上空间狭小,李巍四仰八叉颇为嚣张地占据了绝大部分位置。
我示意他往旁边挪挪。
“来吧!我不介意!”李巍拍拍身侧,不亚于投怀送抱。
嘿!你厉害了!当我不敢是吧!我一个现代人和你这保守的古代人比脸皮厚还能怕输?
在这种情况下我趴与不趴都不能找回面子来。
我对准他,开始脱衣服,看着对方不知所措的眼神我满意地笑了。
当然,只是脱外衫。
女孩子家不宜抛头露面,我找七王爷的时候本就是捂得严严实实,衣服料子都选的深色不透光类型的,我脱下外衣高高举起,一股脑盖在李巍头脸身上,接着整个人压上去再翻个身,寻了个还算不太硌人的姿势,对那头的某太保施以挑衅的王之蔑视。
身下的李巍堪堪挣扎了几下,我就用胳膊肘拍他:
“别乱动~男女授受不亲呀!刚刚你不让我和别的男人共处一室,想必是个讲理之人——”我把理字咬得很重:“劳烦您委屈一下!”
我悠闲的蓝天突然一黑,李巍充满快意的声音在我耳畔炸起:“你刚刚说什!么!我听不清!!!”
这丫刚刚绝对听清了!
我和李巍在推车上以重温的方式追忆了一把快意恩仇的童年。
……
到了李巍的“家”中,他让另一人去做饭,我和他分坐在桌子两旁。
李巍依次取出三样东西,放在桌子上依次排开。
“我说我是你未婚夫,这是婚书。”
“信物。”
“岳父岳母的信。”
我眼瞅着这三样东西,本着对原主负责的态度,过滤掉某种不太合理的称谓,先看了原主父母的信。
主要是前两样我看了也没什么用,宿主的父母在宿主记忆中淡薄得像宿主对父母的感情。
信中介绍了昆州家中的情况,对大女儿的思念之情,顺带提了一下和荆州李家的婚约。
真的只是提了一下,仿佛是害怕我知道后会生气,可能是大老爷这个做大伯的在以往书信中已经向自己弟弟透露过肃雪璃的性格吧。
“十年前定的?!才说?”我以为是才定的,这特么还是娃娃亲?
“之前递过信的,可能没收到吧。”
“所以你之前没见过我,对吧?”
“嗯。”他点头。
我把信卷在一起作势打他。
“那你刚刚还掀我帽子!”想想刚刚真是丢人丢大发了,而且归根结底,任务完成度还跟自己的阳寿挂钩,我就更气不打一出来了。
他起初还象征性地躲闪不及,见我穷追不舍,捏住我的手腕微微用力,我就酸麻得不行,松开了手里的武器。
天,以后家暴肯定打不过他!
“我这不就是想第一时间看看你长什么样嘛!”
我对这个理由不知可否,淡淡地回他:“那我长得你可满意?”
李巍:“满意满意,你长什么样我都满意。”
这话看起来是在夸我,但是怎么听怎么不舒服。
突然想到刚刚丢了帏帽,又一阵吹风吃土,自己肯定好不到哪去。
“有镜子吗?我要梳洗,给我撒开。”
李巍无所谓道:“梳洗就免了,你这样我都见过了。”
“那你现在来干嘛?”我没好气地问道,这不多事嘛。
“我从荆州到昆州找岳父岳母,呆了一阵子,他们让我来京城看看你,我就来了。”
“你在荆州呆的好好的怎么突然去昆州了?”
他莞尔:“家道中落。”
看到他那随意的可怜劲儿,我就突然不知道气往哪出撒了。
订婚日头长,男方家境还这么惨,贸然退婚会被口水淹死的,我略含怜悯地看着他,已经脑补出一场带着糟糠之妻官居一品的大戏。
“真是,哪有把家道中落说得这么开心的……”我轻飘飘落下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