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下午的放学路上,气氛就很压抑。
何家兴不光是因为没看完一个故事,更是因为覃老师发现了他们私自取井水蒸饭。覃老师在全班做了批评警告,不准再有下次了。
何家兴聂强一行人在路上吵了一段时间,等大家都信誓旦旦各自声明自己不是告密者后,才停了下来。然后又开始分析,覃老师怎么会知道他们取井水的事呢?
“会不会是今早上那个帮我们取水的大人?”小凤最先作出了判断。
今早上何家兴他们取水的时候,碰上了这两周来的第一个取水的大人,没想到第一次碰到大人取水,就遇见了林先荣口中的大好人。
那个同父亲年龄差不多大的中年男子,不仅取了整整一桶水给他们用,还叮嘱了他们几遍取水要小心。
“就是他。”林先荣突然拍了一下脑袋,恍然大悟。他平息了激动的心情,接着说道:“早上他问了一下我是几年级的,不是他告的密,覃老师怎么会知道自己班有取井水的学生。”
一行人思索一下纷纷赞同,然后又不约而同地集中火力攻击林先荣。
“这个时候这么聪明,早上人家问你话的时候为什么不知道乱回答?”
“就是嘛!乱讲一个班级,他要告,也只有告诉学校领导,怎么会一下子就精准地找到覃老师那里!”
“告诉领导,再让各班去查。也许能蒙混过去呢?”
林先荣没想到自己无意识的一个诚实回答,惹来这么大麻烦,有些垂头丧气。
好在何家兴帮他解了围:“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即使人家不知道班级就告诉了校领导,但等覃老师在班上问起来的时候,难道就没我们什么事了吗?”
被何家兴这么一问,大家一下子哑口无言。下午覃老师在班上可没有点名说是谁谁在私自取水啊,只是问了句有谁去井边取水了自己站出来?结果何家兴聂强一行人还不是抵不过班上的沉默,一个一个都自己主动站了起来。
“现在再去想这些没用了,想想明天怎么办嘛?”何家兴见大家都无精打采的,又问了一句话,结果石沉大海,一点回音都没有。
一行人扒拉着脑袋,不知道他们是在深刻思考何家兴的问题,还是压根就不愿去想这个问题。
过了好久,聂强才说了话:“明天我还是要去取井水,换一口井。上场口不是还有一口水井嘛,只是没下场口离学校那么近。”
“覃老师不是不准得嘛!”彭兰说了话。
“我不怕。”
“我不去。我去买水蒸饭!”彭兰率先表明了立场。小凤也站在了她一边。两个人不想去井边取水了,但又想蒸饭好吃点,只能买水蒸饭了。
“那你们啦?”聂强看了眼何家兴他们。
一时没人回答聂强的问题。何家兴看了一眼刘虎林先荣他们,几个人都低着头,似乎压根就不敢回答聂强的问题。
“去不去?”聂强又问了一次,不过这次似乎只是在征求何家兴的意见。
刘虎他们也抬起了头看着何家兴,仿佛都在等何家兴的回答,似乎何家兴的回答就是他们的回答一样。
何家兴叹了一口气,他可不想再面对覃老师那严厉的批评,“怕不能再去井边取水了吧?”
“胆小鬼。有什么好怕的!”聂强不满地说了一句,声音虽然不大,但听起来却非常刺耳。
“你想去就去嘛!又没有谁拦着你!”何家兴觉得聂强的这句胆小鬼完全是冲着自己来的,一下子生了气。
“我明天就是要去。胆小鬼!”聂强很激动,边说边用手指着何家兴一行人,“你们胆小就算了!要是有人敢去老师那告状,哼!……”
何家兴听到“告状”这两个字,心里更不高兴了,冷冷地回了反讽了聂强一句,“谁是大嘴巴谁心里有数?”。
原来何家兴早就知道了上次自己近视的事情为什么会被父亲先知道,原来是那天下午放学,聂强在路上遇见了在地里干活的何家兴父母,主动说了何家兴下午在学校成了近视眼大哭的事情。恰巧那天下午林先荣他们几个就走在聂强后面。林先荣前几天跟何家兴说了这事,何家兴本想找聂强的,但一想事情都已经过去好久,况且这些日子天天为了取水蒸饭,聂强付出最多,何家兴本想不了了之,但听到聂强说他们要“告状”,一下子就打算捡起这颗陈谷子烂芝麻。
“谁大嘴巴啦?”聂强冲着何家兴大吼了起来。
何家兴本想把近视眼的事情全盘说出,但林先荣一直在冲他眨眼睛。何家兴思考再三,如果自己要是说了,不仅聂强是大嘴巴,林先荣也成了大嘴巴!
“说啊,谁是大嘴巴啊?”见何家兴一时答不上话,聂强得寸进尺。
何家兴绷着脸,满脸通红。
好在刘虎小凤他们及时劝了架,但接下来一行人为如何取水蒸饭反而争执的更厉害。
彭兰和小凤决定买水蒸饭;刘虎和林先荣决定跟着何家兴明天再重新想办法;林正洋说他还是自己从家里带水蒸饭算了;没想到的是林正成和伍梅都跟了聂强,打算明天继续去取井水用。
“你们不用算了。但不准去告老师,不然别怪我不客气!”聂强是个大个子,说这句话时凶巴巴的气势也很像他的个子。
聂强一句话说完,还没等何家兴他们反应过来,就叫上林正成和伍梅跟着他往前跑远了,意思就是要和何家兴他们分道扬镳,各走各路。
“叛徒!”
等聂强他们走远以后,林先荣才从口中蹦出了两个字,不知道他是说林正成一个人,还是在说聂强他们三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