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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藕断丝连 (2)

从墙上的视频里看到门外警卫那张憨厚朴实的脸孔,他紧张地按着门铃,按的频率一次比一次慢,似乎他快要放弃的时候戚小汐还是心软是拉开了门。

“戚小姐……打扰了,楼下有一位自称师然的女子要求与您见面,请您务必下去见她一面,她已经等候多时。”警卫员终于如负释重地放松紧绷的神经道出按门铃的目的。

戚小汐心中一片震惊,师然的不请自来让戚小汐急得如锅上的蚂蚁在客厅里渡来渡去,妈妈知道她多少事情?是离非还是林小丫告诉妈妈她这里的地址?妈妈会怎样看待她已婚的身份?爸爸的身体好些吗?

满腹的疑问像一个个砝码加在戚小汐的心头压得她喘不过气来,于是她简单地换掉身上的居家服装,出门。

然而,当她看到自称师然的“女子”的“离非”后立刻转身就往回走,她不想见他。

“小汐!”一只大手抓住了她的手腕,进而握住戚小汐的双肩让她面对自己,“小汐,别这样对我,我们谈谈好吗?”

“对不起,我不想谈你与林小丫的婚期也不想谈你与林小丫的生活规划。”戚小汐被迫转身,视线落在那熟悉的大手上,冷漠道,“更不认为,我们还有什么可谈。”

又来了,小汐又用这种冷漠疏离的态度。

“小汐,别用这样冷漠的态度对我,我很难受。我们真的连朋友都不能做吗?”从亲密无间的恋人到如今熟悉的陌生人,这样的转变让他很难受,心宛如刀绞般刺痛。

“不能。”戚小汐断然回答,她抽开自己手,“我不能看着你与别人亲亲密密,我看到会很难受;我不能接受你在林小丫的面前把我当成陌生人冷漠走开,这样我更难受。”

说罢,她决然走进电梯,他可曾知道:当他在她的面前选择林小丫的时候,她也一样难受。

“小汐,给我一个机会,你听我解释……”离非一时情急用身躯挡住正关上的电梯门,差点跪了下去,“我们谈谈,当我求你。”

戚小汐看着正在电梯口看热闹的邻居们,离非这样挡着也不是办法,无奈点点头,上了离非的车,再次坐在离非的身边让她思绪万千,他们过去的点点滴滴涌上心头,开心的,难过的,像幻灯片一样一一闪过她的眼前。

一直以来,她刻意去遗忘所有令自己不开心的人物,呆在自己认为安全的区域里,鸵鸟般把头深埋滚滚黄沙之中,不去想,不去看,不去听,沉醉在自己的世界里,以为这样,她会过得很好。

没有离非这个依靠,她依然会过得很好。

她只想保持现状,在南宫穹的护翼之下安逸地活着,但是,离非又何要来打破她平静的生活,逼她去面对他与林小丫之间的感情?她已经作出选择,为何还要强迫她?

“小汐,我们重新开始好吗?我陪你出国念书,去做我们喜欢做的事情。”离非在等候红灯的时候,探手执起了戚小汐放在裙摆上的左手低下头欲吻下去,然而却停住了,他的目光停留在佳人右手的无名指上,脑海里的积累的知识在不停地告诉他,无名指上的戒指所承载的意义。

不!

他拒绝去接受看到的事实!

“我一直忘记告诉你,我和南宫穹已经注册结婚,这是我们的婚戒。”戚小汐苦笑地抽回自己的手,右手下意识地转动着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泪水涌进了眸子,于是像断珠般坠了下来,“真的很讽刺,我的无名指已戴上了这枚戒指,你才来对我说出国念书,去做我们喜欢做的事情,你觉得还有意义吗?这话来得太迟,太迟了!”

戚小汐解开安全带下了车,穿过车流群。

“小汐!”离非顾不得因为自己车阻碍了后面的车辆地行驶而喇叭声催促不断扯开安全带下了车跟着戚小汐的方向追了上去。

一场太阳雨突如其来,离非追上戚小汐拉着她跑进路边广场的一座凉亭里避雨。

离非看着戚小汐的目光还是一如既住专注而温柔,习惯性地抬起手为她拭去发丝上的雨滴,戚小汐避开离非的碰触,走到一边的柱子看着这场奇怪的雨景,阳光灿烂的同时大雨滂沱。

离非看着落空的大手,心里充斥着落寞,敏感地感觉到小汐在排斥他的关心,在她的面前,他连普通朋友都不是。

“小汐,我们真的不能重新开始吗?”离非看着戚小汐的侧脸打破了沉默,沙哑的声音透露着几分痛苦与不甘心,“离开这里,如当初你说的,我们离开这里到另一个地方守护我们的爱情。”

他做梦都没有想过,从来不敢想有一天他和小汐成为陌路人,他好不容易决定不顾一切要与小汐远走高飞,然而小汐已投入南宫穹的怀抱成为他人的妻,他不甘心!

“重新开始?”戚小汐转身,迎视着离非的目光,冷漠而视,“你认为,我们还可以重新开始吗?”

“相关出境的手续我已经处理好,爸妈已经同意我们,我们可以随时离开这里,只要远离小丫,我们就会回到从前。”离非说到动情处情不住禁地抱住戚小汐,轻轻的昵喃。

是,只要离开这里,离开林小丫,离开南宫穹,他与小汐就会回到从前,回到属于他们的幸福时光。

“非!”戚小汐惊慌失策地推开离非,用手指顺着有些零乱的发丝以掩饰自己的慌乱,在离非抱住自己的刹那间她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南宫穹会不会在某在角落地看着自己,于是她用尽全身的力气推开离非——她不想被南宫穹看到这样的场面,她更不想背叛他。

背叛?

戚小汐错愕地发现自己竟然用了背叛两个字来形容自己的行为。是因为她是他名义上的妻子还是因为她在意着他眼里的痛苦?

“我们已经结束,我们各自选择自己新的人生旅程。”戚小汐伸手接着从屋檐下滴下的雨水,“你选择林小丫作为你下一旅程的伴侣,而我选择南宫穹。旅程已经开始,我们再回不到原点。”

如同坠落在她手心的雨珠,它们选择了坠落那一秒起,就注定无路可退。

离非的身躯颓然跌靠在一旁的柱子上,如同石像般一动不动地呆着,他的脑子一片空白,深深的悔恨蔓延整个心头。

南宫穹答应过妈妈会努力让公司摆脱困境。

幸好寂家已经放弃经济上的封锁,让他面临破产的公司苟延残息,但是公司的资金周转仍然面对着重重困难。

他知道这一切,是寂小寞心存善良要求她哥哥们停止对他的报复。不然,他再怎么努力也拼不过寂家的大财团。

对于寂小寞,他说不出的感激。

他明明伤透她的心,她还这样尽心尽力的帮助他,帮他照顾病重的母亲,

安晨看不惯他这样靠寂小寞吃饭的小白脸,几次对他叫板:“你若有骨气就别接受小寞的帮助。”

只要母亲能好起来就算别人说他是吃软饭的小白脸也认了。

由于寂小寞的照顾再加上妈妈已经转院到安晨的医院,他每天呆在医院的时间逐渐减少,不想碰见安晨是一个原因,安晨对他有着明显的敌意;更重要的原因他得花更多的时间在公事上,再加上情绪极度不稳定的林小丫。

刚刚相认的童年玩伴让陷入迷恋带来极度痛苦林小丫过度依赖南宫穹,离非有什么风吹草动,她就变得焦虑不安,找不到离非的人,她就会来找他诉苦。

从林小丫的断断续续的诉苦之中,他听到关于离非的最新动向,听说离非准备带戚小汐出国念头,听说戚小汐和离非相见……

每每听到这些他很不开心,压抑的情绪让他烦躁不已。

与林小丫相见,对南宫穹来说是一种折磨。

这一天,他极力避开林小丫,提早回到公寓,他想回去看看戚小汐。从自上次林小丫来家里大闹之后加上每天公司医院两点跑,当他回来时分戚小汐已经安睡,心里开始想念戚小汐。

他冒着大雨回到家里,把公寓都找遍都没有找到戚小汐的身影,难道她又出去与离非见面?

他掏出手机,查找到戚小汐的号码,看着那熟悉的号码半晌,放弃了。很早这个号码就在他的手机上安家,只是从来没有拨出也没有拨进。

尽管这种明知结果的寻找让他越感疲惫,他还是拿着车钥匙出门,他知道也许自己会看到不愿看到的情境,若不去寻找戚小汐他会更加不安心的,与其这样承受不安的折磨还不如去找戚小汐,只要看到她安好,比什么都好。

随着下班车流量的高峰期再加上下雨天大雾影响视线,南宫穹的车子挤在车流里缓慢移动,他开始没形象地咒骂着这鬼天气,他要摆脱这车流还得花更多的时间,而林小丫一直在传简讯给他,每一条简讯弄得他烦躁不安。

是,林小丫找不到离非,她向南宫穹求助,她想知道戚小汐在不在家。

戚小汐不在家。

可是,他没有回复林小丫任何文字,索性到了后来把手机关掉,以为看不到林小丫用简讯传给他的任何信息,听不到林小丫口中关于离非与戚小汐相见的事实就不会再烦躁。

为什么他还一样烦躁不安?

伴着时间的推移,雨停了,南宫穹罢摆长龙车队,在一处小区公园找到他们的踪影,他的车子就停在不远处,他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们。

他看着戚小汐坐在秋千上离非在一旁轻轻地推着,轻微的力度将戚小汐快乐的荡起来,荡起戚小汐身上白色飘逸的裙摆,在空中划过一道道完美的弧线,迷乱了他的视线。

氛围融洽,似乎他们回到以前情侣般的亲昵。

果然,他每一次寻找到的结果只会让自己陷入更痛苦的漩涡里,这样的亲昵画面让他的心一阵阵地抽搐起来,明知道自己看到会难受还是执意寻找戚小汐。

紧握的拳头重重落在方向盘上,带着愤然的咒骂,连咒骂的对象依然是自己。

他在做什么,让自己陷入如此般难受的田地?他是戚小汐名正言顺的丈夫,有权利过去正声责问他们之间的私情究竟到哪个阶段,为何他如此懦弱不敢过去,只会躲在一个角落偷偷看着他们的光明正大的私会?

戚小汐突然跄踉地从秋千上下来,跌进离非的怀里……

终于南宫穹痛苦地避开视线,发动着车子离去,他已经没有勇气再让自己看下去,只会让自己更痛……

“南宫穹……”戚小汐在秋千荡到某个高点处,慌张地从秋千上跌了下来。

她看到南宫穹。

她看到南宫穹的车子停在不远处,她不会看错。曾经,那辆黑色的车子载着它的主人泊在她的视线范围,一次又一次在她无助的时候守候在她的身边。

“小汐!”离非心有灵犀地接往戚小汐下跌的身躯。

“南宫穹,我看到他。”戚小汐拉下护在自己手的大手,欲跑向南宫穹的方向却被离非反手紧紧地抱住,“小汐,我们说好的,你会陪我到今天的最后一秒,当是我们之间的告别。”

他走了。

第一次,他把车子开走了。

他是不是误会她要和离非重新在一起?

“非,不管我有没有陪你到今天的最后一秒,我们之间都已经结束了,请你放手。”戚小汐用力的挣开离非的牵制,离非抱着她不肯松手,她只能焦急地目送南宫穹的车子消失在夜幕之中。

“我不!我后悔了,我不放手!没有你,我以后怎么办?我们曾经的甜蜜你真的可以遗忘吗?”离非无赖般缠住戚小汐不肯放手,他后悔答应小汐不再打扰她和南宫穹的生活。

“是你先放手的。”

戚小汐的一句话让离非僵硬地松开自己的手,痛苦地闭上眼睛,心中悔恨、妒忌、不甘交织在一起如同漫天的雪花铺天盖地向他扑来,覆盖了他对小汐仅存的幻想。

戚小汐小跑迎上一辆出租车跟着南宫穹消失的方向追去。

失神半晌,离非跌跌撞撞拦了一辆出租车跟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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