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多尔衮轻笑了一声,终于开口道:“那可没准儿。”多铎懊恼地看了自家哥哥一眼,转向布木布泰道:“玉姐姐就会拿我开涮,我哪儿会那么想。玉儿是怕这大年下的动刀动枪不吉利,况且今天穿着也不对。若是玉姐姐喜欢,改日一定叫她表演给姐姐看。”彩玉没有说话,只是噙着笑垂首暗想:当我是卖艺的啊?表演?我那些功夫最不济也能杀上个把人吧,只是没有观赏价值。
布木布泰也不恼,笑着点头道:“说的也是,是哀家心急了。彩玉你别见怪,难得遇见一个飒爽英姿的女中豪杰,哀家是真的想见识一下。”说着又对旁边侍立的宫女点点头,只见那宫女从桌上端起一个盘子走到彩玉跟前。
“我当多铎亲弟弟一般,你自然也不是外人了。这对镯子还是当年先帝赐给哀家的,送给你权当是见面礼吧。”布木布泰的声音和语气一样的和缓,话里话外都透着亲近之意。彩玉忙站起身跪下道:“多谢太后。”看来,这膝盖是不可避免的要委屈一下了。太后赏东西再不跪下谢恩可就说不过去了。布木布泰笑说:“起来吧,明儿闲了还盼你能常进宫来陪陪哀家。”
“是,民女遵旨。”常进宫?不知道会不会得紫禁城恐惧症。不过,这里的东西都是古董啊……
又客气了一会儿,太后终于放人了。出了寿康宫,多尔衮斜睨了彩玉一眼道:“想不到你还有这样的时候。”彩玉怔了一下,随即明白他在讽刺自己。心里暗气却又不好在这里发作,只好故作温柔的一笑道:“叫睿王爷见笑了。”说完后退了半步,闪到兄弟二人的身后。多铎忍住笑咳嗽了一声说:“哥,您也别回家了,索性去我府里吧,咱哥儿俩也好痛喝一场。”多尔衮淡淡地说:“改日吧,我还有事。”说完就领头往外走去。多铎耸耸肩,侧头朝彩玉挤了挤眼睛也跟着往外走。彩玉依然迈着端庄的步伐不紧不慢的跟着,心里却在琢磨怎么整一下多尔滚。
出了皇城,多尔衮回身对多铎道:“明日代善哥哥邀宴,你可别忘了。”多铎笑道:“放心吧,我怎么会忘记?明儿一早准去。”又回头道:“玉儿,上车。”彩玉应了一声,往前走了两步,待走到二人跟前,故意装作被绊了一下似的踉踉跄跄的朝多尔衮倒了过去。多尔衮下意识的伸手去扶,却不妨脚上一痛,某女的花盆底“正巧”踩在他的脚上。而那该死的女人却以及其反常规的姿势栽到了多铎的怀里!多尔衮咬牙切齿地瞪了她一眼,刚要发作,就听那妖女假惺惺地说:“呀,对不起啊,睿王爷,踩到您了。我不是故意的,真的对不起。”咬着唇靠在多铎的怀里,一副怕的要死的样子。
多铎闻言皱眉道:“哥,您没事吧?”
多尔衮咬着后槽牙说:“没——事……”才怪,疼死了快。这女人肯定是故意的,要不是看在多铎的面子上,一定狠狠的收拾她。
彩玉眨了眨眼睛说:“多谢王爷宽宏大量。”我叫你让我守夜,我叫你给我施迷魂大法,你个自大狂傲的家伙,哼。
一甩袖子,多尔衮翻身上了马,“我先走了,驾!”多铎轻叹了一声转身走向车驾,彩玉挑了挑眉也跟了过去。
车里,沉默了半天,他才说:“你为什么故意踩我哥一脚?”彩玉冷笑道:“谁叫他招我了,踩他一脚算是便宜的了。”多铎闻言沉下脸道:“以后不许再这样胡闹了,他是我哥,可他也是大清的摄政王。今天若不是看在我的面子上,你恐怕连命都没了。”
彩玉点点头道:“好,知道了,下次不会了。”她当然知道多尔衮刚才几乎气炸了肺,可不报复一下实在是不甘心。反正自己也不会再有什么遇到他的机会,折腾一次少一次。
以后的两个月里,彩玉经常被布木布泰招进宫去闲谈。这叫府里的女人嫉妒的几乎要发疯了,谁都知道太后频繁召见意味着什么。而且,自家王爷对她更是宠的没了边儿。几乎是有求必应,只要是她想要的,哪怕是天上的星星多铎都会想办法摘来给她。这不是瞎话,彩玉的箱子里攒了一堆彩色宝石磨成的星星,多铎说等攒够了,就将它们都镶嵌到屋顶上。说是既然汉武帝能金屋藏娇,他豫亲王就能穹庐驻美。说的彩玉直翻白眼儿,当即就反驳道:“金屋藏娇的陈皇后最后死在了长门宫,我这个穹庐美人儿能风光几时?”说的多铎满脸黑线,不过,还是依了她没有把那些宝石嵌到屋顶上去。
这期间,豪格凯旋回京了。恰巧又赶上新年,朝里朝外都透着喜气。二月份,南方又有几处出现了造反的叛贼,朝廷便开始调度人马筹集粮草讨逆。多铎忙起来了,可彩玉却闲下来了。每日里除了在府里当闲人就是溜出去解闷儿,京城内外都叫她逛遍了。
这天,她甩开了侍卫一个人跑到郊外去骑马。跑累了,就跳下马坐在硬邦邦的地上发呆。多铎还有一年多的时间了,历史上记载他是得天花死的。可如今他已经被自己注射了疫苗,应该就不会得那天花了吧?可是,历史的记载是不会有错的。如果他不是得了天花,会得什么?心脏病?脑血栓?心肌梗?呸呸呸,乌鸦嘴,想什么呢。狠狠地打了自己一记耳光,彩玉苦笑着摇摇头,到时候再说吧。靠在树上,闭起眼睛想着昨夜和多铎的对话。
“玉儿,为什么你还没动静?”他说的是孩子,他想让自己给他生个孩子,却不知自己此刻踌躇万分。想要一个他的孩子,一个眉眼都和他相似的孩子。又怕那一天真的来了,自己却只能带走一个。再回去一次吗?告诉于国锻,“你再给我一个穿越器吧,我生孩子了。我不能叫我的孩子没爹,也不能叫孩子他爹死在古代!”那样的话,不仅于国锻会吐血,估计老大会直接杀过了宰了他们一家三口。所以,她一直在悄悄的计算着生理期,避开那写易受孕的日子和他亲热。也曾想过要服食避孕药,却又怕长期服用会有副作用而放弃了。好在至今为止,她的月信都很正常。可心里却是又庆幸,又矛盾。因为每每看到多铎懊恼的神情,就觉得过意不去。可是,又不知道该怎么办。长叹了一声,她怅怅的回去了。
接着,朝里频发大事,先是豪格被多尔衮借口在征西的时候克扣军饷,浮领军费,包庇部下冒领军功等项议其罪。三月,贝子屯齐、尚善、屯齐喀等诬告济尔哈朗,说太宗初丧时,济尔哈朗不举发两黄旗大臣谋立肃亲王豪格,以及扈从入关,擅自令两蓝旗越序立营前行,议罪当死。之后勋臣额亦都、费英东、扬古利诸子侄皆受到牵连。后从轻发落,降为多罗郡王,肃亲王豪格则被幽禁。没几日,就传出豪格的大福晋被多尔衮招入王府留宿。很快,这个消息就被在狱中的豪格得知,连气带恨竟一命呜呼了!
知道这些事后,彩玉对多尔衮的印象更加糟糕了。多铎还说什么他心里爱的是大玉儿呢,若是爱为什么还要抢侄子的媳妇儿?为了这个,彩玉跟多铎吵了一架。多铎说他哥哥没有对豪格的老婆怎样,因为豪格的长子富绶也在那里。彩玉闻之嗤之以鼻地说:“一个孩子能管得了他那彪悍的叔祖吗?反正你哥就是表里不一。”禽兽不如没有出口,只在肚子里腹诽了一遍。多铎语塞,恼羞成怒之下拂袖而去,一连七天都没有来过。彩玉则气愤难消,每日里除了出去闲逛就是在熙兰苑习武。心里却气的半死,扶柳二人有心劝慰却又不知改如何开解,只好加倍小心的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