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是黑色的,但却没有任何用处。
火焰在周围猛烈的跳动,墨韵躺在地上,感受着令人窒息的烘热。
墨韵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觉醒来就变成了这样,父母拼死把他带到了大门处后,就被倒下的柱子压住了,但是他又能怎样呢?
墨韵放任被压倒的父母,逃出了自己的家。
有那么一刻,他也想随父母化作焦炭,但他们却说,要墨韵活下去。
然而这一切都已经没有意义了。
墨韵的家临近村庄的中央,等到他出来后才发现,这个村庄已经要消失了,出乎常理的,不只是周边的房屋,什么都没有的路面上也全都是火,火焰也化作了一堵高不可攀的墙。
于是他终于明白了,处于火焰中心的他,躺在了地上,等待火焰的接近。
烘热的火焰令人窒息,黑色的天空普通落幕的幕布,要将他掩盖。
他就快要死掉了吧?
这样想着,忽然有一个冰凉的东西落到了墨韵的鼻子上,他抬起手,摸了摸,然而他的鼻子十分干燥,并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东西。
是呀,星光闪闪,万里无云,怎么可能突然下雨呢?
像是幻觉似的,又有一滴水轮到他的脸上,但已经没必要做什么了。
这时,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男人越过了火墙,缓慢的接近墨韵,在他的手里,拿着一个法杖。
他就是真凶了吧?
墨韵想着,什么都没有做,要做什么呢?能做什么呢?反正自己是肯定无法战胜这名法师的。
他只是看了一眼黑色斗篷上的‘载’字,却什么都没想……不,像普通男孩似的,他也在幻想将这个刽子手打倒,但他不会那么做的。
男人默默的走近他,然后一边观察,一边绕着他转了一圈,就像在举行仪式之前检查祭品一般。
“什么都不用想了。”他说着,将法杖对准了墨韵,在他的嘴里,开始念叨着奇怪的咒语。
“哈……”墨韵喘了口气,闭上了眼睛。
用得着你说吗?
我早就绝望了。
……
“走吧,连他自己也不想活了。”一个男人说道。
“但是,他不是最后一个了吗?”在他旁边的金色男孩说着,他将手伸向了中央的男孩。
铃铛、钉耙、盆锅……火焰废墟内陆续有金属制品飞起。
“快住手!你会暴露我们的!”
……
我要死了吗?这好像是第二次说这句话了。
结果是毋庸置疑的,他必死无疑,没有任何余地的。
我要死了。
墨韵的脑海中浮现出父母的叮嘱,以及他们被压在柱子下的情景。
我要死了。
墨韵并不恐惧,因为他知道,他什么都做不到。
我要死了。
这是一个普通、淳朴、不为人知的小村庄,不会有人哀悼,不会有人知道,他的亲友早已先他而去。
我要死了。
就这样吧。
“铛!”铃铛响了。
男人朝着那边看了过去。
时间仿佛停止了。
彩色的火焰在他的手臂上燃烧,他能感到,全身的力量都在往手心凝聚,双脚乏力,动弹不得。他感到很疲劳,像是要睡着似的,像是不会醒来似的。
果然还是要死了吗?
彩色的火焰烧的很剧烈,像是要将他烧尽似的,但他却感觉不到灼热。
忽然,他的手中握住了什么,在那一瞬间,他明白了。
“我果然还是不想死。”
白色和青色的羽毛同时化为泡沫,进入了墨韵的身体。
自己的身体,变得很轻,自己的脚恢复了。
稍微用了一下力气,便跳了起来。
“嗯?”男人似乎已经注意到了。
黑色男孩将红色羽毛抛出——然而他的目标并不是男人。
……
“啧,还不错。”金色男孩说。
他操纵金属球朝着男人飞去,并稳当的接住了红色的羽毛。
一时之间,金属燃烧了,与此相伴的是滚烫的金属,这东西,不会有人想用身体接的吧?
男人冷笑了一声,准备离开。
……
黑色男孩又将褐色羽毛扔向了地面。
忽然,地面出现了三面墙壁,将男人封锁到了通道之内,在通道的另一头,滚烫的金属改变了形状,变成了一个尖刺,不断加速、不断加速,并在不断加速中刺穿了男人。
虽然只是初次联手,但二人却都展现出了十足的默契。
不如说,这两个人天生就懂得如何配合别人,只是碰巧相遇了。
……
于是墨韵加入了宋应全一行人。
“‘七色羽’只有七枚,不适合长期作战,只凭借‘七色羽’是不够的。”她说道,“你练一项基本体术吧。”
“好。”墨韵答应了。
……
时至今日,他的物理技巧已经达到了一个不错的水准,加上七色羽,他已经成为了一名B-级强者,在短程作战中可达到B+级。
……
“吼?你回来了?”宋应全问道。
他靠在沙发背上,翘起了腿,显得很是消遣。
“快点准备准备,过会儿还要出去找人呢。”他说道。
“不是有任务吗?”墨韵问。
“是啊,四个小时的任务量,从九点到一点。”他说。
“……”
……
当晚,墨韵和雷永坤游荡了很久,直到第二天凌晨四点,什么都没遇到。
据宋应全的推算,今天应该是矢获暗蚀的最后一天了,他一定会在这一天做一些事情。
然而并没有。
‘也许是他已经做过了,但没有人发现?’唐悠扬提议道。
不过异常的是,他们连裁决者也没见到。
如果说二十七日晚上初次相遇,是二者知晓对方的存在的话,第二天应该会有更加激烈的战斗。
然而并没有。
‘如果裁决者们也因为其他原因提前退场了呢?’墨韵补充道。
这时,那个女人闯进来了,带来了最后一个信息。
‘我爸爸失踪了!’她似乎是这样说的,顺带一提,她的名字是白雪舒,而她的父亲,便是白泉。
至此,所有的信息都已知晓,真相已然摆在了墨韵的面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