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水滴拥有极快的速度，晨曦几乎刚刚弹出去，水滴就击中了男孩的头部，她隐约感到，水滴顺着男孩面部的脆弱的地方，穿了过去。
“——！”
这种威力，正面击中头颅？
就好像是被长枪的枪头刺中的程度，而其流体的特性，也意味着其整体的破坏性——破坏的不是某一个地方，而是顺着脆弱的部位，进入了足以致命的地方！
晨曦感到一阵恐慌。
难道就这么……
男孩的特殊力量是什么？他没有来得及做什么吗？
难道……就这样……结束了吗？
晨曦闭住了眼睛，她不敢相信接下来会是一副怎样的场景。
她曾设想男孩用闪烁的能力躲开了，就像他突然出现在她的上方一样。
“呼！”她大喘了一口气。
雨还是一样的下，似乎与以往并没有什么不同——而这正是问题所在。
男孩确确实实地被击中了，他确确实实的遭受了致命伤。
他太鲁莽了！
晨曦想，她也许会看到一具血淋淋地、自己亲手杀死的人的尸体。
然而并没有。
该说好呢？还是不好呢？她并没有看到这幅场景，男孩凭空消失了。
她的心中忽然感到轻松，但随即又紧张了起来。
她不可能放漏任何一样东西，但是她确实没有感应到有什么东西逃走。
但是男孩也确实消失了。
“——！”
晨曦意识到了一件很可怕的事，直到现在，她对男孩都是一无所知。
而男孩，应该可以认识到她的一切底牌了。
“看来你也明白了呀！”从右边传来了男孩的声音。
在开的方向二十米左右的地方，出现了一个人，逐渐向自己走来。
“所以，你要怎么做呢？”他走到了十米左右的地方。
今天的雾比那一天淡一些，可视范围大概就这么远。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的能力是和水有关的吧？”男孩短暂地停顿了一下，然后以顺时针的方向，以刚好可以看见的距离绕着她走。
“我已经看透了！现在随时可以杀了你！”
“……”
至少试着猜一下吧。
闪烁一定是其中一种能力，但与此同时，他也许具有瞬间治疗或者分身的能力。
同时，他的闪烁一定是有一些限制的。
“……”
看来还是得按计划行事。
“看来你不想多说什么呀。”
男孩以嘲讽的语气说着。
“……”她继续沉默。
“那就永别了！”
他将匕首向晨曦投掷过去，接着轻轻向后一跃，脱离了晨曦的视野范围。
又要再来一遍吗？
陈曦蹲下来，躲过了匕首。
但紧接着，男孩出现在她身后三米的位置，接住了匕首，两步就跑到她的身边，用匕首下砍。
如果成功的话，匕首将会砍到晨曦的后颈，那就基本出结果了。
……
女孩很缺乏经验，要赢还是很轻松的。
匕首已经到了距离她只有一寸的地方了。
如果解决了女孩，那白策就可以去领取报酬了。
如果他不食言的话，白策将可以离开这里，而白策在意的并不是报酬，而是一个机会——复仇的机会！
所以他大概会随那个人离开，并将报酬给珏他们。
这一年，晨氏削减了援助计划的分量，这将会是西陵城最难度过的一个冬天，这些报酬，应该可以助他们过冬吧……也算是最后的礼物了。
忽然，雨水凝聚成水团，干涉了这一挥，也打乱了白策的计划。
砍……砍空了？
“嘁。”
他将匕首反过来，再次刺向晨曦，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女孩早已脱离了白策的射程。
这为晨曦争取了一秒的宝贵时间，使她转身向男孩甩了一把水弹。
虽然这一次距离非常的近，但男孩再次消失了。
晨曦立即朝着河流的方向跑去，她能感觉到，男孩正在她的身后追赶她。
她似乎有些明白少年的圣魂了。
……
“嗯，就是这样。”
在凌凐说完后，晨府的晨曦的脸上漏出失望的表情，但接着，她又用竭力的微笑掩盖了这个表情。
“拜托你了。”
“嗯。”凌凐站起身，走了。
她和晨府的晨曦交谈了一会。
她了解了很多关于‘晨府的晨曦’与‘血段府的晨曦’的故事。
……
这是一条很宽的河，流动着，在浓雾中若隐若现。
晨曦一脚踏入了河流的浅水层。
有点冷。
很快，男孩也就位了。
“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吗？”晨曦问。
在此之前，男孩多少都作出了反应，但是这次他没有回答，而是直接冲了上来。
晨曦向男孩甩出一把水弹，这招已经用过好几次了，又不是那么的难躲，男孩只是向侧方一跳，很轻易地便躲开了。
——果然是这样！
因为晨曦的身后是河流，所以男孩没有扔匕首。
因为晨曦的身后是河流，所以男孩难以闪烁过去。
因为男孩圣魂的的局限性，晨曦身后的河流对男孩才会有如此大的限制。
晨曦已经猜到男孩闪烁能力的缺陷了。
十米的距离眨眼间就过了一半，男孩如同一只扑向猎物的老虎，根本不容晨曦解释。
他来到了晨曦面前，用匕首刺向晨曦，这是早在晨曦预料之中的，同样在晨曦意料之中的还有干扰匕首的水团。
但下一刀就会是足以致命的，于是晨曦试着去制服男孩。
她一把抓住了男孩的手臂，又用自己的手臂卡住了他的身体。
接着，晨曦放开了男孩。
男孩急忙向后退了一步。
女孩的身体发育总是比同龄段的男孩要稍快那么一点。
直到目前为止，都还在计划之内。
“你的圣魂可以让你闪烁到对方的身后是吗？”晨曦问。
他之前的闪烁一直有两个共同点，另一个是他每次都会出现在匕首旁边，现在只是试探一下而已。
“是这样吗？”晨曦又故作凶狠地向前走了半步。
男孩漏出了有些惊讶的表情，接着变得有些奇怪，似乎掺杂了一些其它情绪。
“……”
男孩依旧没有回答。
“……”
经过短暂的对峙，男孩又一次向晨曦扑来，不过这次，只如猫咪一般轻盈。
他已经没有了可以威胁晨曦的手段。
“还想要再来吗？”
只要先用水抵消第一下，然后封锁住男孩的动作，再那样一下，就可以结束战斗了。
晨曦是这样想的。
如同预定好的一般，男孩再次进行攻击，一团水抵消了那一击，她又一次抓住了少年的胳膊。
……
“真是愚蠢！”
浓雾的另一边传出了这样的声音。
她握紧了匕首。
……
“停下来，我是为了能……”晨曦的话并没有说完。
之所以被打断是因为痛觉。
男孩的左手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把匕首。
由于是夏天，晨曦只穿了一件短袖，所以男孩并没有费多大力气就在晨曦的胳膊上留下一道长长的口子。
接着，男孩把晨曦绊倒了。
“你当我傻吗？同样的招数居然还想用第二次？”
“……”
晨曦并没有回答。
男孩用左手的匕首刺向了晨曦。
她的魔力，还差一点就能恢复了。
但是已经没有时间了。
哪怕差一点也比被杀死要好！
水团在晨曦的周围凝聚。
由于魔力的恢复还没到位，晨曦还是会被划伤，但至少不会死亡。
晨曦是这样想的。
但是并没有。
水团完全的将那一击划开了。
这说明男孩并没有用全力——
“——！”
——因为无论猫还是老虎，都不是只有一只爪子！
男孩用另一只手掏出匕首，刺向晨曦的脖颈。
——结束了。
回想这几天的旅程，她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这以后会怎样？
不会怎样吧。
血段凌湮又失去了她的朋友，这点是今晨曦愧疚的。
她并没有怜悯晨曦，而是以朋友的身份帮助在晨曦，这也是这名女孩可以接受她的帮助的原因。
然而这也是晨曦不愿意坦白的原因。
那，如果不碰到血段凌湮，会好些吗？还是说自己就不应该逃出来？
“……”
结束了。
……
女孩没有战斗经验，是很好解决的。消耗了太长的时间了！
他马上就要给出致命一击了。
……
“你不必出手。”
不知从那里发出这样一句话，声音很是嘶哑，连最基本的性别都无法分辨。
“谁敢信你呀。”
黑色的女孩并没有听他说的话，将一枚匕首甩出。
……
“碰！”碰撞的声音。
“——？”
即将落下的匕首被另一枚匕首打中，弹到了河流中。
晨曦在那个匕首上隐约看到了一个标志，思考片刻后，晨曦想起那是裁决者的标志。
“切。”
男孩绕到了晨曦的身后搂住了她的脖颈，朝着来的方向凝视。
在他凝视的那个地方，一个身影的出现吹散了周围的雾气。
或许是俯视的原因，那个人显得格外高大，他的手中握着一把样貌奇怪的长条装物。
这个影子，晨曦有些印象。
“哥哥？”她试着问了一下。但是没有回答。
他走近了一点，让晨曦得以看到——
——他身披蓑衣，也正因如此，晨曦才认出他就是昨晚救下她们的人。
他将剑藏到了阴影里，从头开始，直到地面，只有握剑的手以及那边的身体漏出一点。
绷带缠绕在他的手臂上，绑得很严实，没有一点颜色漏出。在他的手中，有一把样貌奇特的武器，外表像一把长枪，但那剑柄仿佛在刻意强调自己的身份。
“——你是谁？不要过来！”男孩说，他将匕首放到了晨曦的脖颈上。
虽然只有很微弱的一点，但他的手确实在颤抖。宛如面对真正的老虎的猫。
“如果你敢过来的话！”
男人……实际上，现在所得到的信息甚至连对方的性别都无法判断，总之那个人走了过来，全然不顾男孩的威胁。
“不要过来！”男孩十分慌张地喊叫着，但是那个人依然没有理会男孩的威胁。
虽然可能起不到什么用，但如果真的被逼入绝境，即便是面对猛虎的野猫，也不得不亮出利爪。
男孩将匕首刺向了晨曦的右肩，企图以此威胁男人，但在他出手的一瞬间，结果便已决定好了。
砰的一声，晨曦什么都没看到，但是男孩却缓缓沉入水中。
“快回去吧，她还在等着你呢。”他说。
“……你是谁？”晨曦问。
他思索了一下，“很快，你会再次见到我的，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说完，那个人消失了。
“——”
晨曦站起身来，看了一眼少年。
他倒在地上，喉咙已经被割开了，四肢也像被挑断筋骨般，仅仅是看着，就感到地狱般的痛苦，但他的四肢却没有动弹分毫。
倒在水中的男孩万念俱灰。
晨曦本不准备使用如此残忍的方法，她也还是一个女孩。
但是事到如今，又有什么可以做的呢？
要说的话，是她的犹豫不决造就了男孩这般生不如死的地步。
“对不起……”她说。
好像除此之外没有其他可以做的了呢。
晨曦转身了，不再看着男孩。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