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张砾浩打了个喷嚏,在他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讶的眼神。
在他的面前,正上演一出精彩的心理较量。
……
凌凐将身体放低,避开繁霜林必杀的一击,然后又伸脚绊了繁霜林一跤。
繁霜林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失去了平衡,飞到了空中。
所以,我是可以做到的。
既然你不让我做,那我就非做不可。
既然你说我做不好,那我就要做到最好给你看。
……
“哥哥,我当不了驭魔使对你来说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额……”
短暂的犹豫,已经出卖了他的想法。
……
这固然会对这个选择有影响,毕竟她很清楚自己的水准。
但那绝不是令她下定决心的真正原因。
……
她将信封拆开。
看了一遍信的内容。
开头写了血段陨凐和血段轻逸的事,中间写了关于战线与巨人的解释,后面还写了两个储钱的地方。
而最后一段,则是一个命令……
“血段凌凐,不要成为驭魔使,你不可能成功的。”
“……这算什么?”
当时的凌凐不由地说了出来,即使那没有任何的意义——血段陨凐早已离开,而她的身边一个人也没有,不会有谁会倾听。
……
挥出去的血刃在挥空之后并没有停顿,拐了个弯转向了截然不同的方向,朝着繁霜林挥去。
她看着繁霜林的眼神,在他的眼中,只有恐慌。
只要这把血刃,挥过去——不过那是不会成功的吧。
血刃的重量超出了凌湮所能掌握的范围,它变得很难,普通在水中漫步一样的感觉,连看不见的空气都成了阻碍。
如果是对一个成年人来讲的话,那重量应该是在非常舒适的,既不会太重,也不会太轻,不过对现在的她来说,那还是太重了。
“霜叶之林。”
不知道他做了什么,但再次看到他的时候,他已经避开了这次砍击,本该砍中他的地方,变成了一颗小树苗,被血刃切开。
“哈……”凌凐喘了一口气,光是这几下,就已经消耗了她一半以上的体力,早晨也没有吃饭,接下来自己的动作将会越来越慢,若是想取胜的话,只能是下一击了。
她本想先拉开距离,但右脚只向后退了一步便停下了。
因为她看到了——繁霜林的手上什么都没有。
那就是他利用树枝躲开了这一击……还有什么别的可能吗?没有了吧?
也就是说,他现在是徒手?
“霜叶之林。”
男孩再次轻声呼唤什么东西,凌凐看到,他的身前发出奇妙的绿色光芒。
就是现在!
凌凐迅速改变姿势,向着繁霜林跑去,再次出刀。
将军了。
她摆出优胜的神情看向繁霜林,而繁霜林则回头漏出了一个十分严肃的表情,里面没有任何慌张,更是有一种信心。
“——!”这让凌凐有了一丝的慌张,她重新思考了一遍,她会不会有什么疏漏?
但是那不可能,这套连击天衣无缝,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他根本没有可以做的事情!
自己已经赢了,现在就等一声哨响,宣布自己的胜利了!没错,赢得这场较量的,是我!
也正是这个时候,裁判吹哨了。
张砾浩用左手捏住了她的血刃。
难道这个裁判是左撇子吗?
她不由地想。
……
“不过,我肯定是赢了的吧?”血段凌凐将手放在自己的脸上说着,像是在自言自语。
然而张砾浩的下一句,却超乎了她的预料。
“比赛结束,平局。”
血段凌凐讶异着,转回头看了看。
“说到底,那个动作只不过是吸引注意力罢了。”他说。
“躲避的代价,是一支霜叶之树。”
繁霜林指向了血段凌凐身后的地面,原本干净无瑕的地面上,凭空出现了一支树枝,那才称得上是真正的树枝,因为上面一片叶子都没有。
也就是说,他在躲避的同时,将另一个树枝抛了出去。
这时,血段凌凐摇了摇头看向了张砾浩的右手,那里面握着几片树叶。
“而霜叶之林真正的攻击手段,在于它的霜叶。”
“……是这样啊。”血段凌凐转过身,背对繁霜林,冰冷地说了这句话。
“哈,没错,就是这样!”繁霜林哈哈地笑了几声。
然后,繁霜林打了个喷嚏,虽然血段凌凐背对着他,但他仍能感受到血段凌凐强烈的愤怒,与由此延伸出的不屑。
这……这是怎么回事,怪我没有一开始就说明吗?
于是繁霜林急忙补出了下半句话,“虽然如此,但我也没赢。”
“咳咳。”张砾浩咳了两下,似乎是准备正经地总结一下了,“总之,血段凌凐,你的分数是16分。”
“诶?16分?”繁霜林惊了一下。
“额,满分是20分。”张砾浩说。“不过,不要得意,这是按扣分制计算的,也就是说,只要没犯什么明显的错误的话,满分是没问题的。”
“血段凌凐,你的鲁莽险些使你输掉比赛,既然你拥有优势,就该思索如何保持、扩大自己的优势。
“你已经有了攻击距离的优势,在这时接近完全未知的敌人,那怕已经构思好了接下来的动作,这时对方突然使出未知的能力,完全可能导致你丢掉自己的优势。
“在这个世界,情报是第一要素,如果提前知道对方的所有能力,那便可以很轻易地取得胜利……但那是不太可能会存在的情况,所以你要去推测。
“刚才,你的那一击很完备,但是繁霜林依靠自己的能力躲开了,甚至差点赢了你。”
“至于繁霜林,大概可以评到17分吧。首先,你没有什么明显的缺点,判断能力也在优良水准,几乎没有扣分的理由,要说的话,你应该想想为什么在对方出现判断失误的情况下,还是没能赢。”
“不过这样的话,我分数比她高呢。”繁霜林笑了笑。
“此外,还有一点,如果这是真实的战斗的话,你们都将会死,虽然对方也不会活,但如果连自己搭上,就显得有些不值了,这点必须注意。”
“嘁。”血段凌凐直接走向了门,想要离开。
“血段凌凐,”张砾浩对着她喊了一声,“你们都合格了……”听到这,血段凌凐迅速把头转了过来,恶狠狠地盯着张砾浩,打断了张砾浩的话,接着她仿佛意识到了什么,揉了揉眼睛,再次走向门。
“额……那个,今天下午三点半,是最后的测验,一定要记得来哦!”
“碰!”门被关上的声音。
“哎,真是的,她应该听到了吧。”张砾浩摸了摸额头。
“额……那接下来该干啥?”繁霜林问,“该不会就直接走了吧?”
“啊,对了,她还没拿牌子呢……算了,等她下午来的时候再让她领吧……”然后张砾浩在不远处的一个桌子上翻了翻。
……
后来,繁霜林拿到了牌子。
再后来,他就去寻找了……为了弥补。
……
因为给的不是牌子,而是一张纸,那个人可能没有发觉,不过凌凐确实拿走了。
凌凐并不曾记得玄大师将牌子交给过自己或者哥哥。
虽然她并不觉得玄大师会忘。
但她还是决定去询问一番。
天空又下起了雨,不过,这一次倒是小了很多,凌凐也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事情。
从那一天,被金色的男人袭击后,她惊讶地发现了一件事。
不过在那之前……
“白雪舒姐姐?你见到她了吗?”凌凐走到了门房,询问。
但是白雪舒选择了用问题回答问题。
“你说的那个人,叫什么?”白雪舒问。
“你……”凌湮想了想,这个问题是不能回答的,于是凌凐也采用了这个方法,“你没遇到她吗?”
“哈哈哈……”白雪舒尴尬地笑了笑,但是能在眉间明显看出她的疲惫。“哎,我没碰到哦。”
“哦,那也许是她抢在我前面了,谢谢。”凌凐笑着回答,然后离开了,在她的心头闪过一丝不安。
……
“……呜……”
雨下得很大,一个女孩在森林里等待,雨声掩盖了她的哭泣,兜帽盖住了她的脸,不过却能看到她蓝色的长发,以及那正在流血的左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