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仰卧起坐在今天的最后一个比赛项目，楚楹参加完比赛后，莫笫歆把手里的小梳子递给楚楹，“小楹，我们去吃什么啊？”
楚楹接过梳子，低头梳着刚刚因为做仰卧起坐弄乱的头发，回答她：“那去食堂吃吧，近些。”
莫笫歆点头：“好。”
楚楹简单扎了个马尾，把小梳子换给莫笫歆，笑了笑：“谢谢，歆歆。”
莫笫歆把她的外套给她：“没事没事。”
两个人一边聊，一边朝食堂走去，到文化长廊的时候，莫笫歆突然想上厕所，跟楚楹说了声去了厕所。
楚楹也没什么事做，就在文化长廊里看文艺节展出的同学们书法和绘画作品。
“喂。”
楚楹听到声音看过去，看清人的时候愣了下，文化长廊此刻就他们两个：“你在叫我吗？”
“嗯。”叶湛耸拉着眼睑，嗓音又低又淡，他坐在长廊里高高的台子上，两条长腿垂着，整个人被笼罩在树的阴影里，脸部轮廓线清晰，看上去有些漫不经心。
“为什么要改她的项目？”
楚楹愣在原地，他不是问“是不是你改了她项目”而是“为什么要改她项目”，还是被他知道了，也是，他要是想查，不会查不到。
叶湛掀起眼皮，目光落到楚楹身上，黑眸深不见底，懒懒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冷：“上次体育课的事还不够？”
楚楹怔怔的看着他，半晌后，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都知道了。”
“你们女生之间有什么乱七八糟的恩怨我管不着。”叶湛低头拿起身旁放的一本杂志，随手撕下一页，揉成一团，微眯长眸，抬手将纸团扔出：“但别碰她。”
纸团准确无误的落进对面架子摆放的花瓶里，楚楹听到他慢悠悠的接着道：“我不打女生。”
他顿了下，带着警告的意味：“但在底线面前没有原则。”
楚楹不语，低头看着落到地上的夕阳余晖，想了片刻，还是开口问他，声音淡淡的：“你为什么偏要护着她？”
叶湛从台子上跳下来，拍了拍手，勾唇轻笑一声，“我不护着我家小孩，我护着谁？”
——
叶湛走后，楚楹看了眼那本杂志，杂志里边全部是年级组语文老师收集的他的优秀作文，她又到花瓶里的纸团取出，慢慢展开，放回杂志里面。
莫笫歆从厕所回来就看见楚楹蹲着地上，面前铺着一本杂志，她走过去问她：“小楹，你怎么了？”
楚楹抬起头来看着莫笫歆，眼圈染上红色：“歆歆，我是不是错了啊？”
“啊？什么错了？”莫笫歆懵了下，“欸欸欸，小楹，你怎么哭了？”
眼泪啪嗒落到纸上，楚楹将那本杂志抱在怀中，不受控制的哭起来。
她第一次看到叶湛，是在高一开学军训的时候。
…
太阳毒辣，高一新生站在操场上顶着太阳站军姿，操场上老师们和教官的声音反复在耳边回荡，汗如雨下。
楚楹最后是因为低血糖昏倒才得以休息的，因为医务室晕倒的人很多，她喝过糖水后被安排在教导主任办公室休息。
她坐在沙发上，手里捧着装有糖水的一次性杯子，室内空调吹的很凉快。
突然，教导主任办公室的门被人一脚踹开，一个黑色短袖的男生进来，“老头。”
楚楹被吓了一跳，朝男生看去，“教导主任不在，他刚走。”
男生点了点头，往回关上门，很自然的到教导主任的办公椅上坐下，伸手把桌子上的魔方拿过来。
因为两个人都没说话，魔方转动的声音在办公室格外清晰，楚楹又喝了口糖水，偏头看着办公椅上拼魔方的男生。
男生长的很是好看，肤色冷白，脸部轮廓分明，眼眸细长，眼尾稍稍上扬，拿着魔方的手白静修长，节骨分明，懒懒散散的样子却又给人一种冷冷的距离感。
她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形容眼前这个男生，
原来能让人一眼惊艳的人真的存在。
教导主任推门进来看见办公椅上的男生，太阳穴突突直跳，他伸手按按太阳穴，不自觉提高音量：“叶湛，你怎么又跑这儿来了？！你这是又要整那出？”
叶湛抬眸看了眼教导主任，慢悠悠把拼好的魔方放回办公桌上，“没干嘛，来这儿吹会儿空调。”
教导主任走过来在他手臂上拍了下：“起开起开。”
叶湛起身把位置还给他，走到办公桌前，手往桌上轻轻一撑，坐到了办公桌上，“老头，你那破椅子该换了，坐着一点都不舒服。”
“没大没小的。”教导主任瞪了他一眼，指了指那边的那把椅子：“你到那边椅子给我好好坐着。”
叶湛看了一眼那边的椅子，“那破椅子我也看不上。”
“……”
“不让叫老头，那叫小孟？”
“……”
“老孟？”
“……”
“老孟头？还是小孟头？”
教导主任忍无可忍拿起桌上的书朝他扔去，“你给我走，别留在这儿气我。”
“你这老头还挺不经气的，得练练，要不然怎么被气死的都不知道。”叶湛侧身躲过书，随后扬起抹笑，“那我告诉老班，你同意我请假了。”
教导主任又一本书扔去，“我还练，练屁练，你别在这碍我眼，赶紧走。”
男生笑起来更好看了，像黑夜中燃起的火焰，耀眼且带着致命的吸引力。
再后来楚楹总是在公告栏的成绩榜上看到他的名字，从其他人口中默默了解着他，即使明知道是飞蛾扑火，楚楹还是一发不可收拾地陷了进去。
…
我在漫漫黑夜迷失方向，他是黑夜光源，我不顾一切想扑向他，到头来却也只是飞蛾扑火自伤身。
——
“你们要看什么？”狄皓站在讲台上点开多媒体电脑上的视频软件，回头问下面的同学们。
“要不看电影吧？”
“恐怖电影。”
“是喜剧电影他不香吗？”
“这运动会看恐怖电影是全国统一吗？”
“可能吧，毕竟从初中看到高中，都雷打不动的。”
最后，因为广大群众要求，狄皓搜了部恐怖电影，然后就是百无聊赖又特别漫长的广告时间。
坐在窗边的同学们很自觉的拉上了窗帘，还有位好心同学把教室门关上了，外面的夕阳被阻隔，教室里有些昏暗暗的。
鱼挽表面上平淡如水，心里面怕的要死，她从想了想还是从书包里拿出了手机，减小手机屏幕亮度和关了声音，点开时缡玩的那个软件，看了看她发的日常。
为了晚上能睡个安稳觉，她得转移下注意力。
叶湛侧脸看着她这幅强作淡定的样子有些好笑，从桌肚里拿了几颗糖和一瓶AD钙奶放她课桌上，凑近她耳朵声音放低，气息似有若无喷洒在她耳畔：“怕就躲我怀里，不会被人发现的。”
鱼挽耳朵烧了起来，有些错愕，反应过来想离叶湛远点，人才动了一点，他又一把拉住她手腕往自己这边带：“躲什么？”
叶湛低声笑了声，饶有兴致的看着小姑娘害羞：“篮球场上不还说要抱的？给你送上门来又不要了？”
“我……”鱼挽看着他张了张嘴，半天没说出个所以然。
叶湛松开她，往后靠着墙上，双手抱臂看着她，眼里笑意没散：“怎么，刚不久还在大庭广众下撩我，这会就翻脸不认人了？”
“你别说了。”
鱼挽没敢看他，强迫按制住慌乱的心跳，本来以为他消停了，又听见某人忽然出了声，声音很轻：“始乱终弃啊，小姑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