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影显然是被吓到了,幽幽地转过头来,但是外面太黑,我无法看清它的容貌。黑影缓缓向我的方向走来,我赶紧侧翻了身体,右手拍向了床头灯。阳台上柔和的灯光顿时亮起,我定睛一看,长发飘飘,蜂腰细柳,面若桃花恍若嫦娥出巡,此人正是林清月。
我踩上拖鞋,走向对着阳台的玻璃门前,打开了门,将林清月迎进来。她此时正着着出去时所着的衣服,穿着白日里的鞋子,脸上还有几分未退的红霞。
“清月,你深夜不睡,怎么了?”我看着林清月的样子,有些不解。
“先生,我........这就回去睡。”林清月低着头,俏脸通红地跑出了我的卧室,感觉她其实是想说些什么,但是欲说还休。我自己在原地,皱了下眉,关上了门。
这姑娘,感觉有些不正常,认识了还不到一天,便这么........但我自认为我以前并没有见过她,但为何她见了我就这么一见如故呢?而且我发现她说话的时候,经常带出一些夹杂不清的字。但至于她究竟是何来头?虽然我心有疑惑,但也并没有什么可担心,她在我宅子多时,松鹤砚并无反应,那便是是哥确定了她没有恶意。
我重新爬上床,刚一闭上眼,忽然就感觉再也无法睁开,然后一种如坠深渊地感觉瞬间传来,恍惚间,我看到了一片明晃晃地烛火。发现自己置身于一军帐中,烛火共七盏,围成一个圆,圆心坐着一位老者,羽扇巾纶,面如冠玉,虽耄老,难遮盖其秀气。
老者忽然拿着旁边的剑站起身,挥舞着吟唱道:“吾诸葛孔明,卧龙岗草民,今寿将至,自知不可违天命,但承先帝托孤之重,今日向上天借阳寿二十载,待吾终寝之时,必上报天恩。”
这时,两位身穿战袍的将士慌慌张张地跑进来,其中一人碰翻了一盏灯。却见孔明摔剑而叹曰:“天命难违!”遂告知二人七灯之事。
“魏延!我姜维今日定将你的人头砍下,挂于城楼之上!”姜维拔出剑,欲斩向碰翻了灯的魏延。
“快快住手!”孔明制止道,“此乃天意,非文长之过也!你二人来之意我已知晓,司马懿此番前来非是进攻,而是探我生死耳。”孔明道罢,挥手让二人下去了。
二人下去后,一位黑衣老者,负着手缓缓从军帐后走出来…………
眼前的景物开始跳动,好似蜡烛的火苗,摇摆不定…
………
我猛然睁开了言,和一双大眼睛四目相对,愣了半秒,然后才反应过来……
“啊!”
“啊!哎呦!”
林清月和我一起尖叫了一声,向后仰了一下,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吃痛地又叫了一声。
“清月你……”
“我……人家看你没醒想喊你嘛……都六点四十了,你现在醒了,我出去了。”林清月说完,颠颠地跑了出去。
唉,这丫头。
我准备了衣服去浴室里沐浴更衣,然后洗漱了一下,走进厨房给我和林清月做早饭,一般我的早饭就是泡面或者小火锅,但她来了,我就做了点煎饼煎肉和煎鸡蛋,又拿了昨天买的牛奶,倒了两杯。做好了这些之后,喊了一声在屋里摆弄花草的林清月,过来吃饭。
对于我的厨艺,昨天已经有体验的林清月也没有太多溢美之词。我俩吃过早饭之后,我走进了我的卧室。
我抬起右手,在头发上虚点了七下,然后,右手结了一个手印,头发上飘出一些“和”气,隐入我身体不见。手印一变,只听唰一声,我本来稀碎齐眉的短发,忽然变成了一头乌黑油亮,长至腰间的长发。我又在我来时拿的行李箱里,掏出一颗鸡蛋大小的蓝色水晶,此为道家的“须弥芥子”之术,莫看这水晶小如鸡蛋,但里面的空间,却足足有三百立方米。我从水晶中取出一套古代的灰色服饰冠履,换下了身上的衣服,手执掸尘,走下了楼。
这是我最喜欢的一套衣服,那种淡墨滴落在水中散开的美感,在这套衣服上完美的展现出来,白色与灰色的交织,如散落在水中的淡墨,优雅而沉稳。
当我路过清月旁边的时候………
“先生……”
“你要吗,我也能让你有和我一样啊。”
林清月摇摇头,继续浇花去了。
我静立在院中,左手背后,右手轻摇掸尘。大约过了一个时辰……
一股凛冽的花香铺面而来,三朵美丽的紫色花朵,慢慢飘落,在空中成了一个法阵,阵成如镜,镜中走出一人,此人走出,三朵花纷纷爆开,近百片花瓣在空中飘舞,仿佛为他下了一场花雨。雨中,站立一人,站姿端秀挺拔,面胜潘安颜胜宋玉。身着紫色汉服,一头飘逸轻柔的秀发优雅的梳在身后,左手负腰,右手垂于腹前,手中横执一笛。若非数十年之功怎可能得他这般高雅脱俗的姿态?倘若常人有意为之,必然显得做作和生硬,不可能像他这般自然。
“贤弟,想念为兄否?”哥挥了一下右手的衣袖,说道。声音低沉富有磁性,而又十分温柔和亲切,令人难以忘怀。
我几乎毫不犹豫地冲向了他,张开手臂抱住了他的腰,他也伸出了右臂,放在我的脊背上。
就这一动作,林家的一位才女曾经用画笔完美的再现出来,并加以美景衬托,放到了各派百家,所见之女流无不动容,前去我二人家里提亲的不知几多。
哥在我的后背拍了拍,然后慢慢放开了我,摸了摸我的头。
“哥,我等去亭中坐吧。”我拉着他的胳膊,走向了院中的亭子。
亭子傍院中流水而建,“寒食寻芳游不足,溪亭还醉绿杨烟。谁家花落临流树,数片残红到槛前”。一片恬静,使人感觉内心平静。亭中央有一石桌,石桌四面置有石凳。我和哥面对而坐,林清月端着端着一个盘子,上面有我的文房四宝,一些伺候笔的器件和昨天买的木料,还有一壶茶和两个茶杯走过来,放好之后,都会了屋子。
林清月走后,我哥看着我,脸上带着微笑,使人一见倾心。
“贤弟你这是……终于有心仪之人了?”
“哥呀你……你你,休要乱说,哥若喜欢,改日我送你府上去呀。”
“贤弟,为兄有你便可。”
各仙家之人,哪个不知,鬱玄坤其人,貌傲众仙,灵力超群,又贵为魔教教主,为人又温和稳重,以“慎独”律己。仙家女子,有几人不爱?不过,他年已二百有余,无心仪之人,更从未答应过任何一家的婚约。但是唯独为他弟弟推了大多的宴会和各种无所谓的邀请,故,各家传曰:“玄坤恋其弟。”
但,我和我哥都知晓,我二人并无龙阳之癖,但只因举止过于亲密,遭了很多人的闲话。
“兄长所言甚是。”我伸出手刮了一下他的鼻子。
“行了你,”哥拍了一下我的手,“前些日子,贤弟唤我,待我身至那处小区的时候,正巧看见了那鬼魂,顺手灭掉了,但是我发现他的招数里,隐含佛教的气息。”
“哥,其实……”我将我布阵困鬼未成,用鹤行南天逃如鬼村,与万户侯的对话和对战,还有万户侯突然被击杀这些事一一道来,最后还补说了我和林清月的事。
“鬼村和那只古曼童,似乎有关联,而且我觉得,这就是一场阴谋。”我哥说出了我的心里话。
“但现在我们对此知道的还是太少,欲调查也无从着手。等他们继续施展的时候,必然露出马脚,届时再查,盖能使真相水落石出。”
“贤弟所言甚是,也就只能如此了,兄愚见,这阴谋极其庞大,但暂时不能危害到什么,但是贤弟却…………”
“兄长,此事我早有心理准备,仙家常年各安一边,但今时,尹江市里,灵气氤氲,而且我刚一来就发生这么多事,看来,我也被算计其中,而且,有不小的位置。”
“为兄定尽力护你周全。先放下此事不论,贤弟,这鹤行南天之术,似乎是你与生俱来的,若我猜不错,还有一招,松立塞北。怪不得我看你的修炼屏障有所动摇。你用完时候,可有长睡?”
“确实有有。但而后便无法运转”
“那便是了,为兄观你与常人不同,常人只能用特定的功法和书籍修炼,但你,从此默念任意家的经文,都能调动灵气,使用鹤行南天和松立塞北。”
竟有此等好事!
哥看我没说话,补了一句:“那女子,于你无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