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尚的酒会邀约的皆是京市的权贵,地点定在了近郊的一个私人庄园,奢华富丽不输顶级的酒店宴会。
“姜予辰,我得承认你比我自己还了解我!”亓楚木俏皮地皱了皱鼻子,微微勾了下自己的鱼尾裙,有点受不了地小声说。
“泳池边上有露天烧烤,你自己过去吃点东西!”姜予辰勾笑地看着她一脸无趣的表情,将她手中的香槟交给了服务员,眼神朝花园那边示意。
“好,我去透透气!”亓楚木乖巧地点头,跟着他进门一会她虚笑得脸部都要僵硬了,偏生酒会上的那些男人同蜜蜂见了糖一般,逮姜予辰一得空就赶紧上来套近乎,聊些净是她听不懂的话题,而那些陪着他们的女伴,不是花枝招展地比对谁的妆容漂亮,哪个的珠宝更贵,就是说别人的是非。
如果不是对于剧情大神的那点不安心,她真的有冲动先自行回家等他,不过覃卿兒真的会有可能来到这个酒会吗?她观察了小半天,虽然看不惯那些争奇斗艳的名媛贵妇,可人家都是一些有头有脸的人,再不济像她这样蹭男方的名额进来的,另一半也多数是背景实力都摆在那的达官富商。覃卿兒调离到企划部,按理说也不可能会收到邀约请柬,除非?!
“哎,你会不会看路?怎么风尚的宴会会有这种笨手笨脚的服务员?”一把尖锐的女声引起了花园这边不小的目光。
“对不起,我马上给你擦干净!”被刁难的正正是女主覃卿兒,她此时正穿着黑白相间的酒会服务员的工作服,绝美的小脸上布满了焦急的神色,一个劲地跟身边的女士道歉。
“你知不知道我这条裙子是法国设计师A.K的最新设计,你一句对不起就能完事了?”那个女士反手给了她一巴掌,怒恼地说道。
“哎,你怎么可以打人!”英雄救美的是同样穿着服务生工作服的陈年,他将手上的饮料托盘往边上一放,紧张地跑上前把覃卿兒护在身后。
“对不起,莫小姐!他们两个都是临时找来的工作人员,给你造成了麻烦是我们的不对,您看要不您移步先上房间休息,我让人送一套新的礼服给你,毕竟慈善拍卖马上开始了!”一同过来的还有宴会的负责人之一,男人赔笑地跟那个姓莫的女士道歉,边推了下梨花带泪的覃卿兒上前赔不是。“你们还不赶紧跟人认错,然后去后面结了工资马上离开!”
“对不起,莫小姐!”覃卿兒捂着被打红的脸,泪水像线珠子一样滑落,楚楚可怜地上前微微鞠躬道歉。
“卿兒!”陈年怜惜不已地看着她,还想上前再抱不平,被她一个哀求的眼神给拦住了。
“真是的,这次我就看在乔经理的份上不计较!”姓莫的看到周边投来越来越多目光,怕再纠缠自己也跟着跌份,不甘不愿地哼了声跟着乔经理走。
“我没事的,陈年!”覃卿兒眼眶泛红,瓷白的皮肤上那鲜红的五指印格外的明显,任谁瞧都心生怜爱。
“来,我带你先去后面工作室找点药,这兼职不做也罢!”陈年轻搂着她的肩膀,又恼又心疼的说。
目睹事情经过的亓楚木暗暗地给剧情大神点了个赞,水土不服她只服它。要不是亲眼所见她都忘了女主是灰姑凉设置这一茬,酒会来的不一定是客人,还能是工作人员!只是这陈年为了泡女主还真够拼的,好好一个部门组长工资丰厚,竟然追人追到来做服务员,她墙都不服也只服他!
“等等,上药?”亓楚木慢半拍地反应过来,纠结地皱眉,这大概、应该、绝对就是准备走下一波剧情。
“自言自语说什么?”姜予辰在花园里找了一圈,没见她去拿烧烤美食反躲在角落里自己嘀咕,狐疑地走到她旁边。
“姜予辰,我看到覃卿兒了,她被陈年带走了!”亓楚木不由自主地说了出来,虽然没想过做好人,可也不至于见死不救。
“他们怎么会来这里?”姜予辰墨眸微眯,循着她的目光看去,冷漠的没有过多的情绪起伏。
“好像是做兼职,覃秘书的家庭似乎不太宽裕,陈年嘛,大概是为了陪佳人!”亓楚木尽量客观地陈述,“要不我们去看一下?”
“这是他们的私事,你怎么突然这么关心?”姜予辰的目光回到她身上,噙了些许的疑惑。
“陈年风评不好,覃秘书要是吃亏了···”亓楚木没底气地撇开视线,声音越说越小。
“他们是成年人,你管那么多!”姜予辰无动于衷地挑眉,关注点显然偏移,“亓楚木,你何时开始关注陈年风评好不好?”
“姜总,你要知道不是每个人都像你这样,每天呢除了工作还是开会或者出差,我们这些小员工在私底下总要放松一下聊聊人家的是非,否则茶余饭后这词怎么来?”亓楚木狡黠地撒了个谎,实际上公司里的女同事也确实经常在女厕所说人家的八卦,她自己就吃过一次瓜啊!
“呵!”姜予辰不予置评地给了她一个冷淡的嗤笑。
“姜予辰,我们去看一下,好不好?”亓楚木使出杀手锏,语气娇糯的恳求,权当还给覃卿兒,要不是她横插一脚,兴许姜予辰他会走剧情吧。
“脚不疼了?”姜予辰伸手轻揽她的腰肢,眼里的宠溺一闪而过,“往哪边走?”
“这边!”亓楚木心跳加快,瞅了眼面冷心热的男人,唇角飞扬地指了下方向。她自己都没在意脚跟被鞋子刮破,不曾想他竟注意到还放心上了。
“卿兒,卿兒,你听到我说话吗?”休息间里,陈年一脸痴恋地望着躺在沙发上没有了意识的覃卿兒,嘴里轻轻地呼喊,一双手情不自禁的伸向她那张天姿国色的脸,沿着线条姣好的下巴一路往下游移。“我其实没打算这么早下手,卿兒,是你太迷人了,唔····”
“Shit,放开那个女孩!让我来、呸!”亓楚木拉着姜予辰绕道来到休息室的窗口,原本打算就偷瞄一下,谁知道一来就看到他将安禄山之爪伸向了覃卿兒,气得破口大骂。
“谁?”陈年听到这一声吼,神色慌乱地回头。
“陈组长这是在做什么?”姜予辰冷冽地剜了眼做贼心虚的陈年,顺手将急着出头的亓楚木按到了自己的身后。
“姜、总?”陈年这下瞧见了窗口边上站着的两人,见鬼一般脸上血色全无怕得舌头都结巴了。
“还不开门,你是不是想我报警!”亓楚木鄙夷地瞪了眼他,指着被反锁的门口,不安分地想上前去踹,大概是自己也曾经被人下药,所以她真的对种人深恶痛绝。
“我、我跟卿兒,我们是情投意合的!”陈年畏畏缩缩的将自己的衣服弄好,一边说着一边还想狡辩。
“卧槽,台词还能不能再要点脸!”亓楚木抢在了姜予辰之前吐槽,上一次在酒店的那个光头大叔也说这套词,覃卿兒这女主的运气也是够衰的,在作者设定里净遇些垃圾。
“陈组长说的话,希望覃助理醒来的时候也能这般肯定!”姜予辰皮笑肉不笑的望着他,腾出一只手用手机发了条信息。
“姜总,是我一时色迷心窍!是我错了!”陈年那还有平日里那斯文儒雅君子样,扑通一声就跪了在地上磕头求饶。
“姜予辰,我们先看下覃卿兒吧!”亓楚木挣开了他的手,快步上前帮覃卿兒将被解开的上衣给穿好,不无同情地说。
“我通知了人过来,你先看着覃助理!”姜予辰这才分了个眼神给沙发上的覃卿兒,只见蛾眉微蹙,凤眸紧闭,绝美的脸蛋泛起不正常的潮红,难受地扭动身体。
“那个、臣妾做不到!”亓楚木尴尬地将缠上自己身体的覃卿兒往外推了推,欲哭无泪地说。
“给她披上!”姜予辰脱下了自己的外套,让亓楚木把它裹住了覃卿兒后才弯腰给把人抱了起来,临出门前不忘给仍跪在地上的陈年撂了句话,“你若敢逃走,后果自负!”
“唔··姜总!”覃卿兒难受地嘤咛,眼皮抬了抬瞧见怀抱着自己的人是谁,羞赧地把脸凑近了他唇。
亓楚木看到这幕怔愣地停在了原地,想起了《霸道总裁我爱你》原书的描写,他也是这般小心翼翼地抱着女主,神色前所未有的温柔,好像护着世界上最珍贵的宝贝,而覃卿兒见到自己喜欢的人还以为是做梦,抛去了所有的矜持主动地印上了自己吻。
“还不走!”姜予辰侧首避开了覃卿兒的贴近,回眸瞧了眼愣住的亓楚木,语气清冷地催促。
“姜总,房间已经准备好了!”两人走出休息室没多远,一个穿着西装的男子走了过来,恭敬地喊道。
“人送去房间让医生看看,今晚的事我不想有其他人知道!另外,休息室那边那个也找人教训一下!”姜予辰顺势把覃卿兒交到他怀里,面无表情的吩咐。
“您要不也上去换套衣服?拍卖会已经开始了一会了!”男子瞅了眼他身上单薄的衬衣,犹豫了一下说。
“嗯!”姜予辰冷淡的点头,眼角扫了下刻意落后自己两三步不吱声的亓楚木,径直地往给自己准备好的套房走去。
“姜予辰!”亓楚木慢半拍地跟上他的节奏,在房门即将被关上之际,匆忙地闪身入屋。
“你不是想躲开吗?”姜予辰霍地转身将人压在墙壁,阴冷着脸质问。
“我只是脚、疼!”亓楚木死鸭子嘴硬地否认,心里对他和覃卿兒过分亲近的距离烦躁得只觉碍眼,但又没忘是自己多管闲事才发生这幕,以致于整个人都特别矛盾。
“口不对心!”姜予辰弹指打了下她的额头,垂眸瞧了眼她的脚跟,俊冷的脸上多云转晴。
“你不是还要出席拍卖会?!”亓楚木口是心非地动手解了他的领带,不喜欢那股属于别人的香水味在他身上出现。
“老实呆着,我进去换套衣服!”姜予辰叮嘱一句,看了眼手腕的表,动作利落地进了浴室。
许是酒会选择的庄园往返市区有一段距离,风尚特别给每一位邀请的贵宾都准备了独立的套房,还自带小花园和游泳池,方便他们狂欢后在这边留宿休息。亓楚木心里藏了事,坐是坐不住,趁着姜予辰更衣的空隙走到了小花园,望着满天的繁星,迷茫而彷徨。她能挡住剧情大神一次,接下来呢?姜予辰和覃卿兒的缘分她又能每次都能去阻止吗?
“小辰,亓小姐,好久不见!”两人施施然地重新回到会场,便见姜呈挂着招牌的笑容迎了上来,坐落在他们旁边的人识趣地起来给他腾了个位置。
“姜总,我们的关系并没熟稔得可以让你直呼名讳!”姜予辰脸色冰冷,不疾不徐地讥诮。
“小辰你这话真让叔叔心寒,怎么说我们也是一脉相连的至亲,教外人看了不都笑话吗?”姜呈笑着接了话,毫不在意摊开两人的关系。
“姜总你年纪大记性不好我不怪你,不过,我最后一次提醒你跟你家那老头子,我父亲在十年前就已经跟你们姜家断绝了关系,从今往后你要再胡乱攀扯,我的律师很乐意陪你聊聊!”姜予辰嗤之以鼻,脸上酷冷无情。
“说起我那清高的哥哥,你还真不愧是他的、孽种!”姜呈笑容更盛地凑近了些,以两人才听到的声音讥笑,“眼光都一样的差,净挑些庸俗又只会拖自己后腿的女人!”
姜予辰回了什么亓楚木没有听清楚,她只看到姜呈的脸色一下子铁青,额间青筋凸凸,笑容都凝固了。
“下面我们拍卖的这件是由今晚风尚集团薛太太捐出的冷暖玉棋子一套,底价2千万,一次举牌一千万!”台上司仪的声音洪亮,随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见展架上一副上好的蓝田玉打造而成的两组黑白棋子。
“4088号,3千万!”司仪的声音再次响起,亓楚木看到姜予辰举了牌子。
“3022号,4千万!”紧接着姜呈也举了牌子。
“1046号,5千万!”毕竟是主办方的夫人,捧场的人也不少,价格在几分钟之间就抬到了将近一亿,蓝田玉虽然名贵,但上升到这个价格,哪怕是朝代久远的古董也超出了正常的价位。
“一亿,现在价格上到了一亿!看来两位姜总对这套玉棋子是志在必得啊!”司仪喊出了今晚的最高价格,激动地说了句。
“姜呈是故意的吧!”亓楚木瞧了眼旁边笑得狐狸一样狡诈的男人,凑近姜予辰的耳边说道。
“他钱多没处花,我就帮帮他!”姜予辰这次倒没再执着地举手,低头注视着她的眼,玩味地笑道。
“啧啧啧,你还真是记仇!”亓楚木忽然明白了,他还在记着在咖啡厅姜呈甩钱收买她的事,不禁瞅了眼竞拍成功还沾沾自喜的某人,低声说,“也就是说,你压根没看上那副玉棋子!”
“你猜!”姜予辰揉了揉她的发顶,朝主席桌那边的薛先生夫妇投了个告辞的眼神,噙笑地带着她离席。
“司仪说玉棋子是风尚的老板娘捐出来,而你又知道姜呈看到你举牌肯定会跟你抢,索性做了个顺水人情,花他的钱给薛太太捧脸,一举两得!”亓楚木仔细地琢磨了一下,恍然大悟地笑道。
“不完全笨到家!”姜予辰瞧她这得意的小表情,脸上的冷色柔和了许多,倾身长臂一捞,直接将人横抱在怀里。
“姜予辰!”亓楚木被他吓了跳,羞怯地喊了声,“你要做什么?”
“不是说脚疼?!”姜予辰眸底里漾起了戏谑,月色下那张清冷俊美的脸邪魅得让人心跳怦然。
“不是那么疼的!”亓楚木心跳失序地红着脸,两手温顺地勾着他的脖子,糯糯地说,“你怎么那么好啊!”
“净会卖乖!”姜予辰抱着她闲庭信步,若笑不笑,未几,便回到了原先的套房,把人按坐在床上,拿来了之前让人送来的医药箱给她上药。
“我是实话实说,这么优秀的姜予辰一定是有一对很棒很温暖的父母!”亓楚木听话地将腿放在他的膝盖上,目光柔和地看着细心给自己擦药的男人。姜呈说那些恶劣的话的时候,她差点就想锤爆他的狗头。小说里并没有过多地提及姜予辰的背景,只是说姜爸爸和姜妈妈在他20岁那年空难离世了,孓然一身的他回到了父母的出身地白手起家,邂逅了一起奋斗的女主。看书的时候不觉得有太大的触动,可是现在的她心脏会为这个看似刀枪不入的男人微微泛疼,失去了双亲还要面对仅存在世上的亲人排挤算计,所以才让他不得不心寒吧!
“心疼我?”姜予辰抬眸看见她母爱泛滥的样子,凑前啄了下她的唇,轻笑着说,“别人说什么都不重要!”
“姜呈算什么!”亓楚木瞳眸闪亮漾笑地凝望着他,自豪又肯定地说,“我那么喜欢的姜予辰,是姜叔叔和阿姨放心尖上呵护长大的,他足以骄傲的站在阳光底下接受所有人的艳羡!”
“嗯!”姜予辰漆眸深处的戾气消散不见,目光一寸寸地拂过她的眉眼,俏鼻,柔唇,霸道得要将这一张笑颜印在自己的脑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