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铭和聂知行来到了情人湖畔。这所谓的情人湖就是挖出来的一个大池塘,里面放养了各色鲤鱼,定期有人喂养。只不过此时湖里的水都被抽干,鱼群翻着肚皮倒在淤泥里,一具尸体仍在湖里,正要被拉起来。腥臭的气味不知是从鱼身上传出,还是从尸体上传出。
顾铭连忙呵斥一声:“别动尸体!”他从人群中挤了进去,把裤管卷起至膝盖,就这么下了池塘。顾铭戴上了手套,小心翼翼地翻看尸体,观察死者情况。
顾铭很是冷静地思考两具尸体的联系,聂知行不知不觉也接近了尸体,看了两眼后小心提醒:“交给法医把头发剔掉。”顾铭轻轻勾起一侧嘴角,没有多问,掏出手机叫来了庄喆。
庄喆到的时候吸了口气,面露嫌弃之色,嗷嗷惨叫:“姓顾的,你就让我干这事?!我可是……”却见顾铭一个冷嗖嗖的眼刀子横过来,捂住了自己的嘴,“呸呸”两声,挤出一个讨好的笑容。
“姓顾的?”顾铭眯了眯眼,“谁敢你的胆子这么称呼你金主爸爸?”
“我错了,爸爸。”小孩认错极其迅速,态度良好。
“你可是什么?”聂知行看上去很是好奇。“没什么没什么。”庄喆草草打个马虎眼,盖住这个话题。聂知行本也就是逗他一下,不打算刨根究底。事实上,他并不想了解那么深,否则就难以抽身了。
“那我们就先去女生宿舍楼了。”顾铭冲聂知行挑了挑眉,笑着揽住了他的肩膀。聂知行不是很喜欢和别人凑太近,略微凑过一点身子,一股若有若无的香气飘过,聂知行意识突然恍惚了一下,他再闻却闻不到了。
二人丢下庄喆去了女生宿舍楼。
宿管阿姨用提防的眼神看了他们好几眼,才放两人进去。二人在楼前踩进了脚上的泥,进了女生宿舍。晚饭时间还没过,楼里的女生并不是很多,偶尔有几个女生结伴走过,看到两人,稍微行了下注目礼,也没有多注意。顾铭没穿惹眼的警服,聂知行自然是便服,二人年纪也都不大,女生或许觉的他们是来找自己女朋友的。毕竟这是晚饭时间,同宿管阿姨多求求情,这也是可以办到的。
何宁是504宿舍的,但顾铭并没有先去504宿舍,而是敲了旁边宿舍的门。没人开门,二人以为没人在,转身欲走。一个短发女孩忙手忙脚打开门:“不好意思,我,我在洗澡……”一抬头,见门口站了两个男生,呆了一下。顾铭礼貌地掏出证件:“你好,我是来调查何宁事件的,能让我进去吗?”短发的女孩犹豫一下,幅度很小的回了下头,似乎松了口气。她松开握着门把的手:“进来吧。”聂知行进来时看了一眼门口的特色门牌,知道这个女孩叫张玲。
H大是四人宿舍,空间很大,带有独立浴室。顾铭不在意地扫了眼,看到窗户大开:“你室友不在吗?”张玲有些局促地点了点头:“她们出去吃饭了。你们是想问何宁吧?”她说起话细声细气,眼睛看着地下,很是腼腆的样子。张玲语速很快:“何宁是一个很好很温柔的人,经常帮助别人,跟大家的关系也都挺好。”顾铭以温柔的语气问:“那她跟人闹过矛盾吗?”“没有,”张玲无意识地抓着衣服下摆,“但太好的人总会惹人妒忌吧……”她声音很轻,但顾铭和聂知行都听到了,二人点了点头,顾铭例行公事问了句:“你室友什么时候回来?”张玲抖了下:“她们可能直接去教室或者图书馆上夜修了,今天晚自习结束才会回来。”顾铭问:“那明天呢?”“上午都在。”张玲说。顾铭点了下头,突然咳了一声,向张玲借了张纸巾捂了下口鼻,红着脸将纸巾丢进了垃圾桶。
顾铭冲她笑的很温和:“那我们明天上午再来吧。哦,对了,你不必跟她们提醒今天我们来过的。”张玲很轻微地松了口气,赶紧点头。
两人走在外面,聂知行说:“她很紧张。”顾铭赞同了他的看法,自顾自又说:“张玲家境应该不好。刚刚我们敲门,她以为是她舍友回来了。没有马上开门,不是在洗澡,而是在吃泡面,我在垃圾桶里看到了泡面的食材袋。她还特意打开了窗户。”聂知行补充说:“她和舍友关系恐怕不是很亲近。其余三个舍友经常忽视她的存在,一起吃饭上晚自习。”
顾铭说:“毕竟家境不是同一级,就是性子也是那种内敛慢热的,玩不到一起很正常。但她提起何宁,充满崇拜感。而且她在提醒我们,有人嫉妒何宁。不管怎么说,她说的是真话。”
“嫉妒会让人杀人吗?而且她会什么不直接指出谁嫉妒何宁呢?”
“前一个问题不好说。后一个问题,说不定,是嫉妒的人太多了呢?”顾铭冷笑一声。聂知行看着冷笑的他,不知为何感受到一种诡异的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