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老星,三道身影落在沙洲殿堂前时,正在海边悬崖上疗伤的太掖双目骤然打开,一缕紫芒迸现,随即隐没。
他的身体像风一样淡去,片刻后也出现在沙洲殿堂前。
“见过主宰。”
“皇叔。”
陈野和天白齐齐上前见礼。
太掖对两人微笑点头,心中虽有千般疑惑,却没有立刻问出来,而是转头看向两人后面的昆冥,此人表面上看去普普通通,但太掖却有种面对世界法则一般的感觉,自己在他的面前显得微不足道。
他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即便面对实境的凌晨也没有。
“主宰大人,这位便是无上境强者,昆冥。”陈野相互介绍道,“昆冥前辈,这位是我们耶老星的领袖太掖。”
太掖浑身一震,昆冥之名对于皇族来说可谓是如雷贯耳,其早在数十万年前便已经是实境强者,如今竟达到了传说中的境界。
他神情肃穆地躬身见礼:“见过前辈。”
他自然知晓无上境,只是一直以来他都以为实境上境之后的至境和无上境两个境界都是前人所杜撰,万万没想到竟然确有其事,实在对他造成极大的冲击。
昆冥微微一笑道:“不必多礼。想不到你也是虚宇皇族血脉,相见即是缘分,送你一份小见面礼吧。”
说话的功夫,他抬手挥出一道白光进入太掖的躯体。
太掖只觉一股宏大的力量进入体内,瞬间将他身上的伤根除不说,他还感应到这股力量上充满了启发性,犹如醍醐灌顶一般,他发现了一直困扰自己通往实境的问题已经有了眉目,突破实境只是时间问题!
“前辈大恩,后进没齿难忘!”
满心惊喜的太掖本欲施行大礼,却被昆冥阻止,他不以为然地摆了摆手道:“就当是我欠你们皇族的吧,你也不用太在意。”
说着,他转向陈野道:“人我帮你带出来了,现在是你付出代价的时候了。”
“代价?什么代价?”天白神色一紧,美眸不明所以地盯着陈野,里面满是担忧之色。
本来被凌晨抓到皇宫中,她已经心如死灰,只待某天便了结自己的生命。当陈野出现在她的面前时,她第一时间不是欢喜,而是惊惶。以他虚境下境的实力,在凌晨面前就是小巫见大巫,不但救不了她,还会把自己搭进来。
当时陈野介绍了他身边的昆冥,她在喜出望外的同时也以为这位上古强者与陈野有着某种联系才会出手相助,却没有想到他要为此付出代价。
“没什么,不必担心。”陈野先是满不在乎地对天白笑道,继而面对昆冥,“前辈,我们换个地方吧。”
“你……”天白急得直跺脚,陈野越是这样说,她的心里越是不踏实,能够打动这种至高强者的,怎么可能是普通的东西?
昆冥微微颔首道:“也好。”
“皇叔,这可怎么办啊?”
天白把求助的目光投向太掖,后者安抚道:“”眼睁睁地看着昆冥把陈野带走,天白把求助的目光投向太掖,后者心底暗叹,嘴里安抚道:“放心吧,想来如此大能不会对他怎样的,他一定会平安归来的。”
尽管太掖说得很有道理,但天白一颗心却依然悬着,心里一时间百味杂陈,两眼怔怔地望着天际出神。
……
昆冥带着陈野出现在一片星光湛然的虚空中,万籁都寂,深沉又美丽。
“空间之源已经与你初步融合,生生将其剥离你将会承受难以想象的痛苦,你准备好了吗?”昆冥的语气十分平静,眼神里却透出一丝莫名的神色。
“来吧。”陈野重重舒了口气,闭上眼睛道。
昆冥没有立刻动手,而是再次开口道:“很显然,晶帝的力量你还没有领会。”
闻言陈野不禁有些愕然,睁开眼迷糊道:“晶帝不就是可以合成可以减少灵药生长期的矿晶吗?”
“那只是晶帝表面的能力。”昆冥摇着头道,“真正的晶帝,是可以与灵植进行沟通,并能够决定其生长期。简单来说,晶帝是可以决定一株灵药的成熟时间的。”
“这怎么可能!”陈野下意识叫出声来,开什么国际玩笑,他怎么能让一株灵药提前成熟?能这样做的是神,不是人。
“只能说你对晶帝的认识只停留在最浅显的阶段,据我所知,白帝甚至能自己创造出突破到至境的灵药种子,晶帝之能,远远超出想象。”
陈野满脸的匪夷所思,宛如听天书一般,这就好比你拿着一只碗吃饭,人家却说你这碗是稀世珍宝。
未等陈野消化完毕,昆冥又道:“还有,我在耶老星看到了你那小兽,它其实是一个强横的远古物种,只是如今还处在幼生期,吃多些高等矿晶可以加快成长。”
“此次之后,希望我们以后还有机会再见。”
昆冥说着,伸出手对着陈野的心脏隔空抓去。
*****
陈野醒来的时候,只觉心口处依旧疼痛万分,他试图起身,但每动一下都像一把刀在剜心头的肉,然后全身犹如针扎,没几下他就大汗淋漓,脸色发青,只得喘着大气躺好。
看着屋内熟悉的摆设,却是不知何时回到了自己的木屋之中。
回想空间之源被抽离体内的时候,陈野心有余悸,那感觉,就像有人生生捏着他的心脏抽出来一般,别提有多恐怖。
他甚至坚持不了一个呼吸的时间就痛晕了过去,想来是昆冥早已预料到,才提前把那些话说了出来。
陈野虽然能感应到力量源泉的存在,此时却没有办法调用,他试图利用虚境的力量来降低身体痛感的想法宣告失败。似乎这种恐怖的疼痛是由灵魂传出,再经由躯体发酵,以至于他无法连通力量源泉。
陈野睁着眼睛看着屋顶,他想伸手抹去脸上的汗水,却痛得龇牙咧嘴,最后只得作罢。
“有人吗?”他嘶哑着声音叫了一声,躯体的震动又引发更为剧烈的痛感。
一道倩影应声推门而入,快步向陈野走来。陈野微微侧头看去,来人眉眼间带着喜色,其身穿一袭白色宫装,青丝如瀑布般坠在香肩上,随着走动而左右摇摆,容貌之秀美,天下莫出其右。
“你终于醒了!”天白双眼通红,话语有些哽咽。
“我睡了多久了?”陈野见她的反应不由有些奇怪,是不是有些过度了?不过看她这么关心他,心里莫名的温暖,连疼痛也似乎减弱了几分。
天白有些控制不住情绪,转头拭去眼角的泪水,抽了抽可爱的琼鼻道:“两年了。”
“什么!嘶……”陈野激动得几乎要跳起来,可惜身体痛得他无法动弹,直抽冷气,汗水更是不要钱似的往下流。
见状天白有些惊慌失措问道:“你怎么了?”
“痛,无处不在的痛。”陈野艰难道,脸上青筋凸起,汗水打湿了他的头发,看起来有些狰狞。
“都怪我!要不是我你也不会变成这样。”天白脸色惊惶道,既是心痛又是自责,一边伏地身子用衣袖帮陈野擦着脸上的汗,眼泪无声无息滑过那细腻白皙的面容。
闻着她身上十分好闻的体香,痛感似乎缓和了一些后,陈野看着她秀美无匹的脸认真道:“不要自责,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陷入危险而袖手旁观,再说了,我也没做什么,只是失去了一样我用不着的东西。只要能够把你救回来,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可是你都这样了……”听陈野这么说,天白的眼泪流得更欢了。
“就是有点痛而已,没事的,过几天又能活蹦乱跳了。别哭了,看你哭得我心都要碎了。”陈野心里最柔软的地方被深深触动,轻声安慰道。如果这时可以动,他真想把她抱在怀里。
许是陈野的话过于暧昧,天白俏脸微红,转过头去摸着眼泪。
陈野看着她那霞染的精致的耳垂,一截修长的粉颈动人至极,心里只觉受这痛苦完全是值得的。
只是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一昏迷就是两年,也不知道这两年里发生了多少事?当下他便询问道:“这两年,大家还好吗?”
“挺好的,皇叔还突破到了实境。”
正说话间,门被轻声敲响。
天白抬头看去,见是洛晴她下意识后退一步拉开了距离,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一般声若蚊蝇道:“洛姐姐,你来得正好,陈野刚刚醒了。”
一身浅绿色长裙的洛晴微微点头,表情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她那双黑漆漆的大眼睛落在陈野身上看了一眼,不咸不淡道:“醒了就好,我还有事,先走了。”
陈野想叫住她,可是天白在场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得目送她转身离去。
“洛姐姐每天都会来看你的,看得出她很关心你。”就在陈野心底有些凌乱之际,天白忽地轻声道。
“啊,是吗?”本来陈野见洛晴那冷淡的表情正有些难过失落,闻言故作惊奇道,其实心里已经乐开了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