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找了些不像有毒的野果子充饥后,翻过一座又一座山,寻找着紫袍青年所说的剑尖,只是在这好像无边无际的蛮荒丛林里寻找一截剑尖无异于大海捞针。
“这样盲目地找下去不是办法啊,天知道这剑尖失落在什么地方?”
夜幕落下的时候,司马已经憋了一肚子怨气。没有任何标记和提示,也没有与之关联的物品,这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虽然陈野也没什么信心,但这时候除了坚持没有别的办法,他出言安抚道:“先不要气馁,如果简简单单就能取回剑尖,那家伙何须费那么大功夫?我们当务之急是探查这个丛林是否有出口,如果能找到人类世界就好办了,看那剑尖也不是凡物,就算失落在这个世界也不会蒙尘才是。”
“你说得对,是我太急躁了。”司马挠了挠头,一脸不好意思道。
陈野当然明白司马为什么会神经紧绷急不可耐,这个世界实在太诡异莫测了,那些小动物趁你不注意随时可能变大武器捅过来,一不小心就要凉凉了。
一夜无话,次日天还没亮,两人便开始赶路,沿着一条直线奔走。多亏他们都是青铜上境,可以连续跑上几小时也不怎么累,若是换了普通人只怕早趴下了。
他们一路上饿了就吃野果子,渴了就喝山间的泉水。时间就这样一天天过去,半个月后,两人已经几乎变成了野人。头发胡须又长又乱,身上仅剩下胯下一抹遮羞布,脸和上身晒得黑乎乎的。司马一张圆脸已经变得有些尖,脸颊的肉少了很多,使得颧骨凸起里一些,看起来多了几分刚毅等味道。
这日,他们发现了一座极高的山峰,于是打算到山顶上寻找线索。
当两人接近那座山时,看到山上并没有植被,而是被一层灰色带有纹路等东西包裹着。随着距离的接近,气温在一点点升高,树木也变得稀疏起来。
“那应该是一座活火山,我们不能靠得太近。”陈野的目光停留在山顶袅袅升起的黑烟上,抹了把汗道。
见司马一脸茫然,他解释道:“简单来说,火山就是地底下滚烫的岩浆会不定时从山口里喷涌出来,威力极其惊人,十分危险。而岩浆则是地下的岩石被高温熔融,会流动。”
“那我们岂不是上不去了?”
“上不去。温度太高了,万一遇上它喷发,我们会变成烤骨头的。”陈野把头摇得跟筛子似的,开什么玩笑,登一座随时可能喷发等火山根本就是自寻死路。
“我们先后撤,离远点观察几日看看吧。我有种强烈的预感,也许这座火山能给我们剑尖的线索。”
两人退回林木葱郁的树林里,挑了棵视野较好的大树爬到上面休息。这段时间他们几乎每晚都是夜宿大树上,爬树熟练度蹭蹭上升。
时间正值响午,阳光热烈地洒向大地,和风轻拂,带来阵阵热浪。司马躺在笔直的树干上,本来想要眯一会,却因为炎热而宣告失败。他侧身看向另一条枝干上的陈野,发现他正出神地望着火山,不由开口道:“想什么?”
陈野收回视线,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道:“我在想,那个家伙费那么大功夫让我们来找一截剑尖到底有什么企图。你想,他位高权重,有什么必要找一截没用的剑尖?除非这里面有什么不可告人等阴谋。”
“大人物总有些奇怪等癖好,也许他是想找回来收藏。”司马不以为然道。
“我看他不像个收藏家,反倒像个野心家。”
司马也坐起来,面露忧色道:“他是什么我们这种小人物也担心不来,我担心的是——我们到时候怎么回去。他并没有给我们任何传送阵的信息。”
“对啊!那你怎么不跟他说?”陈野急了,连回去等路都没着落那还咋整?
司马苦笑一声:“我以为无底洞下面会是一个双向通道啊,没想到说单向的。”
“等等!”陈野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把用藤条绑在腰上的卷轴解了下来,“你记不记得他说过,卷轴也要带回去给他?而你曾经提到过,跨星域的传送门可以使用传送标记把人传送走。”
司马点了点头,继而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似的,指着卷轴大声道:“这东西就是传送标记!”
陈野看着手中等卷轴分析道:“我猜,这个卷轴能在短距离内感应到剑尖的存在,然后发动传送。那家伙不告诉我们,大概是担心我们找到剑尖带着它跑了。”
“这么阴险!”司马愤愤骂了一句。
“现在我越来越肯定那剑尖隐藏着什么秘密了。”陈野道。
司马提议道:“要不我们把卷轴扔了?”
“你想在这里呆一辈子?”陈野反问。
“不想。”司马拼命地摇头,在这里整天提心吊胆风餐露宿的,相比之下,他宁愿回矿场里挖矿。
“我们可以在寻找剑尖的同时留意有没有离开这里的办法,如果有我们就直接走,管他什么破剑尖。”陈野可不想把希望寄托在那个紫袍青年身上,那家伙简直就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难保不会把他们也杀了。
“好主意——快看,那山上喷出火了!”
司马的话音未落,“轰隆隆”的爆响便传了过来。陈野扭头看去,只见大量金色的岩浆从火山口四处喷涌,上方不时有细长的闪电出现。
岩浆像那座山的几道巨大的泪痕一般,沿着山脊缓缓流下,场面极为壮观。
“这也太神奇了!”司马一脸叹为观止的表情。
“这就是自然的力量。”陈野喃喃自语道。
火山的喷发持续到了半夜才慢慢偃旗息鼓,期间陈野一直在观看,直至见火山灰没有往他们这个方向飘来才放下心来睡一觉。
两天后,在仔细确认火山已经平静下来,两人再次朝它走去。
流到山脚下的岩浆已经凝结,表面上坑坑洼洼的。陈野用脚踏了踏,感觉和踏在岩石上一样坚硬,这才开始登山。
越往上两人感觉越热,没多久就大汗淋漓了。显然,前两天喷发出来的高温岩浆还有余温尚未散尽。
两人花了小半日才终于来到圆锥形的火山口处,这里的石头一层层堆积,登上去后便能看到碗口一样的火山口直径约有近百米宽。下方,滚滚热浪不停地往上涌,熏得他们不住后退。
陈野强忍住酷热探头向下看了一眼,发现下面全是火红的岩浆在翻滚,跟一锅煮沸的粥似的。
“不行,太热了!”陈野急忙把头缩回来,他前面的头发和眉毛都被烤焦了不少。
“有什么发现没?”
陈野摇了摇头道:“下面满满的一池岩浆,别的什么也看不到。”
“这卷轴好像发光哎!”司马指着陈野的腰间惊呼出声。
陈野低下头,果然看到卷轴一闪一闪发着微光,他急忙解下来打开。
发光的不是卷轴,而是它上面那截剑尖的图案。
“剑尖应该就在附近!”
两人四下寻找了一番,最终齐齐把目光投向了火山口下面,不约而同地哀嚎:“不会是在岩浆里藏着吧?”
怎么办?陈野感到脑壳发痛,那可是高达一千多度的岩浆啊,跳进去能把他直接给融得渣都不剩。
司马的眉头皱成了川字型,只听他道:“这岩浆不会一直这样沸腾下去吧,要不我们等它冷却了再来?”
“很难说,也许过几天它就休眠了,也许几百年都维持这种状态。”
顿了顿,陈野又道:“与其在这里干等,我还是想回头看看陨石上的冰化了没,也许其中有我们用得着的东西。”
“那就走吧,反正现在也别的事情可做。要是真的得到一颗五色矿晶,我们就赚大发了。”一提到陨石,司马一双眼睛都发亮了。
“我倒觉得那不是矿晶。”
在两人下山后,火山口下的动静更加大了,一道道金黄色的岩浆被莫名的力量激起,溅射向四周。若是仔细看向岩浆,便能发现一截银色的剑尖在其中浮沉不定。这截剑尖薄如蝉翼,约有小臂长,巴掌宽,剑身铭刻着玄奥的纹路,断口处十分平整,像是被极其霸道的力量折断。
恐怖的高温对剑尖来说仿佛形同虚设,又或者,这高温本身就来自于它,只是无人知晓。
……
陈野和司马又花了半个多月时间才回到了陨石所在的附近区域,吃了那么久的野果子,两人此时都是形销骨立,胡子都能打结了,恐怕熟人见了也认不出来。
“如果当初来之前把所有单色矿晶都换成肉干和黑面包提着过来,那该有多幸福啊,我现在嘴里都快淡出个鸟来了。”司马一边啃着苦涩的青色野果,一边回想着啃肉干的滋味,神色在陶醉与痛苦之间。
“你这么一说,我倒想起你兜里还有不少矿晶的,都没了?”
“没喽,那些蚂蚁咬我的时候把衣服也扯破了,应该是掉在蚁窝那里了。”司马有些惋惜道,那可是他的全部家当啊,可以换好多肉干!
想到肉干,他似乎闻到那股令人垂涎欲滴的香味了。
陈野舔了舔嘴角:“一堆肉干飞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