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天一晃而过。
晚上九点,酒染。
卡座间酒杯交错,舞池里,灯光闪烁,形形色色的人身姿摇曳,架子鼓铿锵有力,节奏强烈,听得人热血沸腾。
热闹是别人的。
时初褪去一身迷彩服,放下精神的高马尾,根根青丝散落身后,黑色棒球帽斜挂在头上,身上的牛仔服松松垮垮,顶着一张让所有小姐姐黯然失色的素颜,像极了高冷的社会姐。
她坐在无人问津的角落,手拿一杯蓝色夏威夷,隐匿在昏暗的灯光下。没有情绪的眸盯着舞台上打架子鼓的人,动作随意自然。没人注意,她的余光时不时扫过台下,已然把控了全场的情况。
耳朵上的蓝牙,一瞬不瞬地闪着光。
电话那头的人坐在车里,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机,嘴角是邪魅的笑。
车里其他几个人毛骨悚然,如坐针毡。妈的,神仙打架,凡人遭殃,真想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席安清语气不太好,“时小姐,不解释擅自离队的原因?”
时初细细地回味手中甘甜的鸡尾酒的味道,“首先南庭没有明文规定代码翻译在执行任务的时候一定要到现场,其次代码翻译是破坏监控,抓捕犯人不在我的职责范围内,第三代码翻译和大部队出任务,都待在车上。
“种种迹象表明,代码翻译无论在哪里都能执行任务,并且不会影响你们的行动。我去不去现场,意义都不大,只要我完成好我的任务。”
这话有道理,但和时初一样,他同样不是让自己吃亏的人。“没人告诉时小姐,南庭最重要的规定是服从我的命令?”席安清嗤笑一声。
“你。”没有资格,话到嘴边,时初想了想,这话会不会不太伤人,好歹他是自己名义上的上司。她换了个稍微委婉的说法,“没有得到我的认可。”所以不要管我。
席安清的手机连着车内的蓝牙,时初的话一字不落地被车上的所有人都听到了。
即使话语狂傲,时初说出来平静又淡漠。
我想笑,时初妹子厉害,清哥碰上对手了。
高兴个啥,万一祸及央池到我们身上怎么。
下一刻,席安清嗓音淡淡,
“你又有什么资本,让我需要得到你的认可。”
魔高一尺道高一丈。
时初没说话,也没后悔刚才的仁慈,毕竟是他负责人。只是觉得耍耍嘴皮子功夫实在没意思。最重要的事是如果耽误了自己手上的事,那得不偿失了。
舞台上,鼓点急促犹如惊雷壮阔豪迈,震人心魄,渐入高潮。
时初放下酒杯,拿出手机,随意捣鼓几下就变成了薄薄的电脑,链接对方系统,成群的代码像小丑一般凌乱地跳动。漂亮的手指,跟着架子鼓欢快的节奏跳跃。不到两分钟,成功攻入对方的防火墙,无序的代码停止了跳动。
“攻下了,该你们行动了。”
纤薄的指尖速度渐缓,却没停下,慢悠悠地吊着对方。
三年,你还是没有长进半分。
九巷。
那扇卧室门半掩的房间,不断传出的啪嗒啪嗒的键盘声,急促而暴躁。
到底是谁三番五次地侵入老子系统,他么的,还敢黑老子电脑,不给你点颜色瞧瞧,真他么当老子好惹。
忽然,电脑再次黑了下去,屏幕上不断跳出白色的文字。
三年过去,你还是那么弱,没有半点长进。
出卖席家主后,你的日子好过吗。
席家主三个字极大的刺激了电脑前的男人,他控制不住地抓狂,一气之下,砰地一声,砸了电脑。
谁,你到底是谁。
阴翳的眼里充斥着鲜红的血丝。
男人启动一旁崭新的电脑。通过前几次的交手,他自认为摸清了对方的底细,觉得自己一定能打败ta,想到这他情绪平复了几分。
男人手下的速度比平时慢,他需要时间和耐心,因为那个人最喜欢在细枝末节上做文章。
十分钟后,男人眸光一亮,锁定漏洞植入追踪病毒,一键敲下entrance键,跳动的代码跳转了网页,黑色的屏幕上,一个红点不断地闪烁,显示着那人的IP:酒染。
男人松了一口气,然后笑了,屏幕的光打在他脸上,阴沉的眼睛忽明忽暗,眼底尽是狠辣。
终于找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