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须大夫见苏老爷与苏夫人一脸担忧与哀伤,知道是他们误会了,捋了捋长长的白须,摇头解释道:“苏老爷,苏夫人不必担心,令千金脉像正常,并无大碍。稍后我开个调理的方子,你们拿去取药,为令千金好好调理几日便可全愈。”
几乎已经绝望的两人提着的心,突然放下,差点没站稳,两人互相搀扶着才不至于倒地。
苏老爷一回神,便和大夫出去写单子取药了。
“堂姐,听父亲说你醒了,昨天就想来看你的,怕你病刚好需要休息,不想打扰你,现在才来看你。”
看着眼前这个曾经欺压了她十年的苏怜儿,此时的她,笑得多天真无邪啊?
苏茹雪在心里暗暗冷哼一声,那一次她告诉她,她昏迷的半个月她苏怜儿一直与她的未婚夫暗中幽会。
算算时间,这时的苏怜儿和陈启光恐怕已经私定终身了吧。
“堂姐,堂姐?你在想什么呢?怜儿在和你说话呢,你怎么不理人家啊?是在生怜儿的气吗?”
这个苏怜儿,最厉害的就是这一招,撒娇,每一次都能让陈启光乖乖听她的话。大家都喜欢她,没有人会想到这样一个弱不经风的柔弱女子背地里……
“没什么,只是病刚好,还有点累,不想说话。”
苏怜儿眉头微皱,淡淡的扫了一眼坐在软坐上的苏茹雪,那眼中隐约透着一丝厌恶。
如果是之前,苏茹雪是绝对不会注意的,可现在,即使是那一闪而逝的厌恶眼神,也被她看得清清楚楚。
“堂姐既然不想说话,那怜儿就不打扰堂姐了。本来怜儿还想来给堂姐通风报信呢,算了,我走了,堂姐你好好休息。”
她以为按照堂姐那冲动好拿捏的性子,她一定会叫住她,问她要报个什么信。
可她等了一会儿,竟看到苏茹雪已将双眼紧闭了。
“堂姐,你真的不想知道吗?我可在为堂姐打报不平呢。”
她虽然嘴上说走,可明显是不把想说的话都说了她是不会走的。
“哎呀,不行了,我是忍不了了,堂姐啊,怜儿真为你不值啊!你可不知道呀,陈家人太不像话了,你知道他们在外面怎么说你吗?”
见苏茹雪还是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她一副女中豪杰的样子,一脸正气的模样,像极了是真的在为她打报不平。
“他们陈家人太过分了,你还昏迷的时候,他们就来看了你一回,便再也没来过了,前些天他们还让个小无赖来找大伯,逼着他把你和陈家的婚给退了,我爹刚好在,给我爹气的,太过分了,陈家人怎么能这么无情绝义。”
苏茹雪心中暗笑,多么熟悉的一幕啊,那一年,她就是用的这一招,就因为她说的这些话,让她之后见到陈家人都没有给过他们好脸色,性子直率的她因此吃了不少亏。
“那我能怎样?这婚事是两家长辈定的,我总不能因此退婚吧?”
“退婚?堂姐,你怎么能想着要退婚呢?”
苏茹雪心中冷哼一声,你巴不得我把婚退了吧?
“堂妹,你听差了,我没说要退婚呀,就像你说的,这是长辈订的事,我一个晚辈哪敢不从啊?”
苏怜儿尴尬一笑,想了想,又说道:“堂姐,这就对了,虽然陈家人不喜欢你,想要退了你,可你不能就这么轻易就如了他们的愿。”
按照苏怜儿对堂姐的了解,她应该一气之下吵闹着要退婚才对,可眼前的苏茹雪竟然完全没有一点点激动失控的样子。
“你还有事吗?”
苏怜儿被她突如其来的冷静,不,那是她从来没有在苏茹雪身上见到过的冷漠。
“没,没有了,堂姐,我是不是哪里做错了得罪你了?”
“你确实做错了,你说我现在才刚刚大病初愈,你现在跟我说这些,就不怕我一激动病情再加重了吗?但是我不是那种心胸狭隘的人,不会生你的气的。我就是,想一个人,安安静静的休息一会儿。”
苏怜儿惊呆了,她做梦也想不到堂姐会说出这样的话,呆了一会儿,才回过神。
“哦,那好吧,我不打扰堂姐了。”
说着,她转身走出了房间。
她刚走没多久,苏夫人便进屋了。
走到苏茹雪床边,慈爱的摸了摸她的头,关切的问道:“茹雪,你感觉怎么样?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苏茹雪顺势倒在母亲的怀中,道:“没有了,娘,还能看见你真好,上天对我太好了。”
对于苏茹雪来说,这一次相当于是她的第二次生命,上天给了她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这一次,她要活出不一样的人生。
两母女抱了一会,说了一会儿话。
过了一会儿,苏夫人突然提到了苏怜儿。
“茹雪,刚刚怜儿红着眼睛走的,你们都说什么了?怜儿是个性子温和的姑娘,你们一直最要好,你性子急,难免伤着人家,以后多注意啊。”
苏茹雪眉头微皱,这个苏怜儿,又想作妖了。上一次,就是这样,一点点的,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便不声不响的把自己身边的人都拉拢过去,还让身边的人都不再信任她,让她有口难明。
“那她怎么说呢?”
“她什么都没有说,你昏迷的那些日子,怜儿时常来看你,这个怜儿是个有情有义的好孩子。你以后要对她好点,知道吗?”
苏茹雪心里有火发不出,分明是那个苏怜儿居心不良啊。可是要是跟娘亲说,她不是好人,那娘亲肯定要问为啥呢?
总不能把这十年的梦境拿出来当作证据吧?苏茹雪可不想被当成傻子。
“知道了,娘。”
“还有你这个性子,也要跟怜儿学学,太任性了以后在婆家要吃亏的。”
苏茹雪心里清楚的很,因为自己这个冲动的性格在那十年里受了不知多少苦。
“知道了,娘。”
三日后的一个清晨
院中树上停了两只鸟儿对唱……
堂屋内,苏茹雪和苏怜儿正坐在软榻上一边吃着桔子,一边闲聊。
“堂姐,大伯说今天陈家会来人商议你和陈家的亲事。”
苏茹雪剥了一瓣桔子,问道:“是吗?”
苏怜儿假装漫不经心吃桔子,问道:“你怎么漠不关心的模样?难道你就不想看看你那一表人才的未婚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