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打完了,各位都回家去吧!”
陈闲冲身后那些小弟们喊道。
身后传来统一的一句:“闲哥再见!”
陈闲不喜欢别人喊她“闲姐”,总觉得怪怪的,没有气势,叫“闲哥”就好听多了。
“行了,江北,哥帮你报了仇了!”
人都走后,陈闲拍了拍旁边男生的肩膀,冲他俏皮地眨眨眼。
江北的手上还缠着纱布,额头还有未痊愈的伤,“要不是那天我发烧,他们能趁虚而入?!换做平时,我一个打俩!”
江北越说越激动,拼命地用嘴巴证明自己不是弱鸡。
陈闲看着他的嘴皮子不停,激动得又扯开了嘴角的伤口,她疑惑地问:“你嘴角不通吗?”
“嘴角?”江北后知后觉,捂着嘴角哎呦叫疼起来,陈闲在旁边捂着肚子大笑。
两人走到桥边吹着风,各自的手里都拿着瓶啤酒,“你说你喜欢的那个老师,还追不追啊?”江北问。
陈闲喝了口啤酒,耸了耸肩,撇撇嘴说:“人家看不上我。”
“哦?”江北的眼底藏着窃喜,语气轻快:“你问过人家了麽?”
陈闲摇摇头。
“那你又说人家看不上你。”江北有些失望,他真心希望没人看得上陈闲,然后他就能捡漏。
陈闲望向漆黑的夜幕,自嘲道:“嗬!就我这么个不良学生。”
江北挑了挑眉,在心里开始诅咒:看不上,看不上,看不上……
“江北,我不想待在我家里。”
陈闲的语气凝重,脸上不再是不正经的样子,取之而代的是伤感。
突如其来的话让江北愣了愣,他捏紧手里早就空了的啤酒罐,语气低沉地问:“他又打你了吗?”
陈闲拉开自己的长袖,白皙的手臂上是纵横交错的新伤旧伤,眼眶里顿时盈满泪水,哽咽着说:“我不想回去……”
江北将啤酒罐狠狠地扔在地上,捉着陈闲的肩膀吼道:“你他妈还手啊!他都打你打得这么狠了!你为什么不还手!管他是你爸还是谁!你和你妈去报警啊!”
江北的嘴角又溢出献血,他太阳穴两边青筋暴突,暴怒让他再次感觉不到疼痛。
陈闲漆黑的眼睛里没有光泽,她的嘴唇动了动,说出四个字:“我妈不让……”
江北无言以对。
陈闲从他手中滑落,蹲在地上哭得很凶,像是要把心里所有的难受,全都化作洪水般的眼泪发泄出来。
江北心疼她,可又不会安慰人,只能陪她蹲着,干巴巴地望着哭得快断气的陈闲,眼底都是心疼。
这般模样,就像个找不到家的小孩,只能蹲在地上哭,与刚才盛气凌人的小混混人设,形成鲜明的对比。
陈闲平日里总是笑,并非她爱笑,她笑得多好,心里就有多痛。她一年四季都穿着长袖,并非精神有问题,只是为了遮住那些伤。
不知过了多久,陈闲的眼泪流干了,江北捉着她的手臂,信誓旦旦地说:“陈闲,再等两年,等高三毕业我就带你离开这里!”
“去哪?”陈闲抬起头,红肿的双眼看着江北,他的眼里都是真挚与坚定。
江北揉揉她的头说:“去你想去的任何地方。”
陈闲拉着江北站起身,眼睛弯成天上的月牙儿,拍拍他的肩膀笑着说:“我可记着了!”
她又恢复正常了,江北也笑着点点头。
“喂,江北,老师又要我找家长。”
江北无奈地摇摇头,“行,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