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的眼泪在飞》
我听那窗外,
北风的呼啸。
听见北风呼啸中,
你的哭泣。
你那冰冻的眼泪啊!
化成了一根根冰刺。
穿透了我的眼,
深扎在我的心。
难忍的悲啊!
痛彻心扉。
我该如何去爱你,
离去的你一去不回。
托木尔的山风掠过,
老龙口的洪流飞去。
泪水留不住我的眷恋啊!
谁的眼泪在飞。
昨夜一夜无法动笔,情绪低落。往事历历在目,却写不出一个字。
醒来时,枕巾湿了一片,说不出的悲凉涌上心头。于是写了《谁的眼泪在飞》。
是啊!岁岁年年、光阴如箭。可我看见的是你离去的眼泪。
忘不了又能怎样?一切的一切都消逝在天的尽头。托木尔峰的头顶依然白雪皑皑,老龙口的水依然奔流不息。那变了的,只是你我躁动的心……
晴儿结婚以后。也许是清清敏感,也许是君儿告诉了她什么,清清开始关注我在店里的事情。有一次阿毛的老婆带着她妹妹来应聘服务员,直接被她挡在了门外,理由就是长的太漂亮了,会惹事。我的高中同学来找工作,也被她拒绝了。我没有说话,老板娘有这个权利。
在一次我和朱儿被清清抓住后,我所有的小情人全部断了来往。为了保住我的婚姻,父亲当着清清的面把我臭骂一顿。怎么骂的我全忘了,只记得父亲说:好好做生意,没事了玩鸽子玩狗,別干坏事!我低着头没敢回一句话。只是心里暗叹!好日子到头了。
从那以后,我的确消停了,每天除了在店里的时间就是爬鸽子棚、训虎子。
虎子有了自己的后代。从它成熟以后,上门求种的人络绎不绝。外面传了个笑话,狗像它的主人,这傢伙比我厉害的多,很快就妻妾成群了。更可恶的是这傢伙不知道怎么学会了脱套,自己脱开链子跳墙出去找女朋友。无奈之下,我只能把它五花大绑(胸背带)那种。让它也老实一点。
而我那群信鸽,经过每半年一次的育种、提纯,已经有了几个固定的品系。鸽子和狗成了我业余生活的全部。
正当我准备夹着尾巴、痛改前非老专实实做个好男人的时候,另一个债主回来了。
当玲玲袅袅婷婷地站在我面前时,我傻眼了。
这美丽的小女人用那双深邃的大眼睛望着我,满含笑意却不说话。
″什么时候回来的?“我开口问道。
“昨天,不想见我吗?“小女人反向道。
“没有,只是没有想到……”我支吾着回答她。
″你早把我忘了吧!″玲玲的脸上出现了寒霜。“没有忘,哪里能忘啊!“我感觉四周的空气凝重起来。
“走,带我出去转转!“小女人仿佛在命令我。
走出门,骑上摩托车,加足油门,我带着玲玲往河滩飞驰而去。
《苍茫戈壁》
故土那一片片戈壁哟!
灰黄色是你的主题!
帕米尔无尽的荒原啲!
昆玛力克只是你脸上的泪滴。
在你面前,
诗人的远方,
只能淹没在天际。
画家那七彩的灵魂,
画不出你的苍茫天际!
浩瀚与豪迈写不出你的灵魂,
漫天风沙打不破你的寂静。
我屹立于你的山巅,
是那样的渺小。
我游荡在你的怀抱,
来去却毫无踪迹。
故乡那灰黃色的戈壁滩哟!
你敞开的是大西北宽广的胸怀。
我要唱一曲《天上的风》,
醉入你深沉的梦!
一路上,玲玲紧紧抱着我。好像生怕自己从摩托车上掉下去似的。我可以感觉到她的脸、她的一切都紧紧贴在我的身上。我可以感觉到她的泪水湿透了我后背的T恤……
我的心在颤抖,在愧疚。玲玲,我对不起你!
到了河滩,依旧是那个我和初恋约会的河滩。依旧是那个熟悉的小树林,却物似人非。
当一切归于平静,玲玲轻抚我赤裸的胸膛,我看见她手指上还戴着那只蓝宝石戒指。
″我这次回来是结婚的,他明天就会过来!“玲玲躺在我的怀中说道。我不置可否。无意中却发现她小腹上有一条刀疤,手术的刀疤。我忍不住去摸了一下。“这是怎么回事?“玲玲的脸瞬间变的很难看。“宫外孕,就是那年分手之后,没过多久的事。我也没法找你,也来不及找你!″“你后来为什么不找我!″我有点愤怒了。玲玲用手指堵在了我的嘴上,让我别再说了。
“就这样吧!你已经是一个当爸爸的男人了,好好过你的日子,才是我最想看到的!″我抱紧玲玲,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婚礼定在三天后,在你那儿办吧!,我想让你用哥哥的身份把我嫁出去!“
我答应了玲玲的要求,我又能为她做些什么呢?也只有这么多了!好在故乡那个安静的小镇,没有人知道我和玲玲当年的那段感情……
把玲玲送回家回到店里,看见清清抱着女儿在那里玩,心里像做了贼一样的不自在。
三天后,我如约为玲玲办了婚礼,并用兄长的身份给了一对新人祝福!这是我最后一次见玲玲。虽然知道她就在北疆某市人民医院工作,但是再也没有联系过她。一切都让它随时光慢慢过去吧!
玲玲走了,朱儿、杨杨、月月在那一年里全都嫁了别人。我参加了所有的婚礼。我知道自己没有资格不高兴。却在每一次婚礼时气的要死。当杨杨在婚礼上无视她的家人与老公冲上来拥抱我时,我的心彻底被揉碎了。那天我喝的烂醉,在新郎倌给我敬酒时,我恶狠狠地对他说:如果敢对杨杨不好,我一定弄死你!
没人敢说我,可不代表我不丟脸。
第二天,清清用一种兴灾乐祸的眼神看着我对我说:这下没了吧!有新的目标了吗?我没有回答,因为任何回答都是苍白而无力的。
转身出门上了房顶钻进鸽子棚望着鸽子发楞。
至止,我所有的小情人全部成了別人的老婆……她们好像约好了一样,全部和我断绝来往。即便是清清的闺蜜杨杨,来我家也是无视我的存在,只和清清说话。
好吧!收敛起那颗不安分的心,老老实实的做生意,除了女人,好玩的事情多了去了。
我在后院里让人帮我建了个羊圈,把那年在山上牧区弄来的羊拿了几只回来,试验性的养着玩。有时候也会去依玛木巴扎(集市)的牛羊市场学习羊的品种、价格,等专业知识。
那个年代的我做任何事情只为了自己的兴趣。开饭店因为喜欢烹饪、养鸽子、养狗都是因为喜欢,养羊也是如此,从不去想什么事业、赚钱之类的事。因为常去依玛木,我和父亲单位的依玛木所所长赛买提成了好朋友。每个星期天我都会去依玛木乡上找赛买大哥玩。赛买大哥非常帅,那身蓝色税务制服在他身上显英气勃勃的,我常常开玩笑说他像德国鬼子。和少数民族兄弟交往,你得会喝酒,而且要非常能喝才行。我不知道赛买大哥可以喝多少酒,因为从没见他喝醉过。可他很喜欢我,因为我可以一直陪他喝下去。年轻时的我,从未在酒桌上倒下去过。哪怕已经喝断片,我也不会倒下,甚至走路也不摇晃。不听我说话,根本发现不了我是醉的。我们那个边陲小镇,因为托木尔峰酒厂的存在而盛产酒仙、酒圣、酒鬼。还有一种比较特殊的称号——酒牲口。而我就是那一种。真的很牲口,喝醉了只干两件事,打架、找女人。其实不用奇怪,男人都这样,只是90%都是无胆匪类,不敢去做罢了。
当我从赛买大哥那里学会识别羊的品种后,我喜欢上了新疆特有品种,“麦盖提羊“。麦盖提羊,是喀什麦盖提县当地土种羊与阿富汗引进的瓦格吉尔羊杂交,经过麦盖提县当地农牧民上百年的精心选育而成,是自治区重点保护并大力发展的优良地方小畜品种。早在1994年我就看出这种羊的潜力巨大。我也不会想到因为喜欢,我后来会成为兽医,而且做了多年畜牧工程和生意,这都是后话,以后再说。当时我们那里最多见的是军垦细毛羊,但是在94年夏天,我们团里军垦细毛羊一下子卖了2万只给一个外地羊贩子,当时我和父亲在税务检查站上看着最后一车羊被拉走,父亲铁青着脸说了一句:败家子!一代人的心血就这样没了。当时羊毛不值钱,淘汰也是无奈之举。我不喜欢细毛羊,体型小,生长缓慢,少量饲养没有经济价值。而麦盖提羊具有体型高大、生长发育快、早熟、产肉和繁殖率高、适应性强、遗传性稳定、饲料报酬高等特点。以其创汇率高,在国内、国际市场销售潜力大的优势,统领着新疆全区的畜牧养殖业,很受当地农牧民的喜爱。而94年时,整个阿克苏地区都没有多少纯种的麦盖提羊。为了纯种的麦盖提羊,我四处寻找。养家畜的人都知道一句土话:娘好好一窝,爹好好一片。这句话充分说明了家畜育种中过程中,雄性(父系)个体的重要性。当赛买大哥告诉我帮我找到了麦盖提种羊时我激动万分,骑上摩托车就往依玛木飞驰而去。
那只独眼公羊就栓在税务所院子的一棵老杏树下。高大威猛,体重140kg左右。黑头黑蹄、米黄色的身体、鹰鼻高耸,巨大的分瓣尾,非常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