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来说手术很成功,不是很严重,不过需要住院休养几天,两周后她腿上的石膏才能拆下来,不过就算拆了下来还是要小心养着,不然会留下后遗症的。”
医生走后,肖羡紧握的手才缓缓松开。护士领了陆石祎去缴费,肖羡两人则守在病床前。
良久,肖羡让周桦二人先回旅店,自己在这儿守着。
周桦不同意,可是肖羡决定要做的事,谁也拦不住,最终只得妥协,只是留了陆石祎在这儿,大约是要轮班守着,肖羡没有拒绝。
两天后,杂志的事已经完结,肖羡便整日守在病房,大抵是心中实在过意不去。
这天中午,肖羡削了个苹果,趴在病床边睡着了。
那人缓缓睁开眼,动了动胳膊,肖羡惊醒。
“你,你醒了,”肖羡立刻站起来,双手攥着衣角,手足无措的样子,“你饿不饿,我去给你买饭,或者你要,要喝水吗?”
说着,倒了一杯水放在桌边,“要不你先吃个苹果,我刚刚削好的。”他将苹果也放在桌边。
肖羡察觉到她想坐起来,连忙过去将病床升高。
“阿羡?你怎么?”她茫然看着这一切,揉了揉刺痛的脑袋。
“抱歉,曹小姐,是我撞了你,那天雨太大我没有看清楚,真的对不起。”他往后退了几步,向着那人深深鞠了一躬。
“不过医生说手术很成功,不会有其他问题,在这期间你的所有损失我都会补偿的,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不过一会,肖羡已经道了好几次歉。
“你还,记得我?”良久,曹夏天只问出这一句。
肖羡愣了愣,似乎是没想到她会这么问,他点点头,“曹,夏天。”
曹夏天看着肖羡又转头望向窗外,她不知道该怎么说,被撞的那一刻,她真的很害怕,怕再也不能陪着刘云云,好在已经见过肖羡。
要说抱怨,也不是没有,可是见到肖羡垂下眸子的那一刻,顷刻之间,好像一切便算不得什么了。
“要不要通知你家里人?”
“家里人?”
“对。”
她父亲工伤死了,母亲也不在身边,在姑姑家寄宿,除了刘云云,可谓无牵无挂了,哪来的家里人。
她望着窗外,思绪却早已飘到九霄云外,外面的雨还在下着,天色暗沉沉的,没来由的一股悲伤氤氲在空气里。
曹夏天不回答,肖羡也不急,只是顺着她的视线看去。
“不用了。”她回过神,轻轻说着,又看了看周围,似是在找什么东西。
“你在找什么?”
“手机。”
“抱歉,当时想联系你的家人所以翻了你的背包,但是没有找到手机。应该是丢在那场事故中了,我买了一个赔给你,抱歉。”肖羡的神情有些窘迫,到沙发旁的茶几上将手机拿给她,末了又加了句抱歉。
曹夏天接过手机,看着肖羡不安的样子笑起来,“不要再说抱歉了,没关系的,我手机里也没什么重要的东西。而且我现在没有上班,没什么损失,你不用那么愧疚。”
“那,”他回头看了眼睡的正香的陆石祎,无奈转过头对曹夏天说,“我先去买晚餐。”肖羡戴上口罩,就要往外走。
“阿羡,”肖羡回过头,曹夏天似乎注意到不对,“不好意思,那个……”
“没事,你想怎么叫就怎么叫。”
曹夏天笑了,浅浅的酒窝显了身形,“我就是想问问什么时候能出院。”
“医生说大约要一个多月。”
曹夏天点点头,仍然笑着,小酒窝很可爱。
肖羡出去后,曹夏天给刘云云打去电话,号码她早已熟记于心。
“哎呦我的小祖宗,你可算是给我回电话了,你怎么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刘云云语气有些焦急。
“没事啦,这两天我手机丢了,这不,刚拿到新手机就给你打过去了嘛。对不起嘛,让你担心了,我保证没有下次了好不好?嗯?”可能动作大了,牵扯到伤口,曹夏天眉头皱成一团,咬紧了唇,捂着伤口。
“好啦,知道了,没事就好,不过,你打算什么时候回来?”
“一个多月吧,”曹夏天缓缓躺下,揉了揉有些疼的脑袋,“这儿可美了,东西也很好吃,我想多转转。”
“好,开心就行,只是苦了我俩还要一个月才能见面。”
“是呀是呀,我可想你了,阿云,你知道不知道我常用的密码?”
那边的刘云云秀眉微皱,“知道啊,怎么了?”
“没什么,没什么,我就是问问,好了好了,到时候给你带礼物呀,不说了,我要吃饭了,拜拜。”
没什么,只是突然想到,万一我真的死了,你不知道密码怎么办。
“好吧,拜拜,玩得开心哈。”
曹夏天将刘云云的手机号存上,结果看通讯录里已经躺着一个名字,是单单提起就激动不已的名字:肖羡。
想着第一次去接机时候的狼狈出了神,不小心点到了通话键,“啊呀呀,怎么办怎么办?”
没给她后悔的机会,电话已经被接通,肖羡好听的声音从手机传来。
“喂,怎么了?”声音像是有魔力似的,像清泉一般给人舒服的感觉。
“没什么,按错了,抱歉。”曹夏天捂着手机清了下嗓子,才窘迫道。
“嗯,”低低的声音很有磁性,“我马上回去,你好好休息,医生说让你尽量不要下床走动。”
“好,那,待会见。”听到那头应了后,曹夏天才挂掉电话,而后将名称改成了“太阳”。
肖羡回来后,看到他带的饭,曹夏天微不可查地皱皱眉。
吃过饭,拧不过肖羡,便睡了一会儿。
“不,不要,阿羡……”床上的人呢喃着,颇带了些哭腔,像是做了噩梦。
肖羡皱皱眉,曹夏天脸颊红红的,他将手放在她的额头,“发烧了,十一。”没人应答,他回过头,无奈提高音量,“十一!”
在沙发上打盹的陆石祎立刻弹起,目光无神地呆了呆,肖羡再次叫他的名字,他立刻站起,揉了揉眼睛。
“羡哥,怎么了?”
“快去叫医生,夏天发烧了。”
“哦,哦哦,好,你等着。”
床上的人仍低低呢喃着什么,肖羡拼着她零零碎碎话语,最终得出的结论无非是梦到他出了不好的事。
“没事的,阿羡没事,他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