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外,医生紧紧皱着眉头,看着站在他面前的两个高级警官,心里有些犯难。
杨文华性子急,见医生这般模样,便开口问道:“李兄,你这把我们叫出来,怎么自己站这儿不言语了,有话快说,这小涛的情况到底是怎么回事?不会是失忆了吧?”
姓李的医生听杨文华这么说,叹了口气,回答说:“要是失忆了,那也好说,这也是我们的预料范围。可是看他刚才那个情况,不像失忆这么简单,怕是……”
杨文华和霍峰齐声问道:“怕是什么?”
李医生一咬牙,说道:“怕是脑神经受损后,他在失忆的同时,智力和心智可能也都受到了影响。现在他的情况,我还不能确定,等我在做一段时间的观察之后再告诉你们吧。”
杨文华和霍峰一时语塞,刚才只是猜测他失忆,现在倒好,智力和心智都受到了影响。二人看林涛刚才奶声奶气的说话,心里不禁想到了林涛会不会就这么变成一个弱智?但是这念头一闪,二人便一阵摇头,不再去想,当下转身走回了病房。
病房里,林涛在护士的照顾下乖乖的躺着,一口一个姐姐的叫着,闹着要吃东西。护士小姐脸上满是笑意地哄着林涛,林涛嘟囔着声音慢慢低了下去。
杨文华和霍峰待护士走了,坐到病床前,看着林涛此刻也正注视着他二人,心里也说不出什么滋味来。林涛现在的样子,在他二人看来或许也不是件坏事,毕竟林家现在只剩林涛一个人了。如果林涛现在清醒过来不是这个痴儿一般的模样,在他得知林家惨遭厄运的消息后必然是要发疯的,到时候他会做些什么事情,没有人能知道,但是可以肯定的是林涛绝不会好好活着。
想到这里,杨文华关切的看着林涛,又看了一眼霍峰,轻声问道:“小涛啊,你还认识杨叔叔和霍伯伯吗?”
林涛眨了眨眼睛,思索了一阵子,仍是奶声奶气的回答:“记得,杨叔叔是警察,霍伯伯也是警察。小涛长大了也要当警察。”
杨文华和霍峰一听林涛这么说,心里却莫名的阵阵悲痛起来,眼里立时有了泪流了下来,连连点头说:“好,好,好孩子,小涛真是个好孩子。”
“叔叔,你为什么哭啊?是小涛不乖吗?小涛不吃东西了,叔叔你别哭了。”林涛说着就想起身给杨文华擦泪,却被杨文华拍着肩膀没能起来。杨文华一把抹去眼角的泪水,呼了口气。
“小涛乖啊,霍伯伯和叔叔现在有事要离开一会,你自己乖乖休息。等晚上了,伯伯和叔叔再来看你。”杨文华说完,站起了身子。林涛点了点头“嗯”了一声,乖乖闭上了眼睛。霍峰刚才一直没有开口,现在看了杨文华眼里还未退去的泪光,心里仿似笃定了什么,转身走出了病房,杨文华也紧随其后。
出了医院,霍峰和杨文华驾驶者从局里开来的车,向警局驶去。
车上,杨文华开车,霍峰面色沉重紧咬牙关,随即拿出了口袋里的手机,拨出了一个电话。
“喂,郭部长。是我,霍峰。”
电话里沉默了片刻,传出来一个老者的声音,略显悲伤的说:“我已经全都知道了。”
“那,你打算怎么办?这口恶气,没有人能憋得下。”
“哼,我知道没人能憋得下这可恶气,如果不把这些个狗杂碎剁了,我白活了这大半辈子。”电话里的郭部长突然间声音苍劲有力地说。随即又想起来什么,问:“啸天的那个孙子怎么样了?”
“现在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不过他已经失忆了,因为失忆还导致他现在心智变得像个小娃娃。最严重的是,他现在全身大面积被烧伤、炸伤,严重毁容了,让人看了万分的心疼。”霍峰对着电话说,心里满是纠结。
“竟是这样?哼,啸天要是知道了,只怕要心死了。”沉默一阵后,电话里又传来郭部长的声音,“你准备一下,我今天派人把他接到我这里来,算是为林家的人做些什么吧。”
霍峰听到电话里的人这么说,心头一松,便点头应道,如是林涛到了这郭部长那里,远远要比在H市受到的待遇好十倍、百倍不止。
二人在电话了又说了几句,便各自挂断了。杨文华心里听的真切,也是为林涛暗自庆幸了一番。
警局里气氛肃然,霍峰和杨文华将大小事情交代下去以后,和局里几个负责夜魔案子的警察在会议室里开了个会。 毕竟,林家逢此厄运,和夜魔是托不了干系的,要想早日把魔组一行人抓获,任何有可能找到线索的机会都不能错过。
H市警方和J市的警方都在各自所负责的地区展开了大搜查,所有的酒店、宾馆、旅社,包括一般的出租房,不论大小,都在警方严密的搜查范围内。各个出市的交通要道,大小路口都派有警力监督协查,警方在H市和J市撒下了天罗地网,看架势,势必要将魔组一行七人从这两座城市里揪出来。
话分两头,昨夜午夜林家惨遭灭门,虽然林涛因为人在H市而幸免于难,林啸天也莫名其妙的没有惨遭毒手,但是这件事情对警方的轰动性却不亚于一枚核弹爆炸的威力。H市和J市中,知情的高层官员和高级警官都是震惊和愤怒交织在心头。
林家人背景如何,寻常百姓不知道,但是身为国家高层官员的他们却是十分清楚的。且不说林啸天之前的背景如何,单单他三个儿子却都是在国家机关任要职的高级官员,谁曾想到不过一天左右的时间,林家大宅里却横尸遍地,再加上最先被杀害的林家长子林翔,现在的林家已是名存实亡。也就是在J市警署的警察从林家大宅出来以后,林家近乎被灭门的消息也被上报给了国家国安部。
中国国安部,这个机构,也向来是神秘而不得人知的。
林啸天在昨夜魔组一行人离开后,给J市警察局局长萧龙打了电话,随后独自一人在黑暗中含泪将老伴儿、儿子、儿媳和孙子孙女的尸体放在了一起。不待半个钟头,萧龙便带着人匆忙赶到了林家大宅。当时正下着大雨,天上阴云密布,萧龙看到林家大宅没有半点光亮,犹如一栋鬼宅在雨夜里沉寂着,心头便是一紧,待他领人进了大宅里却被眼前所见到的震惊到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