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郡若打量着皇上的脸色,见后者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这才继续说道,“召闵的年纪也不小了。”
楚召闵是当朝的十皇子,年纪不过才十二岁。
他的母妃也就是当初进宫的时候得宠了一阵子,十三年过去了,依旧还是嫔妾的位份。
“是不是他母妃与你说了些什么。”皇上眯了眯眼问道。
东方郡若摇了摇头,露出了笑意道:“皇上别多想了,乐嫔姐姐最是温柔贤淑的女子,倒是——”
“倒是什么,是不是有人在宫中对你不敬?”皇上端倪着东方郡若追问道。
东方郡若的眼眶突然就红了,面露悲伤,“可能是臣妾多虑了,不过臣妾这样的身份,陪伴在皇上的身边,也会引来诸多的妒忌之心,她们也只是在背后说说罢了,说的也不尽然是臣妾的坏话,对太子殿下也是诸多的谈论。”
“臣妾与太子曾经也是有所接触的,也知晓殿下的身份高贵,只是殿下一直生着病,外面议论纷纷,臣妾也是担心皇上会为此感到忧心忡忡。”
皇上只是轻轻地拍了拍东方郡若的后背,语气轻柔地安抚道:“好了,时候也不早了,朕还有事要处理,你身子弱,就先回去歇着吧。”
东方郡若见要说的话都说了,便福了福身子,离开了养心殿。
待东方郡若离开后,皇上这才招了招手,唤来内侍道:“去查查看最近哪些人在议论太子的事情,还有……”
内侍疑惑地抬起头来,又听到皇上掷地有声的腔调。
“是何人在宫中给贵人使绊子。”
“是。”内侍心中已然明了这位新晋贵人对于皇上的重要。
只是提了两句,便受到了皇上如此的关注。
被关在芫花宫里的楚东灵闹了好几日,皇上也没有下达命令让她出来。
反而送了好些本经书入内,说是要她学会如何静心养神,控制自己的情绪。
楚东灵拿着毛笔在经书上胡乱抄写着,前几日的字迹惨不忍睹,后来倒是诚心抄了几日。
“你们到底有没有去于父皇说,东方郡若这个贱人就是不怀好意,她的目的肯定不单纯,若是让这样的人陪伴在父皇的左右,日后恐怕要出大乱子。”
“公主,皇上那处……是让公主继续反省的意思,公主再坚持坚持,皇上一定会让公主出来的。”
楚东灵手掌用力地拍打着门,门外上了大锁,“你们别给我在这里废话,我父皇就是被那个女人蛊惑的,你们到底有没有去给我办事。”
门外突然便没了声音。
楚东灵气得要命,却也只能生闷气。
“公主。”不远处传来了熟悉的人声。
楚东灵抬眼看去,便瞧见了容色躲在树后与她招手。
“你怎么来了。”楚东灵吃惊道。
容色瞧着她的眉眼依旧明艳,不过模样是落魄了些,便上前关切地询问道:“公主,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你不知道吗,我被父皇关起来了。”楚东灵泄气道,面对容色,她坚强的外表下的委屈与不甘全都显露了出来。
“那你是冒犯了皇上?”容色扶额问道。
“还不是那个东方郡若,她成了我父皇的妃子,你知道的,我瞧见她便是一肚子的气,哪里还能控制得了自己的脾气,她又是个惯会装软弱的,将我父皇魅惑的团团转,根本就听不进去我说话。”楚东灵跺着脚道。
容色轻叹了一口气,拿着楚东灵也没了法子。
总归是这公主哪里都好,就是脾气不大好,所以常常会被人利用了去。
楚东灵撅着小嘴,“你说我现在应该怎么办,我是不想让父皇继续被她蛊惑了去。”
“公主还是先稳住,日子还长着,公主如今这么闹腾,郡主知晓了,更会成为她的把柄。”容色好言安抚道。
“你——”楚东灵回过头去,不看容色一眼道,“你是不是也觉得我无理取闹。”
“公主只是一心为了皇上着想,只是郡主手段恶毒,公主无法敌过她,总归也不会是公主的错。”容色见楚东灵面露伤心之色,想起往日里遇见她都是那副张牙舞爪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心中也有些感叹。
但这性子,总还是要改改的,不然在这深宫中生活下去,刀枪剑戟,失了皇上对于她这个女儿的宠爱,也就没什么好倚靠的了。
楚东灵听到这一番话后,神色才好看了些,她的脸凑近了容色的。
后者没想到她会来这么一出,瞳孔瞬间放大。
“你真的是这么想的吗?”
容色点头,微微笑道,瞧见了楚东灵的发梢微微上卷,又伸手将头发抚平道:“公主,属下一直都是站在您这边的。”
动作亲密无间,无端生出了几分痴情。
楚东灵脸颊微微发红道:“我知道你不会骗我的,我就信你这回吧。”
“公主接下来只要安生地在宫里待着,等着太子殿下回来。”容色笃定道。
“七哥要回来了?”楚东灵的眼睛瞬间亮了。
只要七哥回来,那个女人就没有地方可嚣张的了。
衡州。
慕容恒见送出去的信石沉大海,慕容添那处没有多说什么关于信上的内容,依旧想要他先回到国都城。
说是此事需要仔细商谈一番,但慕容恒心里明白得很,只要他回到国都城,该如何商谈都会被他父皇控制着。
“去将王妃带出国都城,一定要将事情做得小心妥善,不能泄露了风声。”慕容恒对着暗卫郑重地吩咐道。
既然一切已经不可避免,那他放在心上的女人,自然是不能受到一丝丝伤害的。
暗卫领命,人很快便潜入了黑暗中。
何洛敲门而入,手中拿着密信。
“你那处可得到了什么有用的消息。”慕容恒抬眼问道。
他沏了一壶茶水,将热气腾腾的茶水倒入了茶杯中,推到了何洛的面前。
何洛缓缓地坐下道:“国都城那里的老臣们,都是对殿下死心塌地的,殿下不必担心,只不过七皇子动向实在是有些奇怪。”
“他怎么了。”慕容恒快速回问道。
“七皇子他好似知晓殿下送出去的那封信,却像是没事人一般,也没有查更没有多问。”何洛犹豫着回道。
慕容恒撑在椅背上,神色凝重道:“我这个七皇弟,我是愈发看不懂他行事作风了。”
“属下会密切关注七皇子的动向,”而后话锋便是一转,“殿下可准备好了?”
烛火映照在何洛的眼中如同冉冉升起的火焰一般。
慕容恒捏紧了手中的茶杯,点了点头道:“三日之后,正式启程。”
成千染被关在门内,闲来无事便会与门外两个守卫搭话。
他们上回拿了成千染的话本子去见了明愿郡主,果然如她所料一般,得了些赏赐,还说日后想看看旁的话本子。
“你们最近可有什么趣闻,说来让我听听,什么都行,我实在是无聊得很,写不出来话本子也自然逗不了郡主了。”成千染轻叹了一口气说道。
一听写不了话本子,两个守卫便热情了起来,急忙说道:“我们兄弟两也就是在王府里打打杂,也没听到什么有趣的事情。”
门外是一阵抓耳挠腮,不过倒也说了三两句。
“隔壁李阿婆都四五十了,孙子都要出生了,结果被诊出了身孕来……”
成千染配合的笑了笑,试探性地问道:“那此事应当是极为少有的事情了,说起身孕来,我倒是觉得有些奇怪。”
守卫疑惑地接过了话茬问道:“这有何奇怪的。”
“李阿婆这般年纪了还有子嗣,献王妃年轻貌美……却连个孩子都没有,献王与她感情又是极好的,这难道不奇怪吗?”成千染八卦地说道。
两个守卫急忙压低了声音,劝说道:“姑娘你还是小心些说话吧,万一被何大人听到了,咱们都没好果子吃。”
“好像这几日也没见着他,他最近可是忙得很。”成千染不在意地说道。
听她这么说,两个守卫也放心大胆了些。
“何大人只是最近比较忙,至于献王妃,她一定会为献王生下孩子的。”
成千染哦了一声,又继续说道:“我也只是说说罢了,只是你们那位何大人到底在忙些什么,他不是看我最不顺眼的吗,平时送餐回来也是他亲自监督着的,如今可就剩你们两个了。”
“那都是为献王办事,我们做奴才的,哪里会知晓那些,不过——”守卫顿了顿,迟疑着该不该说下去。
成千染摆了摆手,“既然不愿意说我也不逼着,只不过我这个人有点毛病,一旦我心生疑惑,我就会十分好奇下去,好奇到什么事也做不了,哎……“
言外之意,不言而喻。
“也不是什么要事,就是最近咱们的伙食好了些,从前只有两个菜,现在三个菜了,听他们说,是管事四处去采购了不少新鲜的蔬菜。”
成千染呵呵一笑,这加不加菜的,其实跟她没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