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千染微微笑道:“日后给你这个机会,不过你还是多考虑考虑自己,如何能将沈清秋拿下。”
“我对神医可一直都是敬仰的心态,没有想过其他的,姑娘可别乱说。”宋茗画脸颊发红道。
成千染见她如此可爱的模样,便附和着说道:“你啊……”
可能这丫头还没有确定自己心中想法的,旁观者清,她多少还是能够看得出来,宋茗画从心底里就是喜欢沈清秋的。
换个说法,就是一见钟情。
依稀还记得上一个对她死缠烂打的许公子,成千染之后也是见过的。
倒也不如宋茗画口中所说的那般喋喋不休,只是她不喜欢他罢了,所以才会瞧着许公子哪里都不好。
而沈清秋显于表的疏离,她却像是没有察觉到一般。
可能这就是喜欢与不喜欢的差别。
翌日午时,用过午膳后,成千染便与宋茗画一起朝着万国寺而去。
万国寺香客很多,上山下山谈笑的,还有年轻少女们想要上去求姻缘求平安。
由于上山的路轿子难走得很,加上众人为了显得虔诚些,都会亲自登上万国寺,所以一路上看不到轿子,只能瞧见谁家的贵女前拥后戴。
彭佳云便是如此,身前身后跟着好些个宫女太监,她手拿着帕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渍,微微有些不耐地说道:“今日人还真是多。”
到了万国寺后,彭佳云便让宫女太监不必跟着了,都守在门外,独自一人去见了知环大师。
传闻中这位知环大师,是懂一些天命的,所以有不少达官贵人喜欢找他算算命图,只是他年纪大了,常年闭关,很少出现在人前。
这回彭佳云也是使了不少银子,才能获得这次的相见。
成千染用脚趾头都能猜出来,彭佳云会问知环大师什么天命,定然是关乎慕容枫的,她最在意的就是她这个儿子了。
宋茗画去找沈清秋了,所以成千染只得找了一处呆着,等着彭佳云出来。
“钱姑娘。”小沙弥一脸惊喜地望着成千染,他已经好久没看到她了。
成千染见小沙弥拿着扫帚,那扫帚都比他人高,便笑着问道:“你怎么今日到这里来了,你不是负责扫沈神医门外那块地的吗?”
一说到此处,小沙弥的嘴一扁,目光里带着几分委屈道:“还不是七皇子,非说我还小,需要出去锻炼一番,还让师兄们给我安排活儿。”
成千染微微一愣,“你是说——慕容兰一直在万国寺?”
怪不得府里没人呢,她差点都要忘了,慕容兰是比较喜欢呆在万国寺的,还喜欢缠着沈清秋。
“对啊,七皇子都待在万国寺有两三日了,沈大夫虽然没多说什么,但我觉得,沈大夫肯定是讨厌七皇子的。”小沙弥愤愤不平道。
成千染忍住要去捏他脸盘子的冲动,笑着问道:“为什么这么觉得。”
“因为七皇子实在是太讨厌了,这里可是万国寺,他竟然带着酒水来,还非要沈大夫喝上一口。”小沙弥拿着扫帚用力地扫着地面道。
“这样啊,那他的确是挺讨厌的。”成千染摇了摇头道,这样的场面,她还真没看过。
毕竟慕容兰看上去并不像是会做这种事的人。
“钱姑娘,你说七皇子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我看过书上写的一个词,借酒消愁。”小沙弥推测着说道,“等到七皇子成了家,应当不会来找沈大夫了,也不会有时间来欺负我了。”
成千染默不作声,若是从前,她必定会与小沙弥一起调侃慕容兰,可如今她却是笑不出来了。
“钱姑娘,你知不知道七皇子喜欢何人,我得日日念经祝他们早日成婚。”小沙弥一脸虔诚道。
成千染伸出手来,揉了揉小沙弥的脑袋,光溜溜的,像颗小卤蛋。
“我不知晓。”
小沙弥露出了失落的神情,拿着大扫帚认命地扫着地,“要是七皇子一辈子不成婚,他是不是一辈子要来烦神医,还要来欺负我。”
“不会的。”成千染确定道。
想要爬到那个位置,就应该用尽一切办法,慕容兰的野心,还历历在目。
而婚姻,是最佳地位巩固的利器。
禅房内,宋茗画坐在一边,气鼓鼓地看着对面。
她心目中的白月光被缠住了,七皇子真是个狐狸精。
怪不得姑娘说七皇子可能喜欢男人,她若是没亲眼瞧见,还觉得不大可信,亲眼瞧见后,只想将两人拉开。
只见沈清秋坐的端正,手持医术整理着些什么,桌上还放着几味药材,本是一幅美如画的场面。
硬生生被慕容兰给破坏了。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酒味,慕容兰横躺在榻上,睡也睡的不老实,还伸出来手时不时扯扯沈清秋的头发,见后者不搭理他,也没罢休,还去扯他的衣袖。
这也就罢了,还从榻上滚下来,脸靠在沈清秋的后背上,还贴得挺紧。
“七皇子,你没有看见神医的脸发黑了吗,你怎么还往上蹭,你——”宋茗画脸颊发红,双手握紧气愤地指责道。
行径实在是太不要脸了,更难听的话她是说不出来了。
慕容兰打了个哈气,单手撑着脸问道:“我背对着他,如何瞧得见他脸黑不黑,我这表弟,是国都里有名的小白脸,脸怎么会黑呢。”
话说的十分欠揍,这么无耻的话都说得出来。
“闭嘴。”沈清秋警告道。
慕容兰无所谓地笑了笑,“你倒是会护着这小丫头。”
宋茗画依旧气呼呼地盯着慕容兰,差点都要忘记他是七皇子,是那个多人表面温文尔雅却带着疏离的阴冷之人。
但有沈清秋在身边,宋茗画只感觉没什么好怕的。
“宋茗画,你来了,你家主子呢。”慕容兰眉梢微微抬起,看着宋茗画的眼神里多了一丝审视的意味。
装作是无意,可看这模样,确实有些在意的。
宋茗画撇了撇嘴,“七皇子不是躲着我家姑娘的吗,怎么还问起她的行踪来,我若是告诉你我家姑娘就在禅房的门外,七皇子是不是要夺路而逃。”
慕容兰轻笑一声,“我为何要夺路而逃,你说话未免有些可笑。”
“既然不会夺路而逃,你又为何躲在我这处借酒消愁。”说话之人是沈清秋,他言语之间暗藏着一丝笑意。
慕容兰才不在意沈清秋说的戏谑之言,只是对他这番态度,显得颇为惊奇。
“我的表弟何时在外人面前帮着外人说话了?”慕容兰轻哼一声道。
“七皇子,这叫帮里不帮亲,若不是你处处刁难神医,神医怎么会不帮着你呢。”宋茗画露出了得意的笑容道。
慕容兰指着沈清秋,不敢置信地问道:“我刁难他?小丫头,说话可是要真凭实据,就他这张脸,说话十有九句都不会搭理,还有人欺负得了他?”
沈清秋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将慕容兰推开,面色极为冷淡道:“这是我的住处,请七皇子离开。”
这还是沈清秋头一次赶人。
慕容兰陷入了沉默,而后拂了拂衣袖,离开时还不忘看了两人一眼,“是我打搅你们了。”
沈清秋面色淡定,看都不看一眼慕容兰,只拿着一本医术递到了宋茗画的面前,“这本书是学医的初习版本,若是有不认得的字便勾下来,下回我教你。”
宋茗画视若珍宝地拿起医术,朝着沈清秋恭恭敬敬地说道:“多谢神医,我一定会好好学习的。”
门外慕容兰找了小沙弥一圈,也没找到这个臭小子。
没有这个臭小子,可没人给他打听成千染今日来万国寺是为了何事,总不会是来捉他的吧。
不然她人就直接出现在沈清秋那处了。
彭佳云见过知环大师后,走出门时,脸上还带着一抹愁色。
未走几步,便又回去了,口中念念叨叨:心诚则灵。
成千染在后不紧不慢地跟着,瞧见彭佳云让人给了香火钱,又十分虔诚地点着香跪拜在佛像前,微微合眼,眼角流出了一滴泪水来。
“淑妃娘娘,在这里拜神求佛若是真的有用,那么战场上怎会死那么多的将士。”成千染拿着一炷香跪在彭佳云的身侧,见火要熄灭,急忙吹了吹。
彭佳云一睁开眼,就看到了这么一张令她讨厌的脸,顿时脸色就冷了下来,“贱婢,你算是什么东西,竟敢在佛祖面前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
“娘娘,您怎可在佛祖面前叫得如此大声,就不怕惊扰了佛祖吗?”成千染回过头来,看着彭佳云一字一句地说道。
彭佳云脸色愈来愈难看,恨不得上去撕烂了成千染的嘴。
看到这小贱人,她哪还有什么好脾气在。
要不是她,她何必要在万国寺求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
她的儿子,被关在三皇子府里才过去了半年不到,她还要熬上多久,才能看到他的儿子拾起旧日的风范。
“今日我不想与你在此处吵,你管好你这张嘴。”彭佳云端正了身子,深吸了一口气朝着成千染警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