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和颐……你们长得还真有几分相像,不过你也看到了,我如今如此落魄,还要熬上一年半载,才能离开这囚笼,你父亲那处,我实在是帮不了你。”慕容枫说完后,又拿起了筷子,敲击着桌上的酒杯。
发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他合着眼,忘情地敲着,“外面的事情,已经与我没有太大的干系了,你回去吧。”
“民女此番前来,并不是想让三皇子救父亲的,民女想来请教一事。”秦美然觉得屋内的空气有些浑浊。
酒味过于浓重,窗子也未打开,所以屋内显得有些闷。
曾经与父亲高谈阔论的三皇子,怎么变成了如今的模样。
“什么事,什么事还用得着请教我。”慕容枫轻笑出声,突然反应了过来,“你是慕容兰派过来的?”
“民女与七皇子并不相熟,此番前来,是奉了父亲之命。”秦美然整理言语细细阐述道,“父亲现下已经沦为了阶下囚,本想着二皇子会救他,可二皇子回到国都这么长时间了,连提都未曾提过他一句。”
“父亲知晓当年发生的一件事,与大皇子相关,与二皇子更是息息相关,便想让我前来问询三皇子一番,兴许这会是一个把柄,能够有一条生路。”
慕容枫听此,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当年的事情,什么事情,我怎么知道。”
“父亲说了,他的生死都在三皇子的一念之间,如果三皇子想要早些离开这一方囚牢,就该将希望寄托在父亲的身上,父亲一旦脱离了困境,就会整合朝堂的势力,继续帮三皇子求情。”秦美然说到此处,喉间哽塞。
“呵,那你父亲可是打错了算盘,此事翻出来的话,对于我百害而无一利,我不会说的,你回去吧。”慕容枫说罢,起身就要将秦美然推出门。
秦美然不肯离去,为了活下去,她总是要套出点信息来,不然成千染怎么会轻易放过她。
“三皇子,求求您救救父亲吧!”
慕容枫不耐烦地看着她,“要不是看在你父亲的面上,我现在就一刀砍了你,我不管你为什么目的而来,现在就给我滚。”
“就是三皇子要了我的性命,我也决计不能瞧着父亲去死,秋后问斩,这天气已经凉了,父亲已经快没有时日了。”秦美然说到此处,眼泪控制不住地滑落眼角。
“你死心吧。”慕容枫毫不留情地推开秦美然说道。
秦美然挣扎着站起身来,“三皇子处境已经很是不妙了,难道被掀出来还会更不妙吗?现在最要紧的就是控制住二皇子啊。”
“慕容恒,他哪有那么好控制,过往的事情,仅凭一言半语,并不能翻起什么风浪来。”慕容枫轻笑一声,俯视着秦美然,像是要看穿她的心一般说道,“你是钱晓月派来的吗,她又想做什么。”
“三皇子,许久不见。”成千染在门外站了许久,她还是想知晓,慕容恒和慕容枫共同隐瞒的秘密,到底是什么。
只是眼下是问不出什么来了,秦美然拿着秦和颐作为由头走的苦情戏码,并没有让慕容枫说出什么来。
但他越是隐瞒不肯说,就说明这件事对于慕容恒而言,是有些分量的。
“你还敢出现在我的面前。”慕容枫猛地冲向了成千染,想要将眼前的女子扼杀除去。
成千染微微笑道:“三皇子看来近日过得还算是不错,花天酒地,听说还有歌姬陪伴着,就没想走出这里吗?”
慕容枫冷笑着盯着成千染,“呆在这里可比出去安全多了,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怎么听起来那么可笑呢。”
“三皇子对我心怀敌意,但——”成千染话还未说完,便被慕容枫给打断了。
“但是你什么都不必说了,都给我滚出去,我现在可是要在府里反省自我,你们在这里碍着我的眼睛了。”慕容枫说着话,便对着小厮大叫道,“你们难道都是死人吗,没看到这里有外人在,全都给我赶出去。”
成千染点了点头,“好,我走。”
“话我没有帮你问出来。”秦美然面带忧愁道。
“答应你的事情我会办到。”成千染知晓她在担心些什么。
秦美然走近了成千染,突然从衣袖里露出了刀锋,眼中带着疯狂道:“去死吧。”
成千染一时不察,险险地躲过了刀锋,却还是被划破了手臂。
“你疯了吗?”宋茗画伸手要去抢秦美然的匕首。
“献王不是什么好人,你以为你是什么好人吗,呵呵,为了套出三皇子的秘密,让我说了那些话,真以为我是没有心的亡命之徒吗?”秦美然握紧了手中的匕首。
三皇子府内的慕容枫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酒水,心中怅然无比。
不知现在那个女人是死是活了。
那匕首可是他亲手交给秦美然的。
都是困兽,被人掌控着,真当他们已经睡着了,没有半分的抵抗能力了吗?
“匕首是慕容枫给你的。”成千染撕下裙角,快速将伤口包扎起来,止住流血的趋势。
秦美然冷冷地盯着成千染,“三皇子被你算计的事情,我都知道了,听了你话的三皇子,如今被困在三皇子府,我呢,你真的想救我吗?”
一声声质问,让成千染觉得可笑。
不知慕容枫与她说了些什么,短短时间之内,性情转变如此之大。
“秦美然,姑娘不想救你,就不会那般承诺你,你少用恶意揣测别人。”宋茗画后退一步,与秦美然拉开了距离,用身子挡在了成千染的面前。
若是秦美然在扑上来,她一定要保护好姑娘。
“你少帮她说话了,这个女人,用心恶毒,蛇蝎心肠,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三皇子都告诉我了,你为了她卖命,也不会有好下场的。”秦美然瞪着成千染一字一句地说道。
“说够了吗,我若是真的如你话中所说的这般,在你踏入珍禽阁的那一日,便会扼杀了你。”成千染微微颔首,面无表情地盯着秦美然。
“我知晓你是个不安分的因素,作为秦家的女儿,很可能会被利用,但我还是给了你机会,可你是如何回报我的。”
秦美然大吼道:“你不过就是愧疚而已!”
“我是愧疚,我完全可以找人将你送回衡州老家,这样的愧疚会不会令你更满意。”成千染看了一眼手臂上泛出的血迹。
刚刚被划的这一刀,碰巧是划对了位置,出血量极大。
“你走吧,再出现在我的面前,为了安全,我真的会要了你的性命。”
护卫已经匆匆赶来,将成千染保护了起来。
秦美然知晓已经不会有得手的可能性了,便警惕地看着四周的人,见他们十分听成千染的话,并没有动手的意思,便急忙跑入了深巷内。
“姑娘,就不应该放过她。”宋茗画心疼地看着成千染流血的手臂,“我先前将她关起来的时候,应该好好责难她一番的,对她好吃好喝的送着,她到头来还伤了姑娘。”
“她活不了多久了。”成千染呲着牙说道,刚刚还想装一装云淡风轻,没想到一走动,牵动了伤口,竟然这么痛。
宋茗画不解地问道:“为何,昨夜的小厮不是姑娘安排要吓她的吗?”
“献王本来就不想让她活着,不让她活着的理由都是真的。”成千染轻叹了一口气说道。
“那就让她自生自灭吧,姑娘也不必管她的死活了。”宋茗画拿着帕子又在成千染的手臂上绑了一圈。
成千染只想快些去找大夫包扎,流了点血就感觉头有些发晕了。
“我本来也只是答应送她出国都罢了,至于国都到衡州那么远的路程,期间会出什么样的意外,谁人能想到呢。”
宋茗画微微一愣,不确定地问道:“姑娘……一开始就没有想让秦姑娘活着吗?”
“活不活的,都看天命,她本应该分清是非,看清黑白,不卷入纷争之中,谁知晓她偏生卷进来了,就算我一时能保住她的周全又如何,难道一辈子都要派人保护她吗?”成千染摇了摇头,“太难了。”
前方就是医馆,成千染也没有继续与宋茗画多说下去。
宋茗画回身看着人群,已经走远了的深巷,仔细想想,姑娘话虽说的冷漠了些,但说的也没错。
既然做出了选择,就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
成千染的手臂被捆了好几层纱布后,这才离开了医馆。
“手艺真的不怎么样,裹得这么厚,还好难看。”成千染扁了扁嘴道。
“等回去了,我给你重新包扎,我有从神医那处学了点皮毛。”宋茗画的脸上情不自禁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提到沈清秋,她就很开心。
成千染不知在她不在国都的时候,宋茗画与沈清秋发生了些什么,不过看她的模样,应当是进程相当不错,追梦成功。
“神医与你都说了些什么。”成千染凑近了宋茗画调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