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们饶命,小的都是被强迫的……”登徒浪子继续磕头求饶。
门外传来一阵咳嗽声,小厮们自动让开了路,姜纯扶着门栏走了进来。
脸色苍白,头发凌乱,眼睛里满是血丝。
“王爷,这是发生了什么事?”姜纯像是下一瞬就会倒下的模样。
小楼跪爬到姜纯的身边,拉着她的裙摆,“姑娘,王妃与那男子不清不楚,还说那是你的奸夫。”
姜纯听此,猛烈地咳嗽了起来,食指指着成千染,一脸恨意道:“成千染,你到底要怎样,日日夜夜来吓我,还要将这等罪过怪罪到我的身上?”
“日日夜夜,我有这么闲?”成千染好笑道,“你莫非是忘记我被关在青葙院了吧。”
她都不知道她有做过这样的事情,可看姜纯这模样,的确是好些日子都没睡了。
精神状态那么差,也不至于把自己折磨成这样,然后再嫁祸到她的身上。
“除了你,还会有谁会这样吓我?”姜纯说罢,便直接跪在了楚凤璃的面前。
楚凤璃压根没有扶的意思。
容色站在一旁心底默默为美人点了一炷香,他家王爷就是这么一个无情的人。
“王爷,你要为我做主啊,王妃不尊三从四德,在后院如此做出此等放荡之事,王爷,您是忘记林姐姐了吗?”姜纯声泪俱下。
“闭嘴。”楚凤璃打断道。
成千染鼓掌,“说得好,那这个男人你也得给我解释解释,他刚刚招认,是你的奸夫。”
姜纯疑惑地看向登徒浪子,“我不认识他,你不要胡说八道。”
“姜姑娘,是我啊,你怎么能不认我。”登徒浪子直接朝着姜纯扑了过去。
姜纯被吓得哇哇直叫。
成千染捏了捏下巴,姜纯表现得太过于奇怪,甚至都没有一丝心虚,难道这个登徒浪子真的跟她没有什么关系?
小楼帮着姜纯推开登徒浪子,“姑娘,你没事吧。”
姜纯继而又想大骂成千染的时候,却听楚凤璃冷声说道:“既然不是你的奸夫,为何会出现在你的院子。”
“一定是成千染这个贱人嫁祸的!”姜纯瞪着成千染说道。
楚凤璃轻笑一声,“姜纯,本王的耐心很有限度,你当这里是哪里,王妃比较蠢,为了嫁祸给你,惹得一身骚?还是你觉得王妃比较傻,为了嫁祸给你,索性和一个男人呆在这屋子里,就等着你的婢女带着人过来抓?”
成千染忍住不支持楚凤璃,纵然这话都是帮她的。
张口闭口就是说她蠢和傻,这是帮她辩解,还是趁着机会想占口头便宜?
“王爷……”姜纯不敢置信地看着楚凤璃,下一瞬像是明白了什么,用力地推开了身旁的小楼,眼睛瞪大,十分惊恐,“你到底瞒着我做了什么?”
“奴婢都是按照您的话做的。”小楼摇着头说道。
“我没有,我从没有要求你这么做,我知道了,你是成千染安排在我身边的贱人,故意陷害我!”姜纯的脸已经毫无血色了,却在挣扎着要去掐小楼的脖子。
小楼拼命挣扎,一边饶命。
成千染看不下去,让人将她们拉开。
姜纯直接晕了过去,不省人事,成千染又急忙叫大夫。
众人纷纷散开,还以为那男人是王妃的奸夫,惊天爆料,没想到是姜纯的,模样看起来流里流气。
“人治好后,直接送到庄子里,本王不想看见她。”楚凤璃朝着容色低声吩咐道。
容色点头。
成千染看完了热闹,便想要一走了之,经过楚凤璃身旁之时,却被后者拉住了手臂。
“多谢王爷今日仗义执言。”
成千染还以为楚凤璃今日是要帮着姜纯说她的,毕竟姜纯生的娇娇柔柔,身份又不简单。
按照穿越小说里的一般情节,男人都是看不出来这样的绿茶婊。
楚凤璃伸出手来,细细地整理了成千染的衣领,“你是王妃,不论何时何地,都要注意自己的形象。”
手指擦碰着脖颈,痒痒的。
“那我今日岂不是给王爷丢脸了?”明明有更好的规避方法,就是为了拉姜纯下水,索性直接被人以通奸之名堵在了房里。
楚凤璃的眼睛微微眯起,“成千染,你真的什么都不怕吗?”
万一这个男人她并不能制服住——
明明衣领处的褶皱已经被抹平了,可楚凤璃依旧不放开。
“你也太小看我了,我又不是王爷你在后院里养着的娇花。”成千染后退一步,这样近的距离,还有楚凤璃指尖的温度,让她很不适应。
“关心我不如关心一下姜纯,这个男人看样子真的和她没有关系,她那婢女可真是用心恶毒啊……”成千染提醒道。
转眸看向四周,只见那个登徒浪子,还在不断求饶着,而本来被压着的小楼,却不见了踪影。
微微蹙眉,看向容色,“人呢?”
“什么人?”容色疑惑道。
“小楼啊。”成千染想敲敲容色的脑袋,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什么。
能当王爷的内侍了,怎么脑子还缺根筋。
“这我好像没看到。”说着话,容色就开始询问起一边的小厮来。
无人说得清人去了何处。
一个活生生的人,就从眼前消失了踪影。
而在京城最大的酒楼——望江楼厢房内,一个身穿华服的女子右手持仕女图扇,有一下没一下的摇着。
“拜见郡主。”脸带面纱的女子匆匆将面纱摘下,跪拜在了那华服女子的面前。
东方珺若听到了声音,这才睁开眼睛,露出了明媚的笑容,“事情做的如何了?”
“如郡主所料,姜纯要被送出王府了,王爷亲自下的令。”定睛一看,那蒙面女子竟是小楼。
东方珺若对身后的侍女使了个眼色,侍女急忙从衣袖间掏出了一个荷包交给了小楼。
小楼望着鼓鼓的荷包,对着东方珺若再次叩拜。
“以后,你就不要出现在京城了,若是被查到了,会引来诸多事端,你可懂?”东方珺若看向窗外的景致温柔地说道。
“奴婢懂得。”说罢,小楼再次蒙上面纱,她需要在城门关闭之前尽快出去。
夕阳西下,好一处优美的景致。
“玲儿,将这景致让画师描摹下来,我要送人。”东方珺若吩咐道。
玲儿依言,便去唤了人去做此事。
“郡主,那小楼留着……”玲儿皱了皱眉头担忧道,“宁贵妃还缠着皇上让姜纯做什么琅王妃,咱们这事万一被那宁贵妃查出来,又要多生出事端来了。”
自家郡主太过于心软。
东方珺若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这事怎么查,也不会查到我们的头上来,只能是琅王妃的过错,听小楼说,那成千染实在是厉害,与从前的王妃都不相同。”
“再怎么厉害,也不得琅王的喜欢,听说林夫人的死明明与她没什么关系,最后琅王还怪罪到了她的身上。”玲儿捂嘴轻笑道。
东方珺若持着扇子拍了拍玲儿,“好了,这是她的命数,笑又能如何,只能是怪她命不好,又爱攀附。”
成千染正在树下纳凉,突然打了一个喷嚏,揉了揉鼻子,“清越,还是给我拿个毯子来吧。”
“好。”清越嘴角含笑道,刚刚还劝说王妃别贪凉,前半夜睡得舒服了,后半夜指不定要着凉。
姜纯的病情刚好了一些,就被楚凤璃悄悄地送出了府,以休养身体为名。
经过这事后,后院里也多少安宁了一些,也没几个不长眼的跑到成千染面前挑事。
楚凤璃为了让成千染安生一些,还请了管事来教成千染做账。
说是以后后院就交给她这个王妃来管了。
清越和清心喜气洋洋,觉得自家的王妃终于端正了身板。
成千染埋在屋内将门关了起来,做什么账,她最是讨厌安生的坐在那里给内宅妇人分配这分配那了。
“王妃,你知不知道那事。”清心埋着头,欲言又止道。
成千染瞥向她,“又谁为了分派不均打起来了?”
自从成千染手握管账权后,后院三天两头就为了月俸少了来闹上一场,说是林夫人管的时候,从没有出过岔子。
成千染拿着历年来的账本甩在了她们的脸上才分说了个清楚,倒不是因为真的少了,而是这群女人,总是喜欢提前支取银两。
林夫人去了之后,直接否认了提前支取的行为。
“不是这个,是姜纯死了。”清心叹着气说道。
成千染食指轻轻地叩击着桌面道:“她怎么会死,我记得她离开王府的时候,还恶狠狠的剜了我一眼。”
“说是病死的,是城外的庄子,那里比不得后院啊。”清心解释道。
成千染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不是说姜纯是哪个宠妃的妹妹,那宠妃叫什么?”
“宁贵妃,是当今皇上眼前的红人。”清越倒了茶水过来道。
管事突然急匆匆地过来,禀报道:“王妃赶快去前厅,宫里来人了。”
“王爷不在?”成千染疑惑道。
她除了成亲的那天,还未曾去过前厅。
管事来不及多言,跟着成千染去见宫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