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轻轻的吹拂着,到处是一片春色盎然的景象,在这倚红偎绿、百花斗艳的春色中,整个世界到处充满了色彩和音乐。阳光把它那灿烂炫目的光辉撒向万物、笼罩着大地、光临着每一个景色怡人的家园。院子里一只只回归的小燕子,为这隽妙无比的春景平添了许多生趣:有的展开脊翼在盘旋、有的在飞来飞去寻找一个家、有的在门前的电线上点着五线谱……
她们几个学员都是学习服装缝纫与制作技术的,提起学习裁剪技术,这种伤脑筋的事不少学员都是望而生畏,况且她们想从事的是缝纫工,而不是想当裁剪师,更没有想开门市的野心,所以培训的课程也只有按个人要求。
短短几天时间,只有李娜能自做自裁出衣服,因此她受到她的老师的青睐:锦鹏时常让她裁衣服让其它的学员去做,别人对制作成衣感到棘手的活,也让她去做,李娜都会仔细而又认真地去做。而霄艳是后来的学员,由于锦鹏的偏见,不用多说,他压根也不想教她裁剪技术——因为这不是她主要学的课题,她们所要学的多是平车缝纫工艺,但作为一个师傅对那些好学者,可是有求必应,并且是无私奉献。
一天,霄艳再三要求锦鹏教她绘制裁剪图,起初他不大乐意,说实话,锦鹏不想让这位时常连他正常的一句话都能“咀嚼”出另一种味道的霄艳来伤双方的脑筋。但他还是铺开了布料,拿起了尺子和制图的画粉,耐心地教起她裁剪出了第一件衣服。虽然她在裁剪上还有点美中不足,但她为自己的第一件“杰作”高兴地大叫了起来,那自豪的笑在这小小的时装中心里回荡……
看着霄艳那么仔细而又认真的学习态度,从此使锦鹏渐渐改变了对她的看法。
她有着争强好胜的心,因此学得很用功,以超快的速度追上了比她先来的几个小姐妹,而且从做工上讲不比她们逆色。 别的学员从不和锦鹏说说笑笑,可是小燕子不一样,表哥表妹吗,她说,他也说,他们一唱一合,有时是窃窃私语、有时是半真半假的玩笑话、有时……丰富了她那一天又天枯燥而又寂寞的学习生活。夹着她那喜喜笑笑和一口一个“表哥”,让她们几人好是吃醋。
渐渐地,她在工作中,时常会把她的这位表哥“摆布”得围着她的身边团团转;她在闲着没事时,又时常会脖底挂罩——没话捞话说;在师傅裁剪忙碌中,她时常会静静地守候在表哥的身边、或是默默地看着他的一举一动、或是沉入甜甜的梦境;或是扒在他身边的裁剪板上,让她那特有并且丰富的想象力,在无限的空间飞翔:像一只可爱的小燕子、像孤独的小船、像无忧无虑的天使……即使师姐妹对她渐渐不满,她也不再和别人争吵了,但她依旧我行我素。她的师傅也只有站在她们两者之间,同是学徒吗,就得同等对待,无论在教学和生活的方面,都按她们的心愿去办事。
对求学者他尽量满足她们的需求,不强行她们做什么东西或学习什么东西,这是他一惯采取的教学态度——因为这是一个特殊的服装职业培训中心。他会让这些刚刚走上社会或想拥有一技之长的人,像一只只伶俐可爱的小燕子,在这个时装技术培训中心里飞来飞去……寻找一个属于她们的美好明天。
在一个春意绵绵的早晨,冉冉升起的朝霞,染红了蓝天和白云;染红了田野和村庄;也染红了每一张幸福的笑脸……
一天早晨,戴着绯红色太阳眼镜的小燕,骑着一辆电瓶车,怀着十分惬意的心情翩翩而来,人们顿时把目光投向了她,今天,她穿得格外漂亮。只见她上穿一件紧腰大摆的玫瑰色上衣,下着红白相间的大格子套裙,配上那双高跟皮鞋,走起路来风度翩翩,宛如一只可爱的小天使。
“呦!燕子今天可真是美丽动人呀!”小姐妹们见她这么早的季节就穿裙子,于是挤眉怒眼地冷嘲热讽起来:
“可不是吗?今天是燕子相亲的日子……”她宛如一个可爱的小天使,蕴藏着成熟,携带着几分娇艳。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何况对于她这个初春淑女来说,这是件很正常的事。只是她望着向她投去的七八双眼睛,有些不自然起来,那是对她的忌妒、是嘲讽还是赞美……
“去!去,去……穿个裙子也大惊小怪的。真是没见过大世面。”她仍是那么大大方方地走进了屋。她刚坐下就打开了手机,手机里响起了江智明唱的《五月的缘分》:
“……多少旅途多少牵挂的人,只因有你陪我这一程;多少旅途多少牵挂的人,多少爱会感动这一生。只有相爱、相知、相依、相偎的两个人,才能相伴走过风雨旅途;多少故事多少想念的人,多少情会牵伴这一生。只有相依相伴的两个人,才能搀扶走过这一生……”
不一会儿,她走到了师傅的面前,此时他正在电动缝纫机上紧张地做着衣服。
“表哥,你在忙些什么?”她在锦鹏旁边的一把椅子上坐了下来。
“给顾客赶货呀,人家马上要来取货了……”他连头也不抬地应了一句。
“表哥,这样的裙子你能不能做出来?”她站起身拨动了一下飞舞的大摆裙。她喜欢师傅多看上她几眼;她相信师傅不是个以貌取人的人;她相信师傅的为人……
锦鹏抬眼细细地向着她端详了一阵子,一种从没有过的感觉在他的心头油然而生——虽然她相貌并不漂亮,但她蕴藏着成熟少女特有的迷人魅力……看着看着,锦鹏觉得他的心跳在加快,他不敢多看了,于是他的嘴角飞着掩饰不住的笑:“这样式挺好看的!”
“是吗?你能从哪儿能看出来?”她嗔道。眼中却有一种形容不出的妩媚在荡漾着。浅浅的红晕蓦然地从她的腮边泛了起来,随后她腼腆得迷人的低下头去。
“因为一件服装能体现一个人的精神、个性和风度……”三句话不离本行,他脸上堆着一幅友善的笑容,滔滔不绝地讲着。而后他又撩起裙子拭了一下布料。轻轻的摇了摇头,一字一句地说道:
“这有什么难的——只是在本地怕买不到你这同样的布料。”
“看来会裁剪挻好的,想穿什么样式的衣服就做什么样式……”她投来羡慕的目光。
“人往往是干一行怨一行呀,你要是干了这行,你也许就不会这样想了……”他一边滔滔不绝地讲着,一边手脚在不停地忙碌着。这是他的本行,是他的用武之地。
“可是这行,你不是干了这么多年了吗?记得我还很小的时候,你曾经给我做过衣服,那时觉得你是个大人,而今几年过去你还没有多大变化,而我不是孩子了,我觉得我在年龄上好像追上你……”随后是一阵娇媚的笑。
锦鹏满脸的笑意从嘴角流露出来,惊叹道:“是吗!万物在变,那时你没有料到今天会成为我的学徒吧?呵呵!”他内心充满了自豪。
“是没料到,我们年龄相差这么大,会在人生的旅程上相遇。这应该是‘往年交’吧。我只有在电影或是小说中才能见到过。呵呵——”她那张脸上腾地燃烧起两团烈火,他们说说笑笑着,犹如进入久别重逢的意境。
“可这是真实的生活呀。醒醒吧,小燕子,这不是梦!呵呵!”他神秘地说,把声音压低得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从他那友善的笑容中,并不能看出带有一丝嘲笑的话气。
“走上了社会,我时时感到我们的生活充满了绚丽缤纷的色彩。”她粲然一笑,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
“那好,我也为你高兴,听说你的十字綉綉得不错,是吧?”
“綉了几幅‘花开富贵’给我送人了,被我拍摄在手机里了,你来评价评价。”她把手机翻到了相册后,递给了锦鹏。
“哟!你的手机功能还不少?还能照相?我可以随便翻翻你手机里的东西吗?”
她笑了:“你这话见外了,这还用问吗?”
“不错吗——可惜我对十字綉工艺不了解。”
“我以后也送幅给你。”她不知为什么说出这句话,说完看看其它姐妹们那浮现醋意的表情,脸上顿时觉得火辣辣的,直往后扩散。
“无功不受禄,可不要送贵重的,否则我会接受不起。我可以和你分享一下你绣十字绣的乐趣吗?没想到你还有这爱好?”锦鹏在捕捉着生活中这小小的闪光点。
“欢迎欣赏,我还喜欢画画,可是没有人爱欣赏;我喜欢和好友面对面聊天,可是别人不爱和我交往;我爱唱歌也爱听歌,可有些人常取笑我,并抱怨我干扰他们的生活……作人真的不易。”是呀,一个人不长大,人们会说她幼稚;长大了,却有长大的烦恼……
“以前我也爱好画画,你有空画几张给我看看……”他的这番话起到了兴奋剂和催化剂的两种作用。
“好说,你拿笔来。”果真,她画了起来,不一会儿,一个活灵活现的在她的笔下呈现出来。
“哇!从这幅画看得出你的画画水平一定不错。”锦鹏连连夸奖起来。
“噢,我还没给这画起个标题。”于是她挥笔坚着写了一行字。锦鹏仔细地辨认起来:
“表哥家公主。”他边读边笑了起来,并对霄艳的书法赞叹不已,自愧不如。
霄艳也陪笑着:“我再给你画个作你家的小姐吧。”
“只是画这些给我,都是猪八戒取媳妇——痴心妄想。”
“这是画中人,你听说过画中人的故事吗?会……”她调笑着,她想说继续往下说些什么,可是少女特有的羞涩堵住了她的嘴巴。
“这要真的是画中人就好了,说不定哪一天她还能下来呢。”
“呵呵——要是真的能下来,你定像叶公好龙一样准给吓晕了……”锦鹏的调笑逗得在场的人们都笑了,笑得如灿烂的太阳,带着暖暖的光茫。
霄艳回她的缝纫机上做起了衣服笑得合不拢口:“那你就等着那一天吧。”
“……呀!你把我的联系电话列在重要人士里了?就我一个吗?”
“你说还能有谁……”她吞吞吐吐想把话题拐个弯。
锦鹏先开腔了:“准备好了,我先给你拍摄几张照片,再说。”还没等她的同意,锦鹏便把霄艳一张张工作中的笑脸拍摄了下来。
她抢过她的手机:“让我再来给拍个……你笑笑,不要这样一天到晚愁眉苦脸的,我希望看到的是一个开开心心的大表哥!”锦鹏被她逗乐了。
“向缝纫机靠近点,对了,就这样,好!真希望你天天开心!”
美好的生活就这样一天天过去,霄艳每天早早地到,一坐缝纫机就是半天不离开一步,那专心、认真、虚心的学习态度让她的师姐妹自愧不如;每天她又总迟迟地离去,给这位表哥留下最后的微笑和眷恋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