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每个城市里都存在着数不清的怪谈,有的人尽皆知,有的不为人所知。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些怪谈突然就开始汹涌起来。给人的感觉,就好像是光明背后,黑暗在不断的侵蚀光芒。
夜,浓厚的让人喘不过气来,黑色,是最绝望的颜色,它总是给人压抑的窒息感,让你无可适从。天空中下着暴雨,雷鸣电闪,就像是描绘着身不由己的宿命,雷电一瞬间的光亮让整个夜晚迅速土崩瓦解,可那微弱的明亮又会被黑暗快速吞没。景物在一瞬间苍白,迅即漆黑,哭泣的鬼影无路可逃,灵魂僵硬。光明绝望地想要撕破夜色,但这个时间里,注定光明敌不过黑暗。
“啪,啪……”不疾不徐的脚步声踩在遍布积水的路上,暴躁的落雨声却掩盖不住这种与环境格格不入的声音。
我喜欢夜,喜欢黑色,我认为,黑,是最纯净的色彩,同时它也象征着黎明的到来。
一个青年男子走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天空中下着暴雨,他没有打伞,雨水很快就弄湿了他身上的衣服。让人倍感奇怪的是,明明衣服都湿透了,这人却还是慢悠悠的走着,踩着那富有规律的步伐。
因为空无一人,也就没有人看得到这奇怪的一幕。
一栋楼房之间的一片黑色影子似乎是在瑟瑟发抖,随着青年的慢慢靠近,这片影子就好像时刻准备着逃走一样。这种感觉很奇怪,因为那里没有人,却偏偏有这么一股紧张透出来,很奇怪……
他的衣服本就是黑色的,外套是黑色的,内里的v领纯棉毛衫是黑色的,裤子是黑色的,脚上那双马丁靴也还是黑色的,从上到下,从内到外,没有一点杂色。雨水打湿这青年的衣服,让这种黑色变得更为浓重。也打湿了他的头发,头发很久没有剪过了,盖住了半张脸,但并不乱,应该还是有打理的。雨水也打湿了青年的头发,顺着发梢流到脸上,再从脸颊上滑落。
从他没有被头发盖住的脸上和脖颈上能看到,青年的皮肤带着一种很病态的苍白,极其显眼。带着一种冰冷感,就好像不是活人的颜色一般。身形瘦削,但步伐稳健。个子不高,一米七五六的样子。
人们第一眼对黑色服饰的印象,可能在一些普遍的概念里,这是个很酷、很硬的颜色。大多会认为,这个人比较沉稳、冷静。但在这青年身上,最先感受到的,是阴郁。
“你好。”黑衣青年从街道那头一路走来,目的很明确,就是为了那片影子。他的声音、语气与外表毫不相符,这句问好听起来他就是个很阳光的人,脸上带着和善的笑容。如果不看他的气质,这青年应该是个很好相处,很好说话,脾气温和的男性。
“喀喀喀喀喀……”那片影子不安的翻滚起来,传出一连串仿佛玻璃被碾碎的声音。慢慢凝聚、拔高,变成了个满眼怨恨的少年,眼中遍布血丝。少年看起来还是很英俊的,身材比较矮小,身形是透明的,给人的感觉很弱不禁风,看起来跟黑衣青年一样,肤色苍白,浑身上下没有一丝生气,但两人有本质上的不同,就好像黑衣青年是有实体的,但那少年却没有……
少年眼中的怨恨虽然浓郁,但并没有什么不好的气息。他看向面前的青年时,在下意识的害怕,在颤抖。“你……是谁?!”
少年的声音跟他本人就比较贴合了,虽然是男声但很柔弱,跟个女孩一样。
黑衣青年却丝毫没有在意,看起来依然很和善。“我啊,我是来帮你的啊。”
“帮我?帮我什么?”少年皱着眉头问。
“你需要什么,我……就能帮你什么。”黑衣青年走到楼房之间的房檐下躲避暴雨。从兜里掏出一个唐草图案的小烟盒,打开,拿出一根卷烟,这烟应该是自己卷的,小指般长,没有标志,看不出来品牌,但卷的十分标准、漂亮。
“呼~”黑衣青年把烟一头放进嘴里,摸出一个很一般的打火机点上,深深地吸了一口,但刚吸一口,黑衣青年就猛烈的咳嗽起来。“咳咳咳咳……”
“……”少年静静地看着黑衣青年抽烟,他从那烟上闻到了一些很“不一般”的气息,可他却分辨不出黑衣青年抽的到底是什么。
黑衣青年看起来很难受,咳嗽了很久,掏出一块手帕捂着嘴巴,拿开后手帕上都是黑色浓稠的血迹。黑衣青年,他的影子突然消失了,同时少年也感受不到黑衣青年身上有什么危险气息了,少年心想,可能是自己感觉错了,这应该只是一个病入膏肓的青年吧。
“你病了,病得很严重,应该命不久矣了吧。”少年说着,话里带着一些幸灾乐祸,充满怨恨的鬼魂,喜欢看别人痛苦。当黑衣青年抬起头来,脸上却没有丝毫的难过,依然是那副温和的笑容。少年说话很难听,他继续笑话道。“你一个快死的人了,能帮我什么?你看得到我,应该就是因为你快要死了。呵呵,将死之人,说什么帮我,你不如想办法让自己多苟延残喘几天!”
“我确实是在苟延残喘,但……你呢?我苟延残喘的是我的命,而你……苟延残喘的却是……你的心。”黑衣青年笑着回道。“命可以苟延残喘,因为活着能看到更多或美好或丑陋的东西,只要活着,就还有它的意义;而心,苟延残喘的话,你永永远远都会困在一个地方,逃不出去,挣脱不了,你死了,可你没得到丝毫的解脱,不是吗?”
“你我没有任何的交集,说的就好像你多懂我一样。”少年是个鬼魂,一直没人能看到他,今天他却遇到了一个能看到他的怪人。这怪人说着怪话,少年可以不予理睬,可好像有那么点东西被这个怪人说中了,让少年心里一紧。
“……”少年低头一看,心里一惊。楼道内透出的昏暗灯光照在黑衣男子山上,黑衣男子却没有一点影子存在。最开始从黑衣男子身上感受到的危险气息,似乎伴随着黑衣男子影子的离去而消失了,也正因为如此,少年才这么有恃无恐的跟黑衣青年对话,他以为黑衣青年不能拿他怎么样,但现在看来,黑衣青年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