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上。
有了玻璃门密码,我今天来的特别早。
开门进去,第一时间拉掀开帘布,太阳还未晒进玻璃屋,但光线明亮。
我从背包拿出洗干净的衬衫,打开衣柜,看见里头的衣服很乱,便把全部衣物抱出来,整理一下。
衣柜里没有内裤,有好几种款式的帽子,两件雨衣,还有几双手套等。
我在叠一件褐色衬衫时,发现衣服上有几只小蝽蟓,大的会害怕,小的要鼓起勇气去抓。
从衣物堆里拿起一双布料手套戴上,再去找来小矿泉水瓶,把小蝽蟓装进里面。
我再提起衬衫查看,数着衣服上的蝽蟓卵,一共有十四颗,全部已经孵化,小蝽蟓已经破壳而出。
衬衫上只抓到四只,还有十只需要寻找。
我逐件衣服掀开翻找,再抓了几只,在衣柜里又抓到几只。还有一只没有找到,我每处地方都找过了,地方很大物件又多,有可能藏在某处角落里。
正打算放弃寻找时,传来敲门声,我望过去,只见一对中年夫妇站在门口。
“快开门。”中年女人左右张望了一下,大声说道。
她穿了一套褐色套装裙,褐色皮鞋,身高大约一米五,比我矮,却很胖,脸上皱纹很多,可听声音不像上了年纪的老妇。
中年男人穿了一套褐色西装,褐色皮鞋,身高和我差不多,也很胖,脸上皱纹也很多。
“来了。”我走过去开门。
“你一个人在?”男人四处扫视,边走边问。
“阿叔,你要找谁?”我对陌生人,还是有点警惕。
(广东人称呼中年的男人叫阿叔、阿伯,中年的女人叫阿姨、伯母。)
阿姨跟在阿叔身后走,突然加快了脚步,来到恒温柜前,拿起矿泉水瓶,仔细看起来。
阿叔不打算回答我,直接走到恒温柜那边,低头观看柜里的植物。
“请坐,你们喝什么茶?”我猜他们可能认识老板,过门也是客,要礼貌待客。
“这瓶里只有十三只小可爱,还有一只呢?”阿姨数完小蝽蟓后,紧紧握着矿泉水瓶,皱眉心急的问。
“找不到了。”我心想:干嘛那么紧张啊?
阿叔抢过瓶子,查看后,生气的质问“你弄死了一只?”
“唔......”阿姨捂住嘴巴,转过脸去,似乎强忍着情绪发作。
在阿姨转身时,我已经看到她脸上惊惶的表情,眼里还泛泪。
“没有啊!”我急忙回答。
“那么......”阿叔压着怒火,话说到一半。
“呀!”阿姨尖叫了一声,小跑过去墙角蹲下。
我和阿叔急步走了过去,看见阿姨捡起一只小蝽蟓,在她手掌心的蝽蟓一动不动的躺着,很明显已经死了。
“呜呜呜......”阿姨的眼泪哗啦啦的流了下来,不停的哭着抽泣着。
阿姨强忍的怒火终于爆发了,“是你害死了我的孩子。”她指着我的鼻子骂道。
“我没有啊!”我很委屈的连连摇头,真是冤枉啊!
“说谎!”阿姨哭喊着。
“该死!”阿叔大声骂道。
猝不及防,我被阿叔口中吐出的黑烟给迷糊了眼,我后退了几步,他俩趁机逃跑了。
今天的蝽蟓是昨天那只,被昆蜞弹走的蝽蟓,就是寻仇来的。
空气中弥漫着蝽蟓的臭气,我的眼睛开始疼痛,急忙冲进厕所洗脸。
惊觉!一块毛巾递过来,我眯着眼扭头看过去,是林昆蜞来了。
昆蜞站在洗脸盆旁边,担心的注视着我。
他穿了一件白色印花短袖T恤,搭配深蓝色牛仔裤,黑色球鞋。这才是学生阳光朝气的打扮。
而我百年不变的穿T恤裤子和运动鞋。今天逛街想顺便买一件连衣裙和高跟鞋。
我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昆蜞直接帮我擦脸。
本来只是想拿过毛巾自己擦,笨手笨脚的我,摸到他的手。
他含情脉脉的低头定睛看着我,我俩四目相对,双双渐渐脸红起来。
我扯过毛巾,转过头去擦脸,手一松,毛巾掉在洗脸盆里,泪眼不自觉的滴落在毛巾上。
我转身苦着脸,双手搭在昆蜞肩上,泪眼还在缓缓流淌着。
“昆蜞,我的眼睛很痛。”我颤声说道。
“蝽蟓的臭气有毒。”昆蜞进来时闻到臭气,又听到厕所有水声,所以进来。
“怎么办?我看不见了。”我颤抖着紧抓住他的肩膀。
“闭上眼,我带你去医院。”说完,他抱起我就往外走。
从玻璃屋到公路,这段路很长,我给他公主抱很难为情,生怕有熟人看见。
“嘀嘀嘀”是小车的声音。
昆蜞把我放下,我睁开眼睛,蒙蒙眬眬看见远处驶来一辆的士,我俩上了车,直奔医院去。
.
在医院里。
做完各项验查,医生帮我医治了眼睛,之后开了药,说很快就能好,叫我们放心。
林昆蜞帮我交了医药费后,扶着我来到医院花园。
“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昆蜞坐在石凳上问。
“你的衬衫上有蝽蟓卵,我抓到十三只小蝽蟓,还有一只不知道怎样死的,小蝽蟓的爸妈找上门来...”我一五一十的把事情经过都告诉了他。
“以后不要给陌生人开门。”昆蜞握着我的手,神情很严肃。
我想起了《狼和七只小羊》的童话故事,于是跟他讲起这个童话。
他好像不喜欢听童话故事,听到一半就拉起我,牵着我的手走去路边坐车回农场。
回到玻璃屋,我躺在床上睡了一觉,中午林昆蜞叫醒我一起去食堂吃饭。
下午,我觉得眼睛好点了,提起去逛街一事,昆蜞说改天再去,让我在玻璃屋休息。
可是我总不能不干活收工资吧,反正都收拾过衣柜,那就帮他打扫一下房间。
林昆蜞在实验台上做着研究工作,我打扫完房间,走了过去。
“你在干嘛?”我单手撑在台上,盯着他手中的试管问。
昆蜞头也不抬一下,淡淡的说道“做实验,跟你讲,你也不会懂。”好像看不起我。
“学就会了。”我想发脾气怼一下他,话说了一半,语气突变,有求于他,应该低声下气,“能不能在这里研制香精?”
“可以,但我没有时间教你。”昆蜞没有完全掌握技术,不一定能教好。
(诗海散文:我的衣服上也发现过小蝽蟓,两排整齐的蝽蟓卵,一共有十四个,只抓到十三只小蝽蟓,还有一只找不到。我把自己的亲身经历改编成小说故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