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痋医师将仙人掌果实制成药丸,拿到解药已经是深夜,不能逗留,匆匆回去森林窝棚。
放山第七天,清晨天蒙蒙亮,鸟声虫鸣此起彼伏。
手机闹钟把我吵醒,今天需要早起,不想一无所获回古村。晨起梳洗后吃完早餐,带着猎具出发去森林捕猎。
兴致勃勃地来到森林深处,我俩站在大石头上驻足观望。
这里是茂密辽阔的针叶混交林,长有云杉、冷杉、落叶松等乔木,参天大树下还有小树及草丛野花,早晨气温清凉,夏天的上午阳光普照森林也会温凉。
林昆蜞选择这片地势严峻的地方捕猎,前方有凹凸不平的石头路,更有倾斜的小山坡,一不小心就会掉进土沟里。
不过这种山势才容易狩猎,飞禽走兽都喜欢在丛林出没,更有爬行动物,如蛇、蜥蜴等。
林昆蜞站在大石块上指着前方告诉我,“前面有陷阱,去看看有没有猎物。”一下子跳下石头向前走。
这应该是村民设下的陷阱,也就是捉兔子那些小动物的深坑。
我跟着他往前走,“咔嚓”一根小树枝被我踩断,发出清脆的声音。
“咩...咩...”我俩的脚步声,吓到小山羊不停在呼唤。
走近土坑往下瞧,看见一只小山羊,蜷缩在土坑里,原来它在呼唤母羊。
土坑很深,但范围很窄,只有一个平方宽,容不下两个人和一只动物,小山羊掉进去就跳不出来了。
“你喜欢吃羊肉?”其实我也喜欢吃,不过这只小山羊实在太幼小,我不忍心痛下杀手。
“嗯,你喜欢吃就捉它回去吧。”林昆蜞蹲下观查小山羊,看看它有没有受伤。
自古以来,男人都比女人缺少母爱,我想大发慈悲解救小山羊。
我用慈爱的目光注视着小山羊,它也目不转睛的注视着我,圆溜溜的大眼睛十分有神,就像有灵智一样用眼神哀求我。
“不如放它走?”我怜悯小山羊还小,等它长大了再给人类填肚子吧,放生也是一件善事。
“好。”林昆蜞爽快答应,他跃入深坑里,抱起小山羊飞出土坑。
“来,让我看看。”我接过小山羊查看起来,“幸好没有受伤。”
小山羊在我怀里瑟瑟发抖,委屈的小眼神无辜的看着我,发出低微的“咩咩”声。
我想多抱一会儿,像宠物一样抚摸它的头,跟小山羊相处久一点,可能会有感情,它就不怕人类了。
远处草丛里传出“沙沙”声,猛然望去,野草在晃动,看不清是什么动物,只露出一半头部,它头顶上长有像树枝的角。
林昆蜞警觉性很强,不知何时,他已从后背取出弓箭上了弦,向草丛瞄准猎物,蓄势待发。
“等一下。”千钧一发之际,我单手轻拍了一下林昆蜞的手臂。
林昆蜞手一松,羽箭射进草丛里,还好射偏了,他错愕的盯着我问:“搞乜鬼?”
他在责怪我:搞什么乱子,就是说我胡闹。
我只是不想林昆蜞杀生,人类天生爱吃肉,为了吸收营养,有充足的体力生活,但爱吃不能嗜杀。
“先看看是不是猛兽,再射杀也不迟啊!”我苦口婆心的劝说。
“傻瓜,那是梅花鹿,看不出来?”林昆蜞得意洋洋。
他不敢再叫我傻子,我知道傻瓜是北方恋人之间亲昵的称呼,这时他不是开玩笑,而是在骂我笨。傻子与傻瓜之间有很大的区别,广东人喜欢叫别人傻子。
确实是我看走眼了,不过梅花鹿是有灵性的动物,不能杀。
(雄鹿有角,初生的角叫鹿茸,可入药。梅花鹿夏季毛栗红色,背部有白斑,冬季毛变成棕黄色,白斑变得不明显。鹿四肢细而强壮,善跑。)
“沙沙沙”梅花鹿在草丛里跳出来,火眼金睛,从鼻子里喷出怒气,像公牛那样的架势冲向我们。
其气势汹汹势不可挡,仿佛它身上有一团火,燃烧着落叶枯枝“噼啪”作响。
“喂!快躲到我后面去。”林昆蜞丢下弓箭,吆喝一声,双手奋力抓住了撞过来的鹿角。
我抱着小山羊飞上半空,今天没有穿古裙,林昆蜞和我一样穿长袖长裤。
梅花鹿发出浑厚的男声,“哟喝...”声音在空气中飘荡,它身上冒出栗红色的烟雾弥漫在四周,瞬间变成青年模样。
梅花鹿幻化成人类二十岁的样貌,脸型很长,眼睛大而炯炯有神,穿着栗红色底白梅花斑点的古装和布鞋。
“林官不得伤害我族幼崽。”鹿精火冒三丈,怒道。
“鹿精,消消气,有话好好说。”我降落地面,努力在找说词。
“林官不比花仙慈爱。”鹿精朝我伸手,想抚摸小山羊。
我以为它要接走小山羊,便抬起双手,只见小山羊兴奋地“咩咩”叫着跳下来,在泥地上活蹦乱跳。
小山羊似乎没有灵智,却有灵性,它跳到鹿精背后,在鹿精脚边探头探脑。
“呵呵!可爱又可怜的小家伙。”鹿精弯腰抱起小山羊,轻柔地顺着它背部的毛。
小山羊歪着小脑袋,用耳朵蹭着鹿精的胸口,乖巧地“咩咩”低叫。
“花仙可愿收养此子?”鹿精恳切地问。
我望向林昆蜞张口呆住,惊讶于他用了“子”字,古代的养子亦男亦女。
“它是雌性还是雄性?”我好奇地问,当然要搞清楚了。
“是雌性山羊,未有灵智,希望花仙能帮它修炼成精。”鹿精是雄性,它不会养育幼崽,看得出小山羊还未断奶。
“为何说它是你族类?”林昆蜞看着鹿精问道。
“小羊洋母亲已被村民所杀,故收入鹿族。”鹿精叹气说道。
“它父亲呢?”我提高了声调问。
“早已被猎杀。”鹿精唉声叹气。
“山羊族群呢?”我再追问。
“小羊洋是森林中最后一只羊。”鹿精痛心疾首。
“那好吧!我收养它。”我作出承诺,“一定会好好对待它,不让别人吃它。”
“你想好了。”林昆蜞这不是问句,他让我考虑清楚再作决定。
“我想的很仔细。”我要训练它做我的灵兽。
鹿精放下小羊洋,变出鹿茸,递给我,说道:“这是谢礼。”
(雄鹿的嫩角没有长成硬骨时,带茸毛,含血液,叫鹿茸。鹿茸锯掉之后还会再长出来,一般鹿也不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