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宇曦先是用刀划开了自己的手臂,然后踏出了庙门。
少年没忘将破旧的木门轻轻带拢,也没忘给彭正婻使上一个千万小心的眼神。
狂风怒吼,戴宇曦很快就被这风刮出了一身冷汗,视线开始模糊,不过好在一出门就看见了那几头眼中泛着绿光的羊狼。
少年右手提剑,左手拔刀,不管不顾的朝前斩去。
一瞬间剑气四射,却像无用的狂风,只是激起几片清凉。
那狼抖了抖身子骨,一狼一口的咬了过来。
立刻便惨叫连连。
彭正婻吓的说不出话来,小手紧紧捏住,身上不知不觉被冷汗打湿,一起和血迹为那件青色的衣裳染了个色。
此时的少女,面色惨白,嘴角带血,穿着一身红中带青的湿衬。彭正婻觉得,自己现在绝对像个女鬼,就算不是,等会也差不多了。
彭正婻站起身来,咬了咬牙,强忍腹中的不适,朝着庙门冲了过去。
“王八犊子你还差我几顿饭呢!”
“别死啊!”
砰的一声,九死一生的戴宇曦那里知道最后是彭正婻这么个东西将他撞的晕死过去。
同时少女也被戴宇曦下意识的一记肘击给打的吃痛,只是一个分神,胃里的东西就全都吐了出来。
两人身上又是血又是胃液,最要命的还是那块吐出来的猪头肉,它在胃里不知经历了什么,像是一块屎黄的**
上面还有着内力盘转。
“猪肉有毒!”
“啊勒??!!”
少女于是晕了过去。
天空上不断有火光炸开,各种绚丽多彩的颜色在空中回转,空气中却不净是烟火味。
这是箭雨带火,刀剑带血炸开的花朵。
……………………………
也不知过了多久,好像天地都变成了红色,提刀的手酸的抬不起来,于是只好用手去撞。
老龙城的战斗其实才刚刚打响,至于战况之惨烈其实不过是这场战斗的开胃菜。
空中还没有内力飞舞,没有一声声爆喝,都没有剑客提剑。
戴星望烟火,龙苦心望灯火阑珊。
城里的人们十分平静,有的己经提上了兵器。
不过喝酒的喝酒,看花的看花,思悠悠、愁悠悠。
“抽刀断水水更流。”龙苦心紧紧握住了那柄刀鞘。
刀鞘上刻着三个调皮的小字———李无名。
看着应该不会是个女孩的名子。
所以龙苦心才会这么喜欢她。
戴星突然笑出了声。
说不上是自嘲还是自豪。
只是当年的这些老黄历太过有趣,一个叫龙苦心皇子喜欢上的一个姓李的姑娘,偏偏李姑娘身边又就有了一个叫作戴无名的男人。
那个男人偏偏是龙苦心的兄弟。又偏偏那姓戴的是那戴家之才子又是那皇室之“弃婴”。
几个偏偏下来,这就很有得嚼头了。
老者眼角泛着泪光,想了想自己爱的那个老婆娘。
夜里风诉诉,两者坐在地上,显的格外凄凉。
“还是喝酒吧。”
“嗯。”
于是刀客与剑客喝上了酒。
然后曾经的第一刀和第三剑碰了碰杯。
…………………………………
风挺大,地还挺软。
戴宇曦睁开眼,发现自己在躺在一个叫做彭正婻的肉垫身上。
嘴角上扬360度,戴宇曦将彭正婻扶起然后轻轻抱在自己怀里。狂风怒吼,可戴宇曦竟然没有半点不适。
“醒醒。”戴宇曦拍了拍彭正婻的脸颊,见少女没反应也就没再少尝试。
只是带过了木门,将门外的惨淡给掩了起来。
“最多还能等上半个时辰。”
因为空气中的血腥越来越浓,他们必须赶紧进城。
不过此刻少年看着少女,听着他微微响起了鼾声,只觉得无比惬意。
过了许久,彭正婻睁开眼睛,看见少年正笑眯眯的,脸瞬间就红了起来。立刻就跳起身来给了戴宇曦一个大嘴巴子。
戴宇曦也不说话又笑起来。
彭正婻气的一跺脚,又准备来上一巴掌,却怎么也下不了手了。
戴宇曦一把抓住她的手,静静的看了几秒,少年就将她在出庙外。
少年先是将刚刚剥下的羊狼皮披在两人身上,再将地上的血迹往身上蹭了蹭这才朝着老龙城走去。
戴宇曦说道,“出了嘻嘻路咱俩一定要爬着走。”
彭正婻一脸黑线,不过还是点了点头,说道:“嗯。下次真应该带你去爬山!”
少年身上带着一壶烈酒和荷包,一柄木刀和剑。
少女身上就带着个戴宇曦。
箭如雨,至少前一秒是如此,龙苦心站上城头,只是挥上了一剑,那剑便立刻带起一道鸿沟,就连狂啸的疾风都仿佛被斩断了,最可世界仿佛安静下来,唯有剑入剑鞘的声音在作响。
下一秒,老龙城外鲜血突然横飞起来,在空中划过一道红线,便狠狠地溅落到地面。
城外的泥不知是土还是血块,偶尔被风带起,吹向城头。
一声虎啸传来,只见天空中突然出现了密密麻麻的斑点,“轰”的一声在空中炸裂开来,淡淡的血丝在空中飘转。
龙苦心又递出一剑。
但那剑却斩不断这血丝,只是在空中散发出耀眼的光芒,不久便消散。
那血丝一转,却又凝聚成一只带着双翅的老虎。
老虎身上写满了“苦”字,头顶上写过“人生”,尾巴上写了个“更文”二字。
这是智虎。
是苦虎的远房大表哥。
是虎中的王者。(话外音:“本作的觉得就是个苦逼。”)
智虎抬了瓜,随后便有一道锐利的爪痕出现再来城头,城头上亦是鲜血不断。
龙苦心拔剑,脚下一点,身形立刻就飞了出去。
一剑斩向智虎,左手却巧然摸了摸刀。
恕拔刀。
刀爪相撞,立刻便在空气中炸裂开来,内内如龙,狂风被这余波打的急忙乱窜。
又是一瞬间,双方剑爪都已经碰上十几个回。
只听得见一声悲鸣,空气中,又有无数斑点显现,一只只体型略小一点智虎便骤然间出现在空气中。
“哗”拔剑升立刻四起,剑气飞射,立刻有无数剑客踏云而来。
一瞬间,出剑如雨。
内力如龙。
尸虫便这在内力的影响下一一炸开。
此时此刻,两只卑微的“小羊羔”默默的爬向了城头。
一只要命的手一把抓住了彭正婻的脚踝,是一名刚刚死去的剑客。
戴宇曦左手拔刀,拔刀如行流水,在风中划过的一道弧线便斩断了那只手臂,右手的剑更恐怖,只是一刹那,那剑便如毒蛇般咬断了死者的头颅。
两人便飞快站起身来,向城门跑去。
一道爪光随风而至,紧急之下彭正婻将戴宇曦朝城门抛去,自己则双臂交叉挡在了前头。
“唉,”戴星拔刀挥去,刀光霸道无比,斩过刀光,再一斩再斩,直接将那只片智虎给劈成了两半。
戴星也因此气端呼呼。
再望向少女时,彭正婻正抱着戴宇曦在城头“打情骂俏”起来。
刀客戴星微微一笑。
有龙吟传来,有铁链呻吟。
有一龙从城中冲出不管不顾的撞向戴星,立刻就带起飞屑砖瓦。
刀剑轰鸣。
战场上,各种奇奇怪怪的训兽蜂拥而至,只是一个呼吸间,阴沉沉的地面便又热闹了起来。
好生热闹。
肉花飞溅。
这时,城里的提刀拔剑者也一一冲下城来。
又是一场轰鸣。
龙苦心一剑斩过智虎,再一剑问剑龙妖。
戴星亦是拔刀,收刀。
怒挥刀。
于是有智虎吐血水,有龙吐妖火。
有内力如龙,有妖力四射。
天色大变。
雨落老龙城。
出剑不停,拔刀不断。
那龙被斩了又斩,断了又断,却一分为二、二分为三。一会儿,整个天空便全是密密麻麻的妖,可龙苦心只是吐了口血再拔一刀,再斩一剑而已。
大为痛快。
侠客戴星把刀一扔,自己往地上一站,一身拳意便立刻如流水般流淌而出,一拳砸向战场,立刻就溅起一片血花。
而那刀,则像一只金枪鱼,横冲直撞的在空中划去。
世间只见过飞剑,哪里见识过天刀?
我辈之刀法,比之剑仙,挥之则去,怒之则来。
只是抜、收、扔三式而己。
于是不断有血花炸开,亦不断有惨叫连连。
彭正婻那里见过这般场景,脸色煞白,却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戴宇曦于是紧紧握住她的手。
……………………………………………
北方的皇宫可以说是整个世界最华丽的地界了。
依山依水。
没山建山,没水拦水。
那冠山便是一座新建的山,那弱水便是一拦截的黄山水。
山很高,水很大。
所以龙岗很开心。这多有面子,老子当年从一个苦逼一步步爬上来的时候经历的可不止这山这么高,耍了手段可比这水还深。
这便是那玄国的皇帝老儿。
此时此刻,龙岗望着南方,更望着这倾盆大雨和南方冲天的妖气。
“苦心……”
“龙苦心………”
“你这又是何苦?”
皇帝老了,所以心机似海的他也落下了泪来。
有人前来为他披上衣裳。
只见一个红发少年冷冷的站在龙岗身旁。
“龙鱼性,你退一下吧,我没事。”
“孩儿领命。”
于是硕大的皇宫中,龙岗很快又成了孤身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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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苦心吐了口血,用袖子随便一抹,便又提剑,结果当然是越打越多,自己当然是越打越累。
龙苦心望了眼戴星,随后把剑一扔,只提个刀砍。
剑立刻就千变万化,在空中乱窜,带起一片片血花。
戴星手臂上有着一道狰狞的伤口,那是为了教下一个体力不支的刀客所留下的,城里的人们人人都拔过刀,所以人人都算得刀客,戴星也一一都救了下来。
这敢情累的。
明天得好好睡一觉。
再喝上两壶酒。不对,三壶。
想到这,那个老头就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
于是出拳更快,刀如长龙。
亦有内力炸开。
剑客撤出空中,齐齐斩向地面。
龙苦心突然说道,“就等你了。”
戴星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在忙,没有时间。
“那就再等等。”
“那还是不等了吧。”
戴星朝地猛的一拳,拳力振荡,他是身形也跟着飞了出去,此时此刻那柄刀也瞬间入柄。
龙苦心率先拔刀,刀光四射,仿佛要将世界给砍断。戴星随后拔刀,刀气将整个老龙城都砍出一道口子,斩向的却是那密密麻麻的妖龙。
龙苦心的剑自己斩出一剑,剑光接天,剑气仿佛要碾碎这山河。
两刀,一剑。
妖龙便被斩落人间。
没有尸体,没有鲜血。有的只是天空中剑气与刀气形成的长虹。
两人双双倒地,那把剑早己落在血中,再也飞不起来。
刀剑嗡明,戴星艰难站起,下一秒却不要命出拳。
龙苦心亦是如此。
至于刀,早就陨落在挥刀中。
刀者,决生死。
戴宇曦抓起旁边散落的弓箭,捻起一只箭矢便射了出去。
其实,戴宇曦想将那只箭矢射问龙苦心,因为他害死了自己的父亲戴无姓又差点害死了彭正婻。
但少年连续射出的箭矢中,就没有一个射中龙苦心。
箭儿们都倔强的射向一只只奇形怪状的生物。
戴宇曦冷汗直流。
“真他娘的准!”龙苦心笑骂道。其实现在是不准放箭的,因为城下人太多,箭又相隔太远,很容易就伤到自己人,但偏偏少年的准头精的可怕,箭箭命中不说还箭箭带走一个驯兽。
彭正婻拍了拍少年的头,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戴星突然大笑起来,龙苦心亦是如此。
戴星笑这少年羡慕江湖,却不知江湖只有酒还行。
龙苦心笑这情种,在情中又不在局中。
我看青山多抚眉,料青山看我应如是。
喜欢人家就说出了嘛。
死活不说,活受罪嘛,真的像个傻子。
爱又不是不说出口才珍贵。
龙苦心摸了摸挂在腰间的刀鞘,然后望向的北方。
“喜欢就说嘛。”
“啥也不是。”
“可是我不敢啊。”
“都要分开了都不敢,你是有多傻鸭?”
“是啊,蛮傻的。”
龙苦心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