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有错。”邹觅雪缓缓的跪在地上,低着头,没有人看得清楚她脸上的表情,她心中明白,自己这件事情做出来,的确是不会得到父亲和母亲的开怀,可是邹想容这样的人,若是不直接斩草除根,从而让前世的事情重蹈覆辙,死的便是自己这边的人。
坐在那里的相爷一言不发,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静静的看着邹觅雪,并且拿起手边的茶杯来淡淡的喝了两口,脸上的表情淡淡的,却是有些威严。
自家女儿刚一回来,本应该是高高兴兴的场面,可现在却直接跪在大厅中央,这实在是让冯氏有些心疼,她从旁边走出来了之后,就想要上前去搀扶邹觅雪,但的相爷重重的将手中的茶杯放在了桌子上,冷言说道:“别扶她,让她跪着!”
这样严厉的话语让冯氏一时不查,整个人的身子被吓了一跳,抖了一下,她抬起头来看着自家丈夫的表情,只想她是突然生气,虽说心中不明白这气是为何而来,但看见女儿的模样,也就知道,这件事情,他们二人之间是相互知晓的。
于是,冯氏只好朝后退去,站在一旁绞着手帕,生怕这父女二人之间出个什么事情,相爷坐在那里,一脸愤怒的模样,像是随时都会责罚邹觅雪一般,冯氏只等他勃然大怒之时,赶紧冲出去护着自己的女儿。
“女儿现下知道错了,可是若是这事情再重来一遍,女儿还是会选择这样做。”邹觅雪虽然跪在地上,可是腰板挺得直直的,本来是低着的头此刻也抬了起来,直直的盯着父亲的眼睛,眼神里面全是诚恳。
“放肆!”
相爷伸手一拍桌子,他不明白自己的这两个女儿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本来应当是相亲相爱的姐妹,此刻却就像是许久未见的仇人一般:“你现在是翅膀硬了,就不怕我都用家法来惩治你?”
还没等邹觅雪开口回答,相爷便自顾自的说道:“我明白,现在哪怕是用家法来惩治于你,只怕你也是没有任何的悔过之心的。”
邹觅雪抿了抿唇并没有说话,只等父亲说完这话之后又喝了一杯茶水,自己顺了顺自己的气,这才敢开口说道:“若是女儿不用如此手段让父亲看到皇后的心思,又怎会得知皇后心中竟然有着弑君的想法,女儿并不是没有给过她机会,可是皇后向来不珍惜,反倒变本加厉,若是任由她这样下去,牵连的不仅是她,而是整个相府。”
“既然父亲怜惜父女之情,不愿意亲自下手,那这坏人就由女儿来做。”
相爷听闻了这样一番话,心中虽然恼怒却也明白,这件事情的确是自己的邹想容做的不对,此刻就生这一个孩子,若是在如此斤斤计较,同她离了心,这也是邹明不想看见的。
“荒唐,你一介女流之辈,现在双手沾满了鲜血!”相爷虽说心中明白这件事情的对错,可终究是无法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两个女儿,这样的互相伤害,如今更是造成了如此场面。
面对他的话语,邹觅雪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直直的跪在那里,整个人的表情没有任何的改变,邹明看见她这样便知道,自己现在无论如何说什么,都是无济于事的,于是也只能又叹了口气。
“罢了罢了,我现在知晓,你翅膀硬了,也有了自己心中的想法,我如今是再也不敢将你当做一个普通孩童来对待,只不过你自己想走这条路便坚持,可莫要走歪了,从今往后你的这些事情我也不再过问。”相爷站起身来扬了扬袖子,父女之间闹得有些不欢而散。
看着邹明越走越远的身影,冯氏站在一旁终于有了响动,赶紧跑上前去,伸手就将自己的女儿拉了起来,先是环顾了一圈之后,又喜极而泣的抹起了眼泪。
“都说那皇宫之中,是个锦衣玉食的好地方,可是我瞧着怎么一点都不像,你在那里面三天两头的生病,如今更是憔悴不堪,你父亲也不知道心疼于你,一进来就让你跪在地上,看的为娘要难受死了,现如今好了,你快跟我一同去用餐吧。”
冯氏看见邹觅雪,自然是有着说不完的话,旁边的下人早已准备好了饭菜,就等着邹觅雪回来用膳,现在冯氏也是赶紧吩咐了下去,又转过头来对着邹觅雪说道:“你现在可算是回来了,现如今既然你回到了相府,那咱们家也算是可以过得了一个好年。”
在家里总是要放松许多的,而相爷身为一个大男人,自然也是不管这后宅之中的事情,冯氏又向来宠着这个女儿,邹觅雪一时之间活得十分自在开心,整日里过得慵懒而又懈怠。
现在已是冬天,太阳出来的本就十分晚,邹觅雪却要等到日上三竿才起床,而她这样懒惰的模样,却并没有让冯氏感觉到任何不高兴,反倒是觉得自家女儿在皇宫之中累着了,如今自然是要多休息休息,更加的叫了许多的下人来,做了之前邹觅雪喜欢吃的糕点。
这一日,邹觅雪刚才从床上直起身子正坐在那里毫无形象地打着哈欠,就看见自己的小丫鬟春桃慌慌张张的从外面跑了进来,脸上却是掩盖不住的高兴神色。
邹觅雪看得一脸疑惑,她实在是想不到究竟是谁能让春桃这样高兴,还没等她开口问,春桃便直接说道:“小姐,柳小姐来了。”
这柳小姐说的自然也就是柳燕梅了,听闻到这个名字,邹觅雪略微的惊讶了一下,便赶紧抬手让丫鬟请这人进来。
只不过她心中还是有些疑惑万分的,当日皇上恩典,也只不过是放了自己一人出宫来,现如今柳燕梅却出现在了这里,究竟是为什么。
她在心中兜兜转转的,想着这些问题,手底下的动作却也没有慢着,任由身旁的下人将自己服侍好了之后,这才赶紧走了出去。
“你怎么出来了,难不成是皇上特许?”邹觅雪看见柳燕梅,心里十分激动,伸出手去握着她的手,就问了一句这话。
柳燕梅先是摇了摇头,随后又仿佛意识到了什么,便点了点头,看着身旁的丫鬟,似乎是有话想要说,邹觅雪明白他这目光所包含的意思,直接摆了摆手,让春桃先行下去。
等到这房间之中,只剩她们二人的时候,柳燕梅这才一*坐在了椅子上,开口说道:“我父亲当日救驾有功,不是像皇上求了一道口谕吗?这次我出来正是那道口谕起了作用,从今往后我便再也不用入宫了,只不过我走的时候,还遇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
看见她一脸的神神秘秘眼神和话语之间又多有躲闪,邹觅雪一时之间来了兴趣,便催促着他快些说。
柳燕梅叹了一口气,身子微微前倾,将嘴巴凑到了邹觅雪的耳朵边:“我走之时,那邹想容所住的冷宫,院子之中似乎是着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