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这宫里宫外的动乱也都已经解除,前盟会的人更是全都被抓了起来,而那些参与了叛乱的百姓们,一时之间也人心惶惶,生怕自己受到牵连。
皇上对于百姓如此做事,心里自然也是十分不悦,可是这次参与到这件事情里的百姓实在是太多,他也没有任何办法,只好听从了臣子的建议,向上天下了罪己诏。
皇上站在城外的天子山上,穿着庄严肃穆的祭祀服装,一步一步的从台阶走向了山顶,郑重的跪了下去。
在经历了一场串的仪式之后,这份罪己诏也向全天下的人公布了下去,这件事情也就被这样揭过去了,现今,这份诏书一下也就相当于是皇上将所有的罪责全都揽在了自己的身上,自然是和这些百姓们没有什么关系的。
皇上站在御书房中,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此刻的邹想容也过得十分差劲,她身处在冷宫之中,整个人的神经已经有些疯疯癫癫,向来养尊处优的大小姐,何时受到过这样的冷遇。
邹想容坐在这宫殿之中,周围显然已经许久没有人打扫,这环境也变得十分空落,有些地方早已积满了厚厚的一层灰,甚至在夜晚的时候还有不知名的虫子爬过,邹觅雪看着周围,紧紧的抿着唇,并没有说话。
就在这时从门外走进,来了一个宫女,看面相就不是个好惹的人。
这宫女手中端着食盒,脸上是一派的孤傲神情,邹想容愣了愣神,心中便有一股无名火起,她当皇后这么些年,何时有过人这样看自己。
还没等她开始发作,那宫女却已然走了进来,将手中的食盒重重的放在了这冷宫的桌子上,顺便扬起了一层的尘灰,看到她做动作这样的不小心,邹想容猛的站了起来,将这连日的怒气全都发泄在了这宫女的身上。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在这里给我摔摔绊绊,你可知道我可是皇上明媒正娶的皇后,是这后宫唯一的女主人,我才是皇上的正妻,你只不过是一个下等的奴婢罢了,见到我竟然不行,你还这般狂傲,究竟是谁给你的胆子!”
说着她就想要将手重重的往桌上一拍,可是方才要下手之际,却发现那桌上全都布满了灰尘,于是也就讪讪的将手收了回去,冷眼看着对面的宫女,可是对面的宫女却并不理她,皇后素来狂傲,现如今落得这种下场,也是她应得的,宫女将饭盒放下,转身就要走。
“别走!”
邹想容见这人竟都不理睬自己,被忽视的情绪无限的放大,心里更加的愤愤不平,赶紧冲上前去,一把就将这宫女的衣袖抓到了手里:“你给我停一下,你这是什么意思?这样目中无人,简直是胆大妄为!”
皇后现在已然落到这步田地,非但不知收敛,反倒比之前更要嚣张,几分宫女突然转过身来,将手一挥,邹想容一下子就被甩在了地上,这样屈辱的动作更让她气不打一处来,一咕噜就从地上爬了起来。
“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在这里教训我?”
宫女向前一步与邹想容目光对视,同时冷笑一声,伸手就一巴掌打了上去,她之前就总是被脾气不好的邹想容使唤来使唤去,后宫之中没有不对她有怨言的。
“你!”
邹想容气得浑身发抖,她向来是贵族小姐父亲又是丞相,自然也是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身份,后来当了皇后,自然身份更是尊贵,而现如今却被一个小小的奴婢给打了脸,这又让她如何能忍。
可是还不等她发火,宫女却就已经指着她的鼻子骂道:“你之前是皇后的确没错,可现在宫里上下谁人不知,你只不过是一个想要叛乱却被废掉的废人罢了!我身份是没你尊贵,但我也不至于做出这等叛乱之事,如今在这后宫之中也是有自己的一份事做的,而你也只不过是这后宫之中等死的妇人其中之一罢了。”
“况且皇上是如此尊贵的一个人,你既然嫁给了她,坐了那全天下女子都羡慕的位置,为何还要勾搭前朝余孽做出这等叛乱之事,实在是让人不耻!”宫女说着,丝毫不畏惧的看着眼前的邹想容,脸上还挂着冷笑。
邹想容站在原地被她说的心情愤怒,可随即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也学着对面宫女的模样站在那里冷笑一声,她长相本就艳丽,如今更显尊贵,倒像是不像一个阶下囚一般:“哼,你懂什么!”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是不是还想靠着你的那些前朝余孽翻身,实话告诉你吧,那些人早在前几天,就已经被拖到了菜市口,砍了头,现如今想来,应当是在阴曹地府等着你呢!”
说完之后,宫女并没有继续停留,而是大步流星的朝外走去,而邹想容却已经是疯疯癫癫,她看着宫女的背影,想要上前去追,嘴里疯乱的喊叫着:“不可能,你骗我!”
可是那人走的那样快,而她又并不能出这冷宫的院子,一时之间,也只能看着宫女的身影越走越远,而从门外又走进来了一个人。
邹想容仔细一看,发现这人竟然是身着着华丽宫服的玉贵妃。
那人这些天看起来过得十分的舒心,浑身上下贵气逼人,比之前自己当皇后的时候,气色好了不止一点半点。
玉贵妃今日穿着十分华丽,甚至已经超过了往日的自己,邹想容见到她这模样,心中便愤恨不已,当即就想要将宫殿的门关住,不让这人进来,可是她如今也只不过是个等死的废人,又哪里敌得过玉贵妃身旁的那些嬷嬷。
“大胆,你如今不过是冷宫里的一个妃子罢了,你敢这么无礼我们贵妃娘娘。”
“怎么,你是故意过来看我笑话的?”邹想容不怒反笑,心中虽是明白时移世易,可还是保持着姿态,坐在那里仰着脖子,冷冷的看着对面的玉贵妃。
“无妨。”玉贵妃摆了摆手,让自己身边的嬷嬷退下,自己朝着邹想容走了过来,邹觅雪满眼的戒备。
“你在这里如今待着如何,倒是没有你从前住的地方好。”
“与你无关,那算是什么东西。”
知晓这人如今也不过是死鸭子嘴硬罢了,玉贵妃不愿意与她计较,冷笑一声摸了摸自己头上华美的发饰,那纯金打造的长拖尾孔雀发簪随着她的触动,缓慢的摇晃着,而手上带着的月白色玉镯也在此刻显现出来了它的光泽。
那镯子邹想容是认得的,那是皇上一直收藏着的,是先太后的东西。
这本来应当是自己身上的荣华富贵,如今却全让这人给享受了去,邹想容嫉妒的眼眶发红,整个人的理智都有些癫狂,可她如今却也不能在这人面前落了颜色,于是也只能当做没看见一样,将这口气咽在了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