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自己吩咐的人来了,皇上放下狼毫,双手负在身后:“今日喊你来,是朕要交代给你一件大事。”
“皇上请讲,只要臣能够做的,一定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听着自己的武将表示忠心,皇上点了点头:“宫中突然传出了一些流言,朕怀疑前朝的子嗣仍旧流窜在民间。”
“这……”
“人是不用你们去找的,因为这个人朕怀疑是喻盛,但是这件事情是否是真,朕还要你秘密去国师府去抓,记住,这是秘密!不要打草惊蛇。”
国师一贯看着就不是好人,更别提自己的女儿柳燕梅总是叨叨念念喻盛的坏心肠,左护府将军没多问喻盛的事儿,而是道:“国师府有护卫,若是臣突然抓人的话恐怕只能半夜突袭。”
皇上皱了皱眉,倒也没有多说:“那朕就等你抓到喻盛,切记不可走漏消息。”
“是,臣定不辱命。”左护府将军恭恭敬敬的行礼,便退出了御书房。
他急忙忙的要出宫,也在心里计划着要如何行动,只是在不起眼的角落里,一个太监将所有事情看入了眼底,他虽然不知道这将军来见皇上是做什么,但是隐隐约约的听到了国师的名字,便找了一个由头出宫去找喻盛。
喻盛向来出手大方,他们这些人要是能报告什么消息,得的赏钱可是不少,如今也是终于轮到了他。
国师府。
“皇上秘密召见了左护府将军?”喻盛意味深长地开口,手中捧着的茶已经凉了:“难得你愿意出来告诉我。”
小太监点了点头,一连的献媚讨好:“是奴才亲耳听到的,奴才那会儿刚好在御书房附近,听得是一字不差。”
“哦?”喻盛颇感意外,看着那人:“那你倒是说说,皇上他们说了什么。”
“这。”小太监脸上为难,却又不敢瞎诌。
皇上每天召见了谁,其实不是什么秘密,但是秘密召见,那就很有问题了,喻盛看着这个人什么都问不出来,只是说听到了自己的名字,喻盛沉吟了会儿给了这人几两银子。
“继续盯着皇上那边,好的少不了你。”
那小太监得了赏钱欢喜的走了,喻盛保险起见喊来两个下属,吩咐道:“你们俩盯着左护府将军那边。”
“是。”
喻盛眉目紧锁,自己也不知道想着什么事情,这几日皇宫里没有人来传话,他本就觉得是奇怪,如今小太监的到来,更是让他一头的雾水。
皇上虽然是性情多变,可不止于这般,手中的茶杯猛地紧捏,杯子不堪重负,很快碎成了渣渣,凉了的茶水流到他手上,他却仿佛感觉不到一半。
邻近傍晚时分,喻盛派出去盯着左护府将军的人回来了,大概是意识到皇上开始防备他,很多事情都不让他知道,喻盛脸色阴沉了一天。
“你们可有什么收获?”
喻盛问着属下,而下属一来就看到他阴沉的脸色,自然也是犹犹豫豫的不敢开口。
喻盛瞥了一眼,眸色阴翳:“说!”
下属迟疑了一会儿,才壮着胆子开口:“属下盯了左护府一下午,心里也是觉得蹊跷,左护府将军下午是从教场回来的,况且他的兵力有了调动。”
闻言喻盛眉心一皱,十分的不悦:“什么意思?”
“那些兵力去了哪里?”
“属下本来是跟着的,可是他们朝着咱们国师府的方向而来,没有靠近却是突然消失了。”
“竟有此事?”朝着自己的府邸而来,却又不靠近,喻盛觉得这件事情奇怪的厉害,他没有怪下属,眉心皱了皱挥手让他们下去。
现在的情况可不怎么妙,一定要搞明白,喻盛心里隐隐有种不安的感觉,皇上突然盯上他,肯定不简单。
这种情绪盘桓在了心里,不安了半个晚上,喻盛一直没有睡着,他起身在院子中坐了会儿,进了房间。
桌子上是平时用来算卦的龟壳,他一连掷了三次铜板,都显示为凶,这事情不妙。
喻盛屋子里的灯光一直亮着,而在树上隐藏身影的左护府将军却是偷偷观察着,总要有了十足的把握,才能够下手。
那屋子里的灯熄灭了,喻盛出了门转身去了书房,左护府将军趴在了墙头上看着他进去,自己也是小心的在墙头上移动。
他眼见喻盛进了书房,好大一阵子也不出来,左护府将军大着胆子的跳了下来,潜伏在了房顶上偷窥。
屋子里根本就没有人,他人能去哪里,左护府将军很快想到了不对劲,这房间有密室!
他趴在了屋顶上偷偷看着,而这个时候书房里的书架突然转动,喻盛从密室里出来,在密室门打开的一瞬间,左护府将军看到了什么震惊的东西。
喻盛没有停留的就离开了,周遭一片寂静,而左护府将军等着后半夜的时候,这才偷偷进了屋子,走到刚才喻盛摁开关的地方摸索了一会儿。
书架移动,左护府将军看到了后面隐藏的密室,而让他不由得张大了嘴的,就是自己面前的一身明黄色的东西。
那一片明黄,他再清楚不过,是龙袍,而且看龙袍上的花纹是前朝龙袍样式,左护府将军心里一惊,心跳不由加快,皇上果然是猜对了,这喻盛八成真是前朝遗嗣。
眼下情况复杂,左护府将军已经查探到了情况,他想要去皇上的跟前汇报这件事,也想要暂时麻痹喻盛,避免打草惊蛇,他偷偷摸摸撤出了密室,离开了国师府。
腰牌是连夜递进宫去的,皇上正在熬夜批折子,听到了左护将军加急军情,也是移步到了御花园等他。
天气秋凉,皇上一个人坐在凉亭中,见左护府将军夜行衣都没有换下,就知道是十万火急。
“如何,喻盛抓到了?”皇上声音沉稳,也是有着威严。
左护府将军摇了摇头,单膝下跪拱手道:“皇上赎罪,臣并没有抓那喻盛,不过臣有别的发现。”
皇帝目光看了他一眼,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喻盛的确是前朝遗嗣!”
空气瞬间似乎安静了一丝,皇上眉心一下子就皱了起来,左护府将军便将自己在密室的所见所闻说了一遍,包括自己为什么不抓喻盛。
“岂有此理!”皇上听完后脸色彻底黑了下来,眉宇中似乎凝聚着风暴。
“啪!”
皇帝一拳头狠砸在眼前的木桌上,眼中一片阴沉,愤怒道:“好一个喻盛!前朝遗嗣,密谋一切坐到国师的位置,在密室中放前朝龙袍!”
左护府将军知晓这个人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多久,适时的添油加醋:“皇上,密室私自放龙袍,那喻盛分明就是有反心啊!”
皇上没有反驳左护府将军的话,显然也是有了必杀他的理由,之前宫里的人绝对没有分析错画像,这个人潜伏在自己的身边,就是想要复仇。
他倒是一直都会装,自己是丝毫没有发现,感情他这么久都在养虎为患,而且不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