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觅雪虽然心里对邹想容的想法嗤之以鼻,面上还假装出满眼的难以置信,看着邹想容。
“姐姐你怎么能这么想呢?”那样子,分明就是一个对姐姐满心尊敬的妹妹对她的失望。
一瞬间,就给人一种邹想容太过分的感觉,然而邹想容不觉得自己这样有什么过分,与她而言,只要有利于她,管那个人是谁呢。
在她心里,邹觅雪就是应当做自己的陪衬,她就是自己的替身,既然现在进宫,就不能不听自己的。
“难道妹妹是想要姐姐把皇后的位子让与你?”
邹觅雪满脸难以置信的看着她,心里却是不相信,邹想容掩面哭着:“若不是到了山穷水尽的时候,姐姐怎么会求你,可是这后宫之中,实在是难捱,没有孩子……姐姐拿什么在这后宫立足,现在也只有你能帮我了,你就帮帮我吧。”
邹觅雪心里暗讽邹想容痴心妄想,面上依旧一脸坚决,拉着邹想容的手:“姐姐,我不能进宫为妃,我曾经在父亲面前发誓不会当皇上妃嫔!”
说完话,她似乎是怕邹想容还要说什么似的,猛地拔出了头上的发簪,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邹想容一跳,还没反应过来,以为邹觅雪要对自己不利的时候,就见她用簪尖对着自己的脸蛋,那簪尖凹进了皮肉。
“姐姐你若是还不放心我的话,我当着你面,自毁容貌!”邹觅雪狠绝的模样,吓坏了邹想容。
她连忙拉住邹觅雪的手,眼里又逼出泪水:“你这是何必,难不成我会害了你!”
邹觅雪目光冷静的看着她,一句话也不说。
邹想容摆出一脸的为难,邹觅雪继续说着:“后宫那么多妃嫔,姐姐你诚心一点未必不能过继一个子嗣,可我向父亲发过誓了,我绝对不会与你共侍一夫。”
“可是……”邹想容还想说什么,邹觅雪眸中划过一抹狠色。
下一秒,那尖锐的簪尖便毫不留情的划上她娇嫩的肌肤,鲜血几乎立刻涌了出来,在白净无暇的脸上显得格外明显。
空气中开始隐约有些铁锈味,加上眼前鲜红的血液,邹想容也是吓傻了,她没有想到,邹觅雪说下手就真的下手了。
那可是脸啊,女人最重要的脸蛋,她竟然说划就划了下去!
邹想容很难想象邹觅雪是哪儿来的决心,女人这辈子都为了这张脸蛋奋斗,可她毫不犹豫的便自毁容颜,邹想容精神上有点受到撼动,知道这个人对于皇权不感兴趣。
鲜红的血液在白净的脸上有点刺眼,邹觅雪能清晰的感觉脸上的刺痛,但是她无所谓,至少这样暂时震慑住了邹想容,也解了自己的围。
这种情况下,以狠制狠无疑是最快速有效的。
深吸了口气,邹觅雪目光前所未有发平静,她看着一脸受了惊吓的邹想容,开口道:“姐姐以后还是不要再说这些话,不光是离间了咱们姐妹情分,我也不知道在皇宫中如何自处。”
“你如今还年轻,暂时不要想那么多事情,若是宫中的太医没有本事,我就让爹爹宫外帮你找。”
邹觅雪里里外外都说了一个全面,邹想容刚开始准备好的说辞,如今被打散了,她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做。
邹觅雪懒得再跟她再这里纠缠,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道:“姐姐当下还是好好照顾自己,我还有事先回去了。”
邹觅雪说完话便行礼,也不等邹想容反应过来,直接出了大殿。
殿内,邹想容过了好半晌才回过神来,想到刚才的事儿,脸色不由黑了黑。
虽然邹觅雪那一手的确吓到她了,但回过神来邹觅雪又不免气的想扔东西,邹觅雪性子烈,她倒是不用再担心她会与她争宠,但是孩子怎么办。
没有子嗣她这后位终究不稳固,其他妃嫔若是有孩子了,自己怎么去争抢,那些人一个比一个精。
越想,邹想容脸色越黑,没忍住一个花瓶朝着门外砸了出去,她不能坐以待毙,一定要有一个孩子!
收敛了仪容,邹想容重新坐回主位上,计划着如何才能有一个孩子。
另一边,邹觅雪从邹想容宫里出来后,脸色也不算好看,这一趟脸上多了一道伤疤不说,还被邹想容这女人盯上了。
想到她打的鬼主意,邹觅雪不由冷笑了声,真是白日做梦,还想要她进宫诞下子嗣过继给她,当她是前世那个什么都不懂的邹觅雪呢!
不过虽然现在这一波躲了过去,但是依照邹想容的尿性,估计不会轻易放过她,这还是一场持久战。
邹觅雪有点头疼,又很快打起精神,她身边不时的宫女太监路过,众人看着她脸上顶着伤口,又是从皇后宫里出来的,私下里也是有传言,直说是邹想容害怕自己的妹妹被皇上看上,所以才毁了邹司制的容貌。
邹觅雪顶着伤口回到了住房,桃渚看着她这个样子,端着的水盆一下子就失了手:“小姐。”
“我无碍,你去太医院那里要一些伤药,他们不会不给。”
桃渚点了点头就快速的跑了出去,邹觅雪坐在了床榻上,倒是突然想起来端木易曾跟她说过,她最近有一场灾祸。
邹觅雪仔细想了想,今日之事也是能对的上的,也不知道邹想容后续还会整什么事情,她不能轻视。
她重生回来,不是为了重蹈覆辙的,眸中冷意逐渐凝聚,最后化为一片坚决。
夜凉如水,银霜洒落,已经是子时,大部分人都已经去睡了,皇宫安静得几乎闻不见声响。
而邹觅雪的院子中,却有一道消瘦的身影穿着单薄的里衣,立于院中。
最可怕的人不是对他人凶狠,而是对自己都狠的下心。
一个晚上,邹觅雪就穿着一件单薄的里衣,站在院子里吹冷风,脸上的伤口已经敷了药,可是她依旧能够感觉到疼。
月明星稀,她一步一步的在皇院中走着,心中也越发的坚硬起来,才刚刚天明,邹觅雪就成功的发了烧,把来喊她的宫女吓坏了。
“大概是这些天累过头了,但并不碍事。”
邹觅雪强撑着精神的吩咐手下要做的事情,忙了一上午,这才请了太医给自己看病,同时派人去给尚宫书信。
“就说我精神困乏,这三日便在司制司里不出去了。”
手下的人得了命令,这才答应的出去,邹觅雪自己躺在床榻上,许久之后叹息了一口气。
她有预感,这皇宫里要风雨欲来。
京城巷子里最热闹的当属茶馆了,北街巷口的那家茶馆原本生意寡淡,宾客稀少,直到前些日子来了一群说书人,生意才渐渐地好了起来。
“可别说我老头子哄你们,实在是最近听到了一件大事,这才想要拿出来给你们听听。”
“要说这人呢,太没良心是要遭天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