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云看着眼前的老人,最终也只是缓缓叹了口气而已:“我并不打算取他的性命,起来吧。”
只是对于大野狗而言,此时自然又会是另外一种心境,他挣扎着坐了起来,不顾身上的重伤和鲜血,喘着气说道:“我不需要你来救我,我也不会对你有丝毫的感激,我更不会继续继承你你那贫弱的事业,难道说你对杀害了你另一个儿子的逆子还怀揣着那可笑的同情吗?”
而老野狗则没有说话,只是沉重的低着头而以,对他而言,他仅仅只剩下了这一个儿子,恐怕这也正是他的可怜之处。
一代枭雄,最后的下场也只是这样而已。
“青铜兽到底有什么计划?”叶云看着血泊中的大野狗沉声问道,“你也只是他计划中的棋子而已,这点你不不可能意识不到吧?”
“那又怎么样?”大野狗自嘲的笑着,只是很快,他的目光也黯淡了下去,“他也不可能告知我什么计划,我从头到尾也只不过见到了他一面而已,其他时候跟我打交道的只有一个姓李的人。”
“李浩宇。”叶云皱了皱眉头,自从他被青铜兽带走之后叶云就猜到了这种可能性,作为对自己算是知根知底的人,此人不可谓不是个威胁。
“他们给我的任务就只是搞砸这场所谓的晚宴而已,如果可以的话再刺杀狼孤,只是我连这样的任务也没能做到,实在是可笑。”
“他们的目的呢?”叶云接着问道,而这次大野狗则干脆笑出了声。
“他们的目的就只是纯粹的混乱而已,让贫民窟陷入更大的动乱,让一切都乱套,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某种意义上而言大野狗现在也不存在说谎的可能性,作为弃子而被抛弃在这里的他也已经失去了他的作用,而谁会去告知弃子通盘的计划呢?
然而就在一切都仿佛要结束的时候,郝昭宁却夺过了一旁死去守卫身上的步枪,直接对准了大野狗,一步步走了过来,手指也扣在扳机之上。
“我和你还有一笔账没有算清呢,混蛋。”郝昭宁咬牙说道,“这家伙害死了这么多无辜的人,害死了我五个员工,伤天害理的事情几乎都做尽了,难道说还要饶他一命不成?”
然而老野狗却挡在了儿子的面前:“如果你一定要复仇的话,就请对我开枪吧,我早就该死了,苟延残喘到今日也不过是还想要一睹我等得到救赎的那天,可惜现在就连这一份期盼也已经破灭。”
“子债父偿,我可不觉得这能够抵消我的心头之恨。”郝昭宁咬紧牙关,将枪口对准了老野狗,“让开,或者说你以为我会就这么简单的放他走吗?”
叶云缓缓抓住了郝昭宁的枪口,轻轻压了下去:“他已经是个废人了,没有作恶的能力,也失去了所有实现野心的可能性,就让他在后半生里自我煎熬吧,这就是对他最合适的惩罚。”
最终,郝昭宁还是扔下了步枪,转而转了过去,没有再说话,直到大野狗也陷入了沉默,半晌之后,颜四爷才走了过来。
“狼孤应该是和他的骨干们退入城寨后方去了,这里的混乱短时间内还难以平息,但是从某种角度上来说,这也是我们的机会。”
“想要接触狼孤并且了结这一切的话,也只有这个办法。”
叶云将视线移到了月榕的身上,到现在为止叶云仍旧对这个神秘的女孩身上所怀揣的神秘血统而感到疑惑,但是解开这一切的钥匙也正好在她身上。
良久,叶云才点了点头,转而看向了城寨更深处:“既然如此,就出发吧。”
而就在同一时刻,当狼穴陷入一片混乱的时候,远方的河坝也已经被一片火海吞噬,哀嚎声以及哭声响彻天际,联军在这里大肆搜捕十岁以下的孩童,并且伴随着抢掠还有更多的暴行,血光之中,仿佛预兆着更激烈的动乱将要来临。
而在唯一没有被火光吞噬的河坝要塞,前任主人河狸的尸体已经被高高的挂在城头,被烧成了漆黑的焦尸,噬梦蝶则独自站在阳台上看着远方的狼穴轮廓,那巨大的城寨就是此行的终点。
“蝶大人,搜索已经进入了尾声,很快咱们就能再度进军。”
干炎在噬梦蝶身后恭敬的汇报到,这个穿着黑色学生制服的年轻人一路上都是这样公事公办的态度,这让噬梦蝶自己都感觉到了有些不舒服。
“青铜兽那边还没有消息吗?”噬梦蝶头也不回的问道,“他早就该跟我们联络了才对,而不是到现在为止还在玩失踪。”
“按照青铜兽的说法,他依旧在东部地区进行活动,但是根据我们派出去的斥候侦查,那一地带并没有任何值得注意的动向。”
“两面三刀的家伙,我早就该察觉到他有着其他计划。”噬梦蝶不耐烦的离开了阳台,走到了满是发霉味道的房间当中,“继续加快速度,我已经不想再在这鬼地方浪费时间了,如果狼穴里也没有目标的话,就向集团报告说任务失败,我受够了。”
只是就在此时,伴随着一阵嘈杂的声音,花甲和几个手下直接走了进来,同时还有被他们所押送着的一个头发凌乱的女性,蓬头垢面,根本看不清真正的面容。
“你们在干什么?”干炎直接冷眼看着花甲,“我应该说过除非传召你,否则你不能进来吧?”
“实在是抱歉,但是。”花甲喘了口气,满脸冷汗,“我们在河狸的所谓私人储藏里找到了这个女人,虽然一开始以为是个疯子,但是她貌似并不简单。”
一边说着,那个女人便惊恐的挣扎起来,很快巨大的寒意就席卷了整个房间,押送着她的那些人也惊恐的后退,但是依旧晚了几秒,他们的手臂立刻就被完全冻成了冰雕,转而直接碎裂。
惊恐的惨叫声立刻响起,噬梦蝶也是这之后才意识到了一丝不对劲,看着那个疯子般的女人,她几秒钟之后才认出了对方的身份。
“这是,霜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