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空气依然有些清冷,但新年的喜庆和欢乐四处弥漫,红红的灯笼挂在屋檐,府门前的鞭炮碎纸还没清扫,往来拜年的车马不停,偶尔跑过穿的跟年画一样嬉戏的小娃娃,大人们见面相互道贺新春。
大年初一,李沅差点晚起,循例给府里的人发了新年红包,一府的人都喜气洋洋,这也是李沅一年最开心的时候,看着大家都拿着沉甸甸的红包,笑逐颜开,就觉得过去这一年还是值得的。李卫在旁边给李沅递红包,他喜欢看着李沅这样幸福满满的样子,可惜今年阿靖不在家,不然也该在旁边吃着小点心,晃着脚笑嘻嘻看李沅当散财童子。
李沅给府里的人发完红包,转身就向李卫讨新年红包了,李沅其实对各种所谓奇珍异宝兴趣不大,毕竟再精美也比不过现代工艺,最爱的还是白花花的银子和面额不小的银票,有银子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李沅捏着厚厚的红包,笑得一脸灿烂,就差狗腿的给李卫捏肩捶背了。人就是这么奇怪,不管李沅多有钱,总是乐此不疲的享受着李卫的红包,可能只是享受这个被给予的过程,也可能只是李卫才能让她不自知的毫无顾忌的无限索取吧。
李卫看李沅拿到红包后略有一点狗腿的笑容,自己怕是还要再努力挣钱,不多攒一点家底,以后给红包可能都不够,阿沅花钱的地方太多了,虽然府里每年收益不错,但阿沅每年救助那些无家可归的孤寡老人,开办免费的学堂和孤儿院花销也不小,免不了还会铺桥开路,还有各种新奇的想法要实现,李沅每年都要从自己的小金库里贴补不少,好在这些都正向循环了,救助的那些人虽不是都进入了他们的产业,但都念着阿沅的好,也都各自找到自己的价值,连带着闵州之地各大豪富人家都以捐钱济危扶困和修路铺桥为荣。
其实最开始的时候,李卫对行商挣钱没有太大的兴趣,来去自由惯了,若非李沅和阿靖,他可能现在就是一个游侠,餐风宿雨,游历于江湖。可能是责任心作祟,慢慢的李卫就成了现在潜藏的大庆首富。也许是李沅想太多,总觉得历史上的首富没几个得以善终的,从来不会让李卫出现在首富的排名上,所以很多产业明面上都没有归属在他们名下,这时候也没有企查查,还做不到各种信息穿透,也比较好隐藏。迄今为止,他们兄妹展现出来的最大手笔就是泉城港和海外商船队,虽然这件事所费甚巨,但给外界的印象是幸亏初次远航就成功回血,不然李氏兄妹估计会血本无归,倾家荡产;这让他们跻身了豪富的行列,但与传闻中晋州富可敌国的沈万钧还是没法比的。
沈家是累世豪富,到了这一代,家族财富几乎达到顶峰,李卫和李沅有几次和沈氏的人交手,双方都没有占到什么便宜,沈氏作为庞然大物太久了,导致沈氏的人多少有些倨傲,双方很难合作,最多也就是做到井水不犯河水。早先沈氏的势力多在北方,李卫兄妹在南方,还可以勉强相安无事,后来李卫和李沅进京,业务也随之拓展到北方,沈家的家主逐渐开始重视起来,尤其李卫有了爵位,沈家想要再压制李家就难了。
庆国的商人地位不算太低,虽然本人无法入仕,但子孙无碍,然后再反哺家族,多年以来,各个家族繁衍生息,已然形成了大大小小的利益集体,幸而庆国对私人武装管控严格还没有哪一家有能力单独威胁到皇权,但在利益圈子里久了,慢慢的都习以为常的觉得自己高人一等,对利益的攫取已经刻进骨子里了,至于普通百姓,明明生活在同一片天地,但似乎已经隔了千山万水了。
沈万钧已经年过四旬,育有三子两女,虽然财富已然富可敌国,但面对正经高官不免还是要低一头,所以就大力投资子女,大儿子沈时非和三儿子沈时易承继衣钵继续营商,二儿子沈时清三年前科举中了进士,运作一番后,留在京里从一个盐运司经历已经做到了五品盐运司副使,虽然品秩不高,但已算是青年才俊;两个女儿,庶出的大女儿沈琪嫁给了吏部的一个侍郎为继室;二女儿沈蔓则和沈时清居于京中,随着姐姐在京中与各家贵妇千金交游,听闻也是一位大美人。
大年初一的拜年,李沅本以为无人上门准备去睡个回笼觉,没等她的哈欠打完,就听人来报,府门口有人闹事,聚了一圈看热闹的人。李沅一下就来精神了,不知道谁又来搞事情了。李卫看李沅一付看热闹的样子,明明是闹到自己身上,还能笑得出来,认命的任她拉着往府外走。
一出门就见到一个着灰色长衫的男人在门口呼天抢地,就差没有一把鼻涕一把眼泪了,李沅站了半天才听明白说的是还他爱女,李卫看着李沅,李沅也一头雾水,搞不清楚这是闹哪一出。李卫出声让灰衣男人止了鬼哭狼嚎:“你是何人?为何在侯府门前喧闹?”
李卫本就身姿不凡,外加那男人本身还是有些心虚,不敢直面李卫,只朝向围观人群:“可怜我妻子早逝,只留下一个女儿,我含辛茹苦的把她养大,结果前些日子却被这黑心的侯爷骗了去,至今未归家,除夕也没能等到团聚,骨肉分离,人间惨案啊。今天小老儿豁出去这张脸,求大家伙帮帮忙,让小老儿见到我家女儿。”
“你是何人?为何在此信口开河,你女儿姓甚名谁?你可知诬告是要坐牢的。”李卫身正不怕影子斜,原本想要直接把人赶走,但看这人群里有几个人鬼鬼祟祟,便让一勇仔细盯着,他倒要看看,这是搞什么把戏。
“可怜啊,好好的姑娘,现在家人连面都见不到,莫非已经遭了毒手,高门大户里的莫名失掉性命的可不少。”
“那可不是,听说有的人就是嗜好奇怪。”
“就算是侯府,也不能随便伤人性命啊。”
“简直就是仗势欺人啊。”
人群里隐蔽处传出来一些声音。
配合着,这灰衣男人又开始嚎叫起来:“我要见我女儿,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李沅见他一味干嚎,眼睛里丝毫没有伤痛,只见贪婪和心虚,眼神不时的往李沅和李卫身上瞟。这出戏这么拙劣,剧本逻辑都没理顺,感觉纯粹只是为了给侯府泼点脏水,大过年的恶心一下李卫和李沅。
“行了,别演了。”李沅没耐心看戏了,演技又不行。“你演了半天,你倒是告诉大家你女儿叫什么啊,撒泼打滚了半天,也得让大家知道知道你到底要找谁啊。”
“小女名叫刘素娥,两个月前说见朋友就一去不回了,小老儿四处打听才得知小女之前偶遇过嘉远侯,两个月前就是去赴嘉远侯的约之后就不见了。那不是嘉远侯把人带走还能是谁?”除了名字,其他都是胡扯,偏这人还梗起脖子,假装悲愤。
李卫都没听过刘素娥这个名字,倒是李沅一听刘素娥这个名字,在看眼前这人,就明白为何素娥当初宁愿在府里当婢女了,正常人谁要摊上这么一个爹,人生估计是好不了了,现在的这个人身上毫无读书人的清高,满身只有猥琐无赖之气,再看这表演,简直令人作呕。
“原来你要找的是素娥啊,你不是亲手把她卖了吗?怎么今日跑来要见她,可是要把她赎回去,好说,当时你卖她卖了一百两银子,我也不收你利息,你用一百两就可以把她赎回去。”李沅稍稍前倾了一点身子,声音不重,但清晰。“来人,去把素娥的卖身契拿来给大家伙看看。”
围观的人交头接耳,那灰衣男人一听到卖身契便知道不好,但想到那人的交代,只好硬着头皮继续闹:“素娥是我的亲生女儿,是我一把屎一把尿养大的,怎么可能舍得把她卖掉,我要见素娥,素娥,你的命好苦啊,定是这嘉远侯见色起意,素娥年纪小,轻易被嘉远侯骗了去。”
李沅见他死鸭子嘴硬,明明文书都要甩他脸上了,还要胡编乱造。
“是啊,怎么会有人用自己女儿的清誉来说事呢?”
“能卖女儿的人,说的话能信吗?”
“难不成真是嘉远侯对他女儿有意,才买了她?”
“也可能是嘉远侯仗势欺人,强买强卖啊。”
待把素娥的卖身契拿来的时候,李沅让夏月展开来,明明白白的给众人展示。”大家伙看清楚了,这卖身契可写的清清楚楚,人银两讫。这拿了银子又跑来要人这就有点让人不明白了,要真舍不得女儿,你可以把银子还回来,我们就把这卖身契给消了。我不赚你钱,但也不亏钱,我一文都不多要,一百两就行。”
“我要见素娥,素娥,我是爹,我来带你回家,素娥,素娥。你们不敢让我见素娥,是不是你们虐待她了。”男人本就没有了什么读书人的斯文,现在更是扯开嗓子喊。
“来人,去报官,就说有人诬告嘉远侯,大闹侯府,损坏侯府声誉。另外去把素娥请过来,当面对质,也请大家伙稍微驻足做个见证。”李沅不仅命人去报官,还让人搬了座椅板凳,瓜子花生出来给围观群众摆上,“这素娥现在在我们作坊里工作,过来大概需要一些时间,官府的差役过来也要点时间,大过年的,也不好让大家在冷风里站着,我让人给大家伙准备好碳炉,大家围着碳炉,吃点零食,喝点热茶。”李沅自己也披了件绒毛披风,坐在椅子上,戴着手套抱着暖手炉,闲闲的看着那灰衣男子,看他想溜,都被府里的护院拦住了。围观群众吃着瓜子,看着戏,还有人闲聊侯府的八卦,一时间,好似戏园子。
李沅也不着急,拉着李卫就在门口坐着,和那些围观群众聊聊天,本来嘛,大年初一也没啥事,能围观这么久还没散去的大都有着一颗八卦的心,虽然是京城,达官显贵众多,这么开着门请大家喝茶看八卦的,仅此一家,还是侯府,李沅呢也没试过敞开门跟一堆人聊天看戏,还看自家的戏,一时间现场氛围十分轻松,一度让人以为就是侯府组织的茶话会。
那自称是素娥爹的人被四个彪形的护院围在中间逃脱不得,嘴里还想不干不净的说些什么,结果被一个护院不小心给按着坐到了地上,就惴惴不敢再开口,就幻想等素娥来了帮他说点好话,毕竟素娥这孩子以前很乖巧很听他话的。
李沅一边喝着新调的桂花乌龙,一边还给围观群众介绍,“这是我们府里新调的桂花乌龙茶,可以美容养颜,养身润肺,大家尝尝看怎么样,对了,这个茶不太适合有孕之人,如哪位夫人有孕不宜饮这茶,府里也准备了一些甜的热牛奶。”李卫看李沅就这么坦然自若把自己门口变成了个小茶馆,从新年菜价有没有涨,到今年成衣哪家新款最好看,到京里各个高门的八卦,什么柳家小妾生了儿子想要扶正,方家公子不能生孩子,李沅在那边听的津津有味。
顾衍熙从宫里回府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景象,宽大的道路仅留下了供马车通行的地方,人群以扇形围坐在侯府门口,侯府门口大开,李沅和李卫就坐在门口,尤其李沅,在门口亲亲热热的和围观群众聊天,还有不少婢女和小厮进进出出给添茶倒水换碳炉,若非这是自己回府的路,他还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
顾衍熙皱了皱眉,大步走近李卫何李沅,“嘉远侯,郡主,这是怎么回事?”
“见过三皇子,今天有人上门来闹事,阿沅已经着人去报官了,这些是路过的好奇百姓,阿沅就留他们做个见证。”李卫简单介绍了下情况,也没有邀请顾衍熙入门坐的意思。
“殿下,要不要一起看看热闹,与民同乐一下。”还没等顾衍熙回话,李沅就让人给顾衍熙搬了个凳子到旁边,然后继续闲闲的嗑瓜子。顾衍熙身为皇子,出入都有随侍,去的地方都是高雅端庄的地方,还从未有过这般大庭广众之下和普通百姓喝茶闲聊天的时候,也算是新奇的体验,他就在旁边看着,好看的眉眼和高冷的气质与人群格格不入,也没人敢和他搭话,隐隐自带隔离圈。
围观群众吃吃喝喝也差不多,还好素娥和官差也被请过来了,那灰衣男人一看到素娥就想扑过去,可惜被按回去了,“素娥,素娥,是爹啊,爹来看你,他们不让爹见你啊!”
刘素娥看着眼前的男人只觉得陌生,曾经他身上也有父亲的温柔,也曾手把手教她读书写字,可是也是他脾气越来越差,开始隐瞒,开始欺骗,不听劝告,输光了家业,也亲手把自己卖进火坑,甚至现在她好不容易逃出火坑有了新的生活,还是找了过来,难道自己始终逃不开这个泥潭了吗?
李沅见人到来齐了,放下手上的瓜子花生站起来,“现在人都到齐了,咱们还是要把这个事儿说清楚。我李沅和哥哥李卫两个人从小没有父母护佑,多亏了当时的乡邻帮衬才能慢慢把生活过的不错,后来慢慢有所成,自问我们也没有做过什么亏心事,今天既然有人都闹上门了,不说清楚怕以后见到乡亲不好意识抬头。”李沅一手指着灰衣男人,“你说素娥是你的女儿,指控我们虐待她,现在你来认一认,这可是你的女儿?”
那个男人抬头看向刘素娥,他发现自己的女儿看向自己的眼神一片冰冷,再不见从前的孺慕和敬重,只剩下了恨。不等男人回答,刘素娥先开口了,她先给李沅和李卫行了一个礼然后转向众人,“这人叫刘一白,曾经是我父亲,不过三个月前他已经把我卖了抵赌债,如果他稍念父女亲情,把我卖与人为奴为婢也好,可是他却亲手把我卖进了青楼,我不堪忍受,想办法逃了出来,幸好老天垂怜,让我遇到了郡主,郡主为我赎了身,现在还让我有了一份可以安身立命的工作。”
”你个没良心的,不是我把你养大的吗?你的命就是我的。”刘一白毫无廉耻的叫嚷了起来。
“是啊,所以你把我卖了一百两,我这条命已经还给你了。你我之间也毫无瓜葛了,至于今日,你来这里闹这一出是想再卖我一次吗?”刘素娥从没有如此的失望过,这个曾经是她最亲的人,却想着一次次把她置于死地。
“素娥,我是你亲爹,你要是不管我就是不孝,你这个不孝女,只会被人唾弃,将来没人敢娶你,你只能做个老姑娘,孤独终老。”刘一白恨恨的开口。
“是吗,原来孝顺就是要被至亲出卖啊,啧啧啧,真是开眼了。”李沅走到素娥身边,握住她颤抖的手,“别怕,有我和哥哥在,没事的。”李沅仰起头,朗声说到:“你作为父亲,不思爱护子女,却做出把亲生女儿卖入青楼的事情,毫无廉耻和良心,已经失去了作为父亲的资格,那张卖身契就是证明。如今素娥生活很好,没有你这样豺狼般的父亲会更好,我话说在这里,只要不违法乱纪,素娥在我作坊工作一日,我李沅就保她一日安稳。至于你今日无故污蔑家兄,损毁侯府清誉,在座的各位乡亲和差役都可以做证明,后面的事情还是请官府按律法来处理,我们侯府就不越俎代庖了,三皇子殿下,您说呢?”李沅最后画风一转,端正的向顾衍熙行了一礼。
围观的路人哪里想到只是看会热闹还能见到当朝皇子,立马齐刷刷的跪下行礼,顾衍熙也不好拿乔,请大家免礼,官方辞令来了几句就让差役将刘一白拘走了,至于围观群众,李沅这个郡主好说话,可是这个皇子还是很有距离感的,三两下就撤了,剩下一地狼藉,还好侯府的人动作利索,很快就收拾干净,不留一点痕迹。
回到前厅,素娥立即就给李卫和李沅跪下了,“我爹的事因我而起,还请侯爷和郡主责罚。”
李沅连忙把素娥扶起来,“你是你,你爹是你爹,你又没做错,还是受害者,怎么会因为你爹的事情迁怒于你呢。你别自责,今天这个事,没有你爹,也会有别人上门来闹的,对方只是想要恶心恶心我和哥哥而已。”
“但终究是以我作为筏子,本来我以为不去和他联系就可以安稳度日,没想到还是被他找上门来。郡主,对不起。”素娥满脸的自责和愧疚,脸色也是苍白。
“素娥,真的不怪你,只是我报官让把你爹带走了,估计他会受一些皮肉之苦,你莫怪我就好。”
“郡主已经很宽仁了,素娥已经感激不尽,至于他那是咎由自取,怪不得别人,为了避免将来他再来侯府找麻烦,我还是离开吧。”
“素娥这是不相信我能护得住你。”李沅佯装生气,眉头锁起。
“自然是相信郡主的,只是素娥不愿再给郡主添麻烦。”
“刚才我话都放出去了,素娥你这是要我食言而肥么?你也是女子,知道减肥的痛苦吧。怎么能这么害我呢?再说,作坊那边才步入正轨,你这账房先生做的好好的,你要是走了,我到哪里再去找一个你呢?你要是真想报答我的话,就好好的工作,努力的给我挣银子,知道吗?我啊,最需要的就是能帮我挣银子的人了。”李沅倒是一番苦口婆心,听着的人却觉得怎么听怎么不正经,还好刘素娥反而被这理由安抚住了,自己对于郡主是有价值的。
李沅让人给刘素娥安排了房间,先好好休息,大过年的跑这么一趟也是辛苦。
至于顾衍熙,等她把刘素娥安抚下去,才开口问道:“今天侯府这个会面还真是别开生面,多半是郡主的主意吧。”
“殿下真是聪慧,让殿下见笑了。”李沅倒也不客气,“倒也没想到殿下会过来,正好撞见这场面,正好也想请殿下帮忙分析一下,是谁这么不喜欢我们兄妹俩,大年初一就非得上门来恶心恶心我们,重点是都不好好捋一捋剧本,目标不明确,逻辑不清晰,没重点没细节,除了吵了一点,啥意思和作用都没有,简直白花钱。”
“听郡主这意思好像这闹剧还不够过瘾啊。”顾衍熙人本来就长得漂亮,轻轻一笑,有点一笑倾人城的意思。李沅看了一眼,心头一跳,妖孽啊,还好自己已经有了丁思存,不然万一把持不住被勾走也不是不可能啊。
“是差了那么许多,不如殿下猜猜看,这背后是谁呢?”李沅略有点遗憾得说到。
“这我如何知晓,郡主太高看我了。嘉远侯和郡主入京不到半年,已经得到常人无法想象得高位,又不怎么和人走动,眼红的大有人在,再有以前商场劲敌,怕是嘉远侯自己也捋不清是谁吧。”顾衍熙本没想漟这个浑水,但这么错漏百出的恶搞小闹剧,正经的朝堂中人和能成为李卫劲敌的人怕是不屑的,若说今日李卫招惹了谁,估计就是母妃动过将姝儿嫁给李卫的心思,莫非是姝儿找人做的,以她的心性和脑子,怕是真的不会好好想怎么做,只是随便丢些钱财让下面的人胡来,但他脸上云淡风轻,任谁也看不出他在怀疑自家的妹妹。
“跟去的人一会就回来,殿下稍坐也许就能知道答案了。”李卫也在观察顾衍熙,这个三皇子给他的感觉始终是对阿沅有企图,他其实很想警告顾衍熙让他离阿沅远点,可是他不知道自己该以怎样的立场,以哥哥的身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