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文卿捋捋胡须点头:“的确如此!仵作用白醋。滴入头发。”
仵作上前查看取出一缕头发放入一碗白醋中:“回禀大人,果真掉色。”
啪——一声惊堂木
尹文卿一声惊飞魂魄的冷喝声:“既然如此,定远侯为何不坦言相告?
本官乃奉命皇上之命查案,定远侯与前任世子王婴岚父子二人一直负责协理越州到吐番粮运之事多年,齐量尸体是惨死在汨罗江上。
正是你定远候的辖区内,你掌管多年了,了如指掌,乃是理所应当。”
定远侯板起脸一本正经地辩解:“大人,有所不知近两年,汨罗江上每年都淹死数万百姓。如今正是水域上涨时期,本侯实在无暇他顾。”显出些坐立不安的神情,不过随即就被他压了下去。
尹文卿:“你可记得是谁举荐你?继任为侯。”
定远侯脸色发苦,不禁面露不可思议的疑难:“这!”
尹文卿冷哼:“乃是我举荐于先皇。”
此话一出,满堂皆惊。先帝素来,不能容忍臣下互相包庇,而你倒好竟然敢直言举荐。
“先帝十七年,你办理尼罗江河工和赈灾、军粮参与军政要事,大部分都圆满完成任务。
是以本官仰慕你用人得当权谋高潮,事无巨细,先帝查问时毫无偏差有过目不忘之称,因此本官举荐不避私情,那是因你见微知著,行事周密。
王婴岚在此案中为非作歹,致死两条人命。人证物证俱在!你可有何说辞?”
定远侯苍老的声音哽住,不多一会儿不再说什么。
尹文卿:“若是知情不报,怪本府将你一并纳入纠取惩治之列。”
王婴岚看向自家父亲急得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儿上,拳头都捏出水来了。
啪
“王婴岚你可认罪。”
王婴岚气焰更嚣:“大人在下不认。齐量既已逃脱又怎么会是我害死?”
尹文卿冷冷的说:“本官何时成说齐量他是你害死的?”
“大人明鉴。”王婴岚连忙解释说道:“齐量去了呢,本……我实在是一无所知啊!”
“这就是不打自招了。”杨婉平冷声说道。
“齐夫人你可还有证据证明乃是被人所害。”尹文卿忽然转问杨婉平。
“回禀大人。齐海在替亥时三刻换齐量,我却在丑时看见有人伪造悬梁自尽的现场。”
李垣立马痛苦地说道:“小人在丑时之前就趁机离开了。想不到还有人过来。”
“本官已经查验过了,一般悬梁自尽的死因是源于窒息,主要也是有不堪躯体的重量。而这个服毒自尽的尸体文案,又是从何而来?李典东你作何解释?”
李典东立刻汗如雨下:“回禀大人,小人验尸时尸体上并没有外伤。也不见勒痕。而口中还有毒酒残迹!”
啪——
“如今证据确凿,你还有何说辞?齐量、齐海二人皆是他杀。”
“回禀大人。小的不敢。小人检查时确实如此。而且小人还发现他体外大汗不干,绵衫贴身,应该是服用了砒霜。”
杨婉平微微一怔,终于回过神来,大声哭诉:“民妇素来喜爱武艺,家夫文治武功家不在兄弟之下。若是寻常武功,根本不会勒死他。齐海身体赢弱我说他被勒死倒还在情理之中。”
尹文卿:“王婴岚,当日和你一起去杀齐量究竟是何人?”
“是我。”堂下突然有人大喊。
齐坡和一个身披黑袍的人在堂下
“伯伯、叔叔。”齐济连忙喊人。
王婴岚听到这称呼,顿时一个机灵连忙回过头去看。
“堂下何人?”
“拜见大人下官齐坡舍弟齐海!”
“齐海,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如实说来。”
黑人取下帷帽赫然是齐海:“齐海因为与哥哥肖像算是个江湖游医,本来想和大哥谋划着金蝉脱壳。保住二哥。可是二哥却……哎!二哥,实在是死的冤啊!王婴岚竟然干预此案,竟然企图将我们一家灭口。齐家一门两百多囗全部被杀。二哥早就扮成齐海把证据交到治粟御史和大理寺正手中……”
李典东听到此话,也倒吸一口凉气。“回禀大人正是大理寺正派小人验的尸!”
尹文卿:“你去查看一下,这是否是你验过的尸体?”
李典东立刻点头称是。“回禀大人,小人确认此乃我验过的尸体。”
“如此说来,此案已经去证据确凿。齐家百口皆为”
定远侯:“尹大人本侯有疑问。”
尹文卿冷声逼问。“你还有何可辩解?”
“尹大人,先不论这尸首是从何而来。到现在也没有说出我儿在何处谋害他,犬子去了衙门,可却没去大理寺啊,不可能劳顿数百里再将尸体运去衙门。”
齐修平时拔直腰板,凛然一身,此刻只觉五脏六腑全部瞬间通凉,全身血液骤然凝固,嘴皮哆嗦半天,才勉勉强强挤出几个字:“你、你们……竟然早有预谋要害死我爹!”
“府衙的尸体,乃是我兄弟二人用刚死的囚犯替换下来的。”齐海听着定远侯的否认胸口气的一。
尹文卿指着王婴岚:“这就要问问他是不是有一个好父亲了?定远侯你若还不如时招来恐怕罪行九族难存!”
这一席话下来,别说王婴岚大惊失色,就连刚才还嚣张跋扈的定远侯也顿时跌坐于木椅之上,浑身瘫软,两眼翻白。
事已至此,众人更是胆战心惊。
尹文卿捋了捋胡须板起脸一本正经地说道:“按理说大军未到,粮草先行。贪污官银的案子常见,而摄政王一直统管军政贪污粮草的案子确实有。
所以案发时,本官就已着手侦查,发现有人私自买卖已足年战马。与军队相交易粮马,而本官打开此盒,里边有本帐册你可知道?
明确写明粮食、草料湿了就容易发霉,全因治粟御史大夫因管理不善,导致米粮湿坏。
18万石米粮损坏,粮草损坏自然无法运行,而你等知情不报,故意在此地囤积大量粮草。而在个各地藩王粮库,各地驻军中突然增加了七万石米粮。”
四处寂静,堂风清凉。
定远侯怔怔地看着他手里那本帐册脸色惨白。
王婴岚立马叩首,泪满长襟的说:“粮草一事乃是治粟御史统筹不足,欲逃脱罪名,才我等被连累所害。”王婴岚此话一出,众人对他的厚脸皮有了新的认识,竟把所有的罪都推到治粟御史大夫身上,反倒是显得他才是冤枉的。
啪!
尹文卿神色顿时猛沉:“此账册中明明白白记录着
先帝十七年,你开始强迫数地属地每年缴纳大量的田富顺银证,供各种名目,各种手段。
先帝十七年十月任职巡抚。走私粮草达五万石。
先帝十八年,你任盐政史在西宁处理不善。商人拖欠甚多。实人中饱私囊十万两。
先帝十八年三月递交奏查办闫家父子因拖欠疆赋,查封产业。私下隐匿白银一百万两。借由打点收纳房产十六处。闫家满门先斩后奏。……”
王婴岚神色恍惚,瘫倒在地,好像不可置信的样子。
定远侯顿时大惊失色,一下受惊过度,连舌头都不停使唤:“怎么……你,蠢货!”说到最后指着自己的儿子大骂道。
“你狂妄滩读如此巨额财富的证据竟在齐量手中想必他早就发现你们自成一党,因此才甘愿忍辱负重暗中调查、让兄弟桃代李僵在世子面前做了一出戏、又去大理寺淡然赴死来掩盖真正的证据。
于是你才唆使自己的儿子亲自去大理寺劝降,齐量宁死不屈,被人用暗器射死。王婴岚自然是已经从他手中取出了一本帐册,所以才肆无忌惮的灭了其家满门。定远侯、王婴岚二人还不认罪。”
“多谢大人,大人英明!”杨婉平听完案情始末。
尹文卿喝道:“你二人条条重罪,罪无可恕,本府就判你二人斩立决!”
顿时,王婴岚脸色惨白如蜡,双目突现无神,浑身都像失去了支撑:“我,认罪。”证据确凿,就算就算他强辩也是无用。
定远侯苍老的声音哽咽:“臣,认罪,请皇上圣裁。臣请皇上看臣乃是王室子弟且与属国公主联姻,容臣自赎!”
定远侯提出自赎乃是战时的特殊政策,打仗的时候被提出自赎其罪在王公大臣里也不是少数。也有不少也能够允得亲笔御批。
一根鲜红令签顺手掷下,命令道:“给我斩!”
沈令一听,顿时心惊,急忙转身走到尹文卿身侧,软下声音道:“尹兄,定远侯乃属国驸马,可是皇上的族叔啊!”
定远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高声哭喊道:“如果臣被斩,那公主岂不是成了寡妇,老夫为先帝与陛下披肝沥胆,举荐贤才,陛下于心何忍哪!”
齐修一张冷俊的脸上面色白们渗人:“吏部有定远侯父子卖官鬻爵的证据,司曹达1.64万两白银!郡守3万两白银!……请大人明鉴。”
尹文卿点点头道:“确有此事记录!”
定远侯首次受到这样的羞辱,余凡满脸通红几欲滴血,气的直跳脚险些与齐修拼命:“齐修小儿,你这是挟私报复。我乃是军功立侯,先帝赐我免死金牌。”说说从怀中掏出一块金牌。
齐修再次叩首:“免死金牌,不巧,那免死金牌正是我部赶制你阖府上下只能保一条命,你想保谁?”
“你!”定远侯愤怒,正要说话,却听见尹文卿大吼一声:“够了!既然已经认罪,休得咆哮公堂。”
王婴岚扫了他一眼,目光有一瞬间的锐利然后面露凄凄然:“父亲不必犯难,父亲还有其他子女,而孩儿已和王室再无关系。”
尹文卿也开始犯难,按照她的性格,是两个人都傻,可是先帝发的免死金牌,又不是纸做的不能一撕就一了百了,真是让他好生为难。
而这时就看见幕后跑来一名侍卫此人身材高大长了一张冷峻而迷人的脸。王梵烟紧随其后手拿黑色纹龙绢布。
王梵烟站在大堂众人面前打开绢布朗声读到:“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定远侯府查超出三亿白银,可见我朝贪污受贿,强取豪夺屡见不鲜。王婴岚所掌当铺、玩店遍布全国各地供取卖官鬻爵。定远侯府贪污受贿。先帝御剌免死金牌,不可违背,然条条罪状九死有余,不容姑息。朕赐你父子斩立决!以告慰齐家上下百口,与多年以来被你戕害的无辜冤魂。”
王梵烟收回手中的绢布一边躬身行礼,一边递给尹文卿:“尹大人皇上口谕,劳烦您遍查汨罗河沿岸所有官员,所谓举贤不避亲由齐修齐大人亲自协助办理,纠取惩治所以有参与此案的官员,一经发现绝不姑息,可先斩后奏,朕派云上君带一队御林军保护二位。”
定远侯父子二人直到被压在铡刀上,定远侯才如梦初醒,顿时大惊失色,一下受惊过度,连舌头都不停使唤:“怎么怎么可能?我有免死金牌,我有先帝御赐的免死金牌……”你们不能杀我,话音未落,人头已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