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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范仲淹议论陕西

范仲淹盯着匣中的杨树枝看了半晌,依旧没看出门道,而周围所有人早已闷倦了。韩琦走过去盖上锦匣,“希文,算了。谁知道八王玩的什么文字机巧。”

“你们看出这是什么木头没有?”范仲淹轻叹一声,用手拍了拍锦匣,“这是杨树……”

“爹,杨树有什么指教吗?”

“难道是折柳相送之意?”范纯仁昂首想了半天,念道:“此夜曲中闻折柳,何人不起故园情。”

范纯佑白了他一眼,“你也知道是折柳,爹都说了这是杨树。”

范纯仁不甘示弱,“万一王府中没有柳树呢?”

范仲淹手拈须髯,笑道,“我听田间地头的农民说:杨树不蛀要升天。大概是八大王劝我不可再似以往那般腹有鳞甲罢。如果还有一层意思,那就是八王希望我重新启用杨宗保。他们杨家世代都是代北名将,塞外蛮夷谁不敬服?”

韩琦根本不在意那截破木头,“希文兄,咱们何日起行?”并不怪他心急,陕西的军报像雪片一样飞来,不是上疏说各地蕃民民心不稳,就是各砦堡之间你争我夺,总之就是要朝廷拨款。而夏竦下朝后,匆匆去中书省拿了告身,回府后闭门谢客,不到三个时辰就出城扬长而去。

“三日后吧。”范仲淹想了想,把怀中的密旨放到桌上。“西北可不是个好去处,朝廷命夏子乔知帅司,你我二人为副。刚才吕相又给了我一封密旨,加授老夫为陕西都转运使,庞醇之为转运使。”

“谁出的主意?”韩琦瞪着那封密旨,“你当都转运使,夏子乔为经略安抚使,摆明挑事嘛!”

“总是为国效力,希望他明白吧。”范仲淹打发了两个儿子去收拾行囊,说:“纵横礼乐三千字,独对丹墀日未斜。你听听,何等气魄。此人若心向正道,大宋可保二十年无虞。”

“难怪都说你是圣人,要是人人都像你,我也不会逃出汴梁城了。”韩琦摇着折扇品茶,“那群相公们一听说韩稚圭要去西北了,都在弹冠相庆呢。”

范仲淹微笑着摆摆手,“我不是什么圣人,可你未免也有些小人之心了。庙堂之高,高得冰冷刺骨。吕相、张相和晏相他们常年身居高位,心肠早就变得如坚冰一样。偏偏在这高处不胜寒的地方冒出你这么一团烈火,既可喜也可忧啊。喜者,有你在这朝堂上,大宋将来三十年至五十年,稚圭,有你展翅高飞的那一天。忧者……”缄了口,不再说话。韩琦正待他说下去,见他闭口不言,忍不住问道:“何故不言?琦并非小肚鸡肠之人,只管说明。”

范仲淹看了他一眼,“只怕你不爱听。终有一日你身居宰辅,这刚烈的性子会拖累别人,更拖累你自己。”

此时的韩琦并不当回事,只当是范仲淹警醒之语,一笑置之。他没料到,范仲淹已经看到了三十年之后,那时的大宋朝已经没有了宋仁宗、吕夷简、张士逊、晏殊,当然也不会有范仲淹。仁宗朝过来的重臣,只剩下韩琦和文彦博。那时的朝堂,才是他真正的战场……

“刘平的事,希文兄怎么看?”

“陕西的兵权,名义上由枢密院掌握,可实际的掌权人是曹玮。曹玮镇守西陲时武功赫赫,无论是党项、吐蕃还是青唐诸羌,都对他敬服不已。他殡天后,大权收归枢密院。每逢战事,必以阵图授人。可西北诸将久历军阵,一道加盖了玉玺的阵图,不能让他们心服啊。”

“杨宗保才是西北军的主心骨!”

“对!赵元昊率军在土门的时候,杨宗保就上疏亲率兵马击贼,可枢密院却下令他移兵河中府。身边又有个王守忠监军,不得不从。刘平退兵保安军后,杨宗保传命坚守不战。可我听说,枢密院一日三下军令,授平戎万全阵图。”

“简直胡闹嘛!”韩琦猛拍着桌子,“平戎万全阵,至少要十万大军才能布阵,而且必须是平原。延州以北多是黄土梁峁、沟壑,以南则是黄土塬、沟壑为主。枢密院不知兵,如何调动三军?”

“这正是西北的困局所在。”范仲淹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朝廷不信任边将,边将不信任朝廷。相互猜疑,朝令夕改。我们到陕西之后,一要提举宿将,善将兵者为将,而善将将者为帅;另外,武将领兵不可过万,过万则须置监军。太祖皇帝时就对武将再三节制,切莫重蹈五季之覆辙。”

“可杨宗保已经被削职为民了,还有何人可用?”

“曹玮带出来的人,可不止一个杨宗保。”范仲淹捋着胡须,慢慢回忆,“你主持的泾原路里,任福、葛怀敏堪为大将。只是有一点,他二人好立功名,刚愎自用,只可为将,不可为帅。至于鄜延路么……”顿了一下,“杨宗保的侄子杨畋与我同是大中祥符八年的进士,又跟随杨宗保出生入死多年,可谓将才。”

杨畋?韩琦对这个名字很是陌生,“我只知道杨家是武将出身,何时冒出个进士来了?”

“说来话长,杨继业归宋前,他的同胞兄弟杨重训就跟着太祖,官至保静军节度使。后来太宗雍熙北伐,杨继业父子殉国,杨家心灰意冷。杨畋之父杨宗闵从此弃武修文,两条血脉也就分道扬镳了。”范仲淹说着,便回想起在越州的时候,和滕宗谅、杨畋常有诗文往来,那段日子真的让他感到轻松惬意。如果大宋有一日能保持住那一片静好岁月,他甘愿挂冠归田,即便是当一个私塾先生,也好过在宦海中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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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延州大牢内,一个囚徒刚经历过一顿皮鞭,浑身被打得血肉模糊,两个狱卒架着他送回牢房,看到门外坐着个牢头,“嘿,管营相公,这个人就交给你了,好好收拾他!”

这位被尊称为“管营相公”的年青人是牢城营的头目,正式的称谓是牢城指挥使。身材魁梧,官衣着在身上,硬是箍住了两臂蓬勃的肌肉。面色偏红,可惜少了三绺美髯,人止道关公转世。炯炯的目光下,耸起的勾鼻如同苍鹰勾起的铁喙,刚毅中带着几分凛然不可侵犯的神态。不像中原人,倒像是关外人。

他放下酒碗,“知道了,你们去吧。”声音不高,甚至低沉得有些可怕。狱卒把人扔下,悻悻地离开。一眼看去,眼前像是一滩烂肉倒在稻草堆里。他有些不悦,从腰间“哗啦”摸出一串钥匙,打开了牢门,走到那人身边,“兄弟,醒醒?你叫什么名字?”

犯人的眼皮动了一下,却没有睁开。最后,卷起白皮的嘴唇上下张阖了一下,艰难地蹦出两个字:“狄……青。”

那日和杨宗保分别后,狄青辗转来到延州府求见范雍,希望他出兵增援。不料范雍根本没出现,延州通判计用章直接命人把他打入牢城指挥,严刑拷打,扣的罪名是抗命出兵。

管营却不知道那么多,他只知道大宋从沙场上拼杀回来的一员武将被无辜打入了死牢,而且上来就是不分青红皂白的毒打!这就是礼仪之邦的作为吗?取出随身所带的金创药,亲自去打了一盆热水,扶起狄青,把他拖到墙角。

“狄兄弟,我帮你清洗一下伤口,忍着些!”金创药倒入热水中,把手巾放进去。然后撕开狄青的上衣,只见一道道鞭痕,破皮的地方血水还在不断地流着,皮肉都翻着花,因为刚才被扔在稻草堆里,还沾了些尘土和草屑。没破的地方肿起触目惊醒的紫楞,就在将破未破之间。这分明是把人往死里打!狄青的眼睛酸胀得睁不开,视线像被塞入了肮脏的棉絮团,看什么都混沌不清,总觉得自己还在黑暗中颠簸。

管营眉头一皱,搅干了手巾,慢慢擦拭。金创药接触到伤口带来的疼痛,不亚于一只手紧紧地抓住一颗仙人球。牢头本以为他忍耐不住,然而却听不到一声呻吟。

“有骨气的汉子!”管营轻声赞许了一句,下手更慢了几分。其实他哪里知道,狄青的痛神经早已麻木了,一连几天被绑在刑架上,鞭笞、烙铁、冰水,任何一个正常人都会变得神智不清。当疼痛成为一种被遗忘的感觉,不知是幸还是不幸。狄青原本洁白如玉的脸如今变得暗淡无光,唯独两行金印依旧醒目。

终于擦完了!管营抹去了满头的汗,“来人,给我取两件干爽的囚衣来!”接着又细细地给他上药,一直折腾到大半夜,狄青才算恢复了些神志。等他看清了是谁在救自己的命,想要拱手,被管营一把摁下。“你现在不能多说话。”

“恩公……”狄青清了清干燥的喉咙,问道:“请教名讳。”

“牢城指挥使拓跋曩霄。”管营咧嘴一笑,“我是党项人,太宗皇帝迁族的时候我流落在此。”

狄青一愣,随即也笑了,“我是汉人。”

二人没有再说话,似乎彼此都存了芥蒂,生怕一言不慎落下个里通外国的罪名,尤其是狄青,即便面对三川口的快马弯刀和根本抬不起头的箭雨,他没有丝毫胆怯。之前的刑讯,他真的怕了。他不知道该怎么说,自己是如何从三川口撤下来,如何杀出重围,如何来到延州。三弟、四弟他们都还活着吗?大哥和持正兄有没有顺利赶到承平砦?现在这种处境,有谁会来救他?

“你是从三川口撤下来的?”

“是。”

“大宋输了吗?”说完这句话,拓跋曩霄感觉到狄青眼神中透出一股冰冷的杀意。不等他回身,便被人一跤扑倒,“大宋没有输!”狄青死死抓住他的衣领,眼睛瞪得如鸡子一样,血丝已经把眼白全部浸透了。曩霄从他深邃的瞳孔中看不到任何别的,除了恼羞成怒。口鼻中喘出的不稳定的气息,微微颤抖却不肯松懈的双臂,让他切身感受到了什么叫愤怒中的受伤的猛虎。

“对不起……”杀意在一瞬间消失了,似乎是感觉到自己的行为有些冲动,狄青放开了他,慢慢起身想走。双腿刚一用力,“咝!”,酸麻的筋骨让他几乎跌坐在地上。

“伤还没好,逞什么强?”曩霄一手撑地,站起身子。“我不过是说了一句,你……”

“不许你侮辱大宋!”虽然力不能支,狄青还是狠狠瞪了他一眼。

“说实话就叫侮辱,汉人的心胸怎么这么小?”曩霄颇带讥讽地看着他,从怀中取出一罐药膏。

“闪开!”狄青把脸转向牢门外,“我不用你的药膏。”

“不用这金创药,你的伤能好?”曩霄不由分说,解开狄青的衣襟,“我听别的汉人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我救了你,你就这么报恩?”

听他这一句,狄青不再执拗。只是在药膏涂上伤口的时候本能地挣扎了一下。

“汴梁城中女子皆着绫罗绸缎,男子峨冠博带,举手投足间便是圣人之道。科举榜上有名的进士,皆是文章锦绣,满腹经纶。难道还不如你们这些蛮夷?”

“这些都听我爹说过,党项族三十年来身穿锦绣,享受富贵,这是宋朝的恩惠,不能辜负。”上药的手停了一下,“可这不是我们该过的日子。”

“那你们想过什么日子?”这下轮到狄青发愣了,虽然闭着眼睛,不想让曩霄看出自己是在强忍疼痛。但还是好奇,这天下的人谁不渴望暮登天子堂,享受荣华富贵?

“你们可以穿绫罗绸缎,但党项人世代以兽皮为衣,畜牧繁殖,蕃性所便。英雄之生,当效霸王之事,小则四行征讨,大则侵夺封疆!”

狄青猛一睁眼,回头看着曩霄,他做梦也没想到一个管营竟然能说出此话。“这是你的心思?”

“这是我们国主的心思,他早就告诉了所有的党项人。我若不是当年跟着先父流落到中原,也早就跟着他干一番事业了。”曩霄得意地收起药膏,随后塞到狄青怀里,“这个你自己留着。”

“难道你就没有想过边关的百姓?”狄青怔怔地看着他,“就因为你们国主的功名之心,便可荼毒百姓,让他们流离失所?”

“荼毒?”曩霄停住要迈出的脚步,回头走到他面前,蹲下说道:“你去问问边关的百姓,是我们国主好还是大宋皇帝好?汴梁城里的富贵吉祥,边关百姓能享受到吗?就说赋税吧,朝廷的官价是十贯铜钱换一两银子,可到了边关呢?便是十四贯!皇帝改年号,景祐、皇宋通宝不过是小平钱。可到了康定通宝,便多了折二钱。”

“那又如何?”

“何意?”曩霄冷笑了一声,“用你们汉人的话说,这就是渔利。铸钱不过是为商贸流通之用,如今这康定通宝的折二钱多被豪强从佃户、平民手中买去,早早换了白银攒着。可怜小民百姓,待朝廷收税时,钱贱银贵,便是二十贯钱也换不到一两白银,岂非祸害!”他叹了口气,“你们当年的汉之虎贲,唐之玄甲,再也看不到了。”

狄青沉默了,他需要一点时间来反应这银贵钱贱的逻辑是怎么形成的,这并不像他练骑射那样轻松。良久,他终于放弃了。只说了一句话:“你等着,终有一日我会让你看到大宋的军队再现汉、唐的威名。”

“都给我闪开,滚!谁敢关俺二哥去,洒家一斧剁了他!”走道里传来雄狮般的怒吼,震得牢门上的泥尘都掉下来了。

“什么人?”曩霄起身准备出去看看。狄青叫住了他,“等等。”他侧着身子听了一会儿,会心一笑,“四弟,是我四弟的脚步声……扶我起来。”

走到牢门口,狄青尽力喊道:“四弟,义夫?是你吗?”

脚步声愈加沉重,开始变得凌乱。一个转身,孙节拎着两把凤头斧狄青面前。“二哥,二哥!”斧头被他随手扔在地上,上去抓着狄青的胳膊哭起来,“二哥,你还活着,活着好啊……”

“四弟……”狄青也不进泪如雨下,自从他来到延州,等着他的就是无尽的鞭笞和咒骂。

“二弟!”“二哥!”杨文广和张玉也赶来了,原来杨宗保设伏破敌之后一直没见到狄青,担心他会出事,忙派杨文广前来延州打探。没想到这一下就听说了狄青被囚的事,孙节气得火撞顶梁门,抡起双斧硬闯进来。

“六哥,三弟!”

“你没事就好。”杨文广以手加额,张玉捡起双斧,插到孙节背后。“四弟,你哭什么?二哥这不是没事吗。”

“对对,大喜的日子,哭个什么劲。”孙节放开狄青,这才注意到他满身的鞭痕,刚消下去的火又上来了,“二哥,你受苦了?”

狄青一愣,随机笑道,“没事……”

孙节却不买账,虎眼一瞪,扭头大喊:“来人啊,这牢中还有喘气的没?”

“将,将军……”有两个胆大的狱卒上前搭话。

孙节一指地上的血衣,“谁干的?”

“啊……这都是计通判的主意,小的……小的不知道!”

“你放屁!”抬腿一跤踹倒了狱卒,拔出背后的斧子便要下死手。

“四弟,住手!”

“当!”拓跋曩霄拔出手刀,挡住了利斧,看了狱卒一眼,“还不快滚?”

“你是谁?”孙节怒问道。

“不得无礼!”狄青上去拉开二人,“这是此处的指挥使,名叫拓跋曩霄。”

“小人见过各位将军。”

“你是党项人?”杨文广闻言,立刻起了几分戒心。

狄青连忙解释,“六哥,我的伤……还得多亏他呢。若不是曩霄救命,早就没有狄青了。”

“在下敬慕狄兄弟是个英雄,不忍他枉受酷刑……几位在此说话,我出去看看。”拓跋曩霄躬身一礼,识趣地出去了。和他错肩的一刻,杨文广忍不住回头,盯着他的背影看了一会儿,若有所思。

“二哥,你怎么会落到如此地步?刘部署他们真的不在了?”

狄青这才把三川口兵败的事情和盘托出,最后说道:“我和王信保着刘公子杀出重围,可惜被党项军冲散了。若不是杨太尉救我,青早已成了刀下之鬼了。”

“看来现在的关键就是找到王信和刘宜孙。”杨文广环顾四周,“二弟放心,你且在此委屈几日。黄德和罪大恶极,我大哥已经上疏朝廷,到时定还你个清白之身。”

狄青淡淡一笑,眼中透出一股坚贞来,“有劳杨太尉费心了……我倒没什么,只可惜刘部署尽忠而死,却还要受小人的构陷。”

张玉说:“这牢中不甚安全,要不六哥和四弟先走,我留下陪二哥。”

“不,你们都走,我留下。”孙节坚决不同意。

“你如此莽撞,要是误杀了人,岂不是添乱?”

“偏你能护二哥周全,我就不行?”

“行了,别吵了。”杨文广看了孙节一眼,“四弟,此地虽是官家牢房,却比战场还要险恶几分。你执意留下,须答应三件事:一不可饮酒,二不可滥杀无辜,三不可离开二弟寸步。”

“六哥放心,有我在,二哥绝不会有闪失的。”

“好!”杨文广走过去在他耳边轻声道:“那个党项人,多看着点。”

当晚,杨文广、张玉告辞离去。杨文广临走前还塞给孙节一个锦囊,告诉他如果有官府来为难狄青,就将锦囊打开。

延州城已经完全交给了赵振、石全彬和张惟吉,前知州范雍则被请到了河中府……文彦博和梁致诚已经到了。范雍把三川口之败的前后经过写成了奏疏,对于文、梁二人而言,轻而易举就猜到了这桩案子的前因后果。文彦博看着范雍,见他如同一个犯了错的孩子,不安地坐在一旁。两只手交织在一起,微微有些发抖,不知将要面临的是什么。

“范大人?”

范雍听见叫他,急忙起身,梁致诚扶着他,“范大人,您老身体不好,还是坐着吧。”

“不,老夫是有罪之人,站着好。”

文彦博也不勉强,“范大人,案卷我已阅过了。不知王信、黄德和、狄青三人在何处?”

“黄德和已逃至甘泉。他在延州城时请求入城,被老夫缴了鱼符和兵马。”

“那狄青呢?”文彦博随口一问,范雍却忽然愣住了,“什么狄青?老夫在延州多日,未闻有什么狄青。”

梁致诚在旁提醒道,“范大人忘了?就是那个在保安军击破党项人的延州指挥使狄青,如今升做了右班殿直。”

“没印象……”范雍仔细想了一回,最近延州进出的人不少,一般都是计用章负责,自己只管内政。“宽夫,你不如把计用章和李康伯二人叫来吧,还有保安军的守将卢守勤。”

文彦博暗吃一惊,狄青不在延州?难道已经战死?还是逃到了保安军?他现在坐镇河中府,不能轻动。“范大人还是先回延州,梁大人想办法打探一下卢守勤的情况。”又传命将计用章、李康伯、黄德和全部传到河中府。这一次,他倒要看看,一直被烟云笼罩的西北,让朝廷日夜悬心,公卿谈虎色变,究竟藏着什么样的龙虎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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