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灵魂与我之间的距离如此遥远,而我的存在却如此真实。”
树叶渐渐发黄了,叶子的一生即将画上句号,在掉落的那刻,无悲无欢,只是遵守了自然的规则。或许落下的刹那会有遗憾,只是刹那太短了,短到不留痕迹。只有自己苍凉的心是唯一的见证。佛经中说,一弹指六十刹那,一刹那九百生灭。
所以再多的遗憾,彷徨,都会是刹那间的烟消云散。我想铭记的,想坚持的,在时间中一点一点破灭。
梦醒。
很多时候我都是绝望的,空荡荡的绝望,好像有另一个我看着自己毫无意义的吃喝拉撒,毫无意义的上学放学,看着自己努力保持面无表情,将那些厚厚的稿子撕的粉碎,将好久好久没有得到的奖状撕成条状,浸在浓浓的茶水里。
很久以前我不这样,我是很骄傲的,我可以肆无忌惮的做我想做的事还能占据班级前三的位置。即使在初一,顾苏比我认真地多名次也只能在我之后。可是陆欢成看不到这些,他只会说,你看谁谁家的孩子,比你小多少多少,已经开始赚钱养家有什么什么成就。可是我不是谁谁家的孩子,我是陆北,是你陆欢成的儿子。
你忘了吧,你什么时候带你儿子出去玩过,给你儿子耐心的讲过一道题。那些只是我的记忆中,甚至我都怀疑那些是不是我的臆想。我恨陆欢成,恨得不决绝,只要陆欢成给我一个笑脸我都会觉得我自己是不可理喻到无可救药。
好像所有的事都在清远这个地方换了一个模样。
可是啊,最让我绝望的是,我喜欢上了安适。其实我不懂喜欢,直到现在我依旧不懂。只是当时我习惯安适和我说话,我可以无所顾忌的做个听众,她说她的,我想我的。我习惯安适给我讲笑话,讲烦恼,讲谁偷偷画了妆,讲谁和谁谈着恋爱,谁和谁又闹掰了。
那个时候我会想很多很多,可我唯独没有去想顾苏和安适。我只在意安适对我的感觉,我相信安适即使对我无感也不会排斥我。
其实这段记忆我不知道怎么坦荡地翻出来晾晒,很多时候我都像个小丑一样,我想的很多,做的很少,说的更少。所有的记忆只有我一个人上蹿下跳,只有一个人的胡思乱想,我没有跟安适说我喜欢她,我也不知道那是不是喜欢。只有顾苏笑我对安适太殷勤,说我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我把所有的都烂在肚子里,看安适和谁说了多少,和我说了多少。
我想,如果一直这样下去也没有什么,很多事都是没有答案的,没有结局就是最好的结局。我以为那是我们的结局。
可后来,后来顾苏说,他喜欢安适这姑娘。
那个时候临近中考,顾苏说这话的时候我们在下着小雨的树林聚餐,四五个人,一个圈,一个游戏,一句真心话。
我不记得安适什么反应,也不记得顾苏什么表情,好像那个时候只有我大声起哄,好像安适还瞪了我一眼,也可能我记错了。
我只记得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在市医院。
那是我为数不多的放纵,所带来的麻烦那么多,好像那天之后顾苏更懂我,安适也变得更温柔。我以为那是我的重生日,我还笑着告诉顾苏他们,5月23日是我第二个生日。
我知道没有假如,没有或许,没有如果,可我还是觉得如果那天我没有喝到住院,或者那天我根本就不在场也许我们三个真的会有一个不错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