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曰:诸法因缘生,诸法因缘灭,缘起性空,性空缘起。
慧能云:世界虚空,能含万物色像,日月星宿,山河大地,泉源溪涧,草木丛林,恶人善人,恶法善法,天堂地狱,一切大海,须弥诸山,总在空中,世人性空,亦复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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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溪的晚上不是太冷,晚上吹的风都带着温度。这个时节的清远树叶该是掉光了的。烟溪的树叶还是绿的。
我离开了清远,在这个地方寻找心里的安稳。我想我还是善良的,可我的心脏了。巷子里的猫很自由,可是它没有归宿。不管在什么地方我都觉得不安、拥挤、嘈杂,我是隐在巷子深处的野猫。
晚上宿舍里的一个哥们儿过生日,一个宿舍的人都喝醉了,只余我和王宇一起坐在马路牙子上喝着剩下的三瓶啤酒。
其实我也醉了,我们都醉了。很多年前我也这样醉过,在那个下着小雨的下午,在那片小树林,我醉的不省人事。那个时候,顾苏还在,安适还在。
顾苏和我第一次见面是在初一开学第二天,可那个时候我谁都没有看。开学报到的那天我还在白梨村,到学校的时候我只知道我的班级,不大的空间,三三两两谈天的学生。
是有那么几个以前的老同学,可我不知道该怎么去像别人一样交流。所以进入教室的时候我一脸愤怒,我不希望别人找我说话,也不想别人觉得我孤僻。
真正和顾苏熟悉起来的时候已经是十二月底,记得当时我问,顾苏怎么以前没觉得你这家伙挺有趣呢。顾苏说,那个时候我就没正眼瞧过任何人,除了女生。我笑,谁不是一样啊。其实也不一样,至少人际交往中顾苏真的挺优秀,他的人缘也不是一般的好。有时候我觉得我就是空气中的有害物质,无声无息的会影响到身边的人,顾苏出事的时候,最该在他身边的人是我,可我跑了,那些人也是因为我才会出现的。
我就这样毁了顾苏。
王宇扶着我:“陆北还能走路吗?”我能听到王宇的声音,但是我得看着路,我说:“还能撑住,还能走。”
王宇的酒量比我好太多了,至少回宿舍的路上都是他搀着我的,只是宿舍已经关门了。
“要不,去网吧凑合一晚上,反正网吧有暖气。”我只能点点头,我没办法说话,胃里的酒液开始翻滚,上涌。我怕我一说话就会吐王宇身上。好像以前我有吐谁身上的,是哪个倒霉孩子来的,对了,是顾苏那个倒霉娃娃,他当时怎么没让我把我吐脏的衣服给洗了呢。
想着,喝下去的酒好像从眼睛里溢出来了。顾苏,你在里面还会想起我这个虚伪做作的家伙吗?如果你知道我做的那些事,你还能原谅我么?
我闭上眼睛,手里的半瓶酒我不知道丢哪里了,我不知道我在哪里,好像我又看到顾苏教我划拳喝酒,看到安适笑着说我只会喝不会玩,喝的还没尿得多。好像那个时候即便站在一起不说话都能笑出声来。我们还会一起去数学老师那里问题,会一起挨骂,会比谁翻译古文更准确,我会笑顾苏经常说鸟语,会笑安适没个女生样,笑她连沛公安在都不知道。
我分不清楚了。